饶是御执野酒量再好,喝了这么多白酒,也会有些头昏,他揉了揉眉心,把车钥匙给她:“开我的吧。”
司念念一愣,是辆奥迪,她接了钥匙,跟在他身后走出家门,她看他喝了很多,但脚步很平稳,应该还没醉。
上车后,御执野懒懒倚靠着,闭眼小憩。
司念念倒车驶出小区,车厢很静,她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声问:“很难受吗?”
御执野闭着眼,懒懒“嗯”了一声。
司念念又说:“早知道给你煮点儿蜂蜜水好了。”有些懊恼。
御执野低低一笑,笑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明显而突兀,似是在笑她多情。
司念念抿紧嘴不说话了,安静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御执野突然睁开眼,嗓音还有些暗哑:“前面左拐,过去警校,继续往前面直走。”
司念念咬唇,垂眸说道:“我知道。”
御执野微怔,偏头看她。
司念念忽略他的目光,继续说:“还是锦溪小区,是吗?”
御执野默了默:“是。”
司念念不说话了,御执野自然也不会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附近在修地铁,把道路挖得坑坑洼洼,再加上司念念车技一般,一个没留神车猛地身颠簸,在小憩没有防备的御执野往这边靠过来,司念念猛地刹车,幸得御执野将她的胳膊扶了一把,不然她要撞上车盘了。
“没事吧。”她急忙问。
司念念不放心,扭头去看他,恰时御执野放开手抬头,两人的目光撞上,他眼底还有醉意,呼吸中还有酒味,看着她的眼睛,却寂静淡漠。
“你回来干什么?”他的嗓音很轻很微弱,像恍若隔世的控诉。
第4章
“什么?”恰时附近响起一声巨响,司念念根本没有听见御执野说了什么,于是她又问了一遍。
御执野却默不作声,缓缓闭上眼。
他的沉默让车厢的气氛更加沉默压抑了。司念念等了很久,他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睁眼看她。
许久,御执野才出声:“没什么。”嗓音嘶哑得厉害。
司念念只好垂眸发动汽车,手指却轻轻发颤。
到了小区楼下,御执野下车,雨已经停了,他看了看墨色安静的夜空,终是回头对车内司念念说话,语气很淡:“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
司念念看着他走进大楼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成了这样,不明白是哪里错了。
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她驱车掉头驶出,突然想到这是御执野的车,她明天要怎么给他?
几乎是一秒钟,司念念掉转车头开了回去,开到御执野所在的那栋楼下停了。
那么多户,亮灯的,没亮灯的,她知道御执野是哪一户,抬起头,就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客厅亮了鹅黄的灯,御执野走了出来,背靠在阳台上,手指上夹着一支猩红色的烟。
许久,她烦躁地呼了一口气,还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
抽烟还是在国外学会的,也没敢让祝清平知道。
那会儿她不想出国,舍不得父亲,舍不得御执野,可是没办法儿,父亲狠着心送她走了;在国外的压力很大,学医难,学法医学更是难上加难,每天背专业单词背到凌晨。住在一起的女孩子们都会抽烟喝酒,她一开始不敢,学习压力大了,总要一根烟才能扛下去。
后来她经常和室友躲在阳台抽烟,有一次,室友问她为什么选法医,走得这么艰难。
她格外认真地说:“是信仰呀。”
那时,她经常会想起御执野面对国徽,神圣庄严,声音洪亮念那段宣誓:“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就那么简单地几句,她背得滚瓜烂熟,但都只能靠在墙后面默默地跟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