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耳垂微红,一边斥她一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枚清冷的吻。
夏之音打了个激灵,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看见自己的手正伸在外面,接到了几片冰凉的雪花。
她泪流满面,收回了手。
晚上,周之越回来时,又是跟前几天一样,准时准点。
他一进门,就看见夏之音坐在餐桌前发呆,桌上是她做好的饭菜。
他扫了一眼,“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吃吧。”
说完,他迈步往卧室走去。
夏之音却叫住他,“是跟夏吟一起吃的吗?”
周之越停住脚步,看向她。
夏之音平静的回望过去:“你这几天,也一直在接送夏吟上下班是吗?”
周之越眼神一沉,连音量也陡然高了几分,“你跟踪我?”
他最关注的居然是这个。
她看着他,“周之越,你是不是……”
周之越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你不用一次次强调。”
夏之音一滞,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她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爱上夏吟了。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态度太差,周之越按了按眉心,又道:“我接夏吟是因为她一个人住,上周遇到一个流浪汉跟踪她,差点跟到家门口闯进去,她很害怕,求了我几次让我帮她,我才去的,你别误会。”
夏之音下意识问:“她不能报警吗?”
周之越冷淡道:“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警察不会管她,夏之音,同为女生,你难道不能体会她的无助吗?”
夏之音好像没办法再说别的话,再问下去,只怕又会让他觉得自己冷血。
夏吟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正当理由,让周之越关注她,照顾她,而他也心甘情愿。
半晌,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说:夏之音,同为女生,你不能体会夏吟的无助吗?
她能。
她当然能。
好像连周之越都忘了,在夏之音17岁的时候,他也曾像如今保护夏吟一样,做她的护花使者。
夏之音长得漂亮,读高中时总是容易受到校外小混混的骚扰。
最过分的一次,那几个混混把她堵?????进小巷子里,逼夏之音答应他们老大的表白。
那一天,是周之越及时赶到冲过来,为她跟几个混混打了一架。
他年少冲动,又从小学过跆拳道,打的那些人脸上鲜血直流,最后抱住怕得发抖的她,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的眼睛,颤抖着道:“阿音,别怕。”
之后,他就天天陪着她上学放学,跟了夏之音整整一学期,让那些混混不敢再近身。
那一学期,她每天清晨,都能在楼下听到少年的叫喊。
“阿音,你的骑士来了!”
那是17岁的周之越。
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之音缓缓坐回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早已冷掉的饭菜。
哪怕胃部的剧痛传来,她也感受不到一般。
两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足够让另一个女人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生活,也长到足够让周之越把曾经只给她的偏爱,全部给了别人。
而三个月前他之所以会留下自己,大概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执念。
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所有人也都在提醒周之越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就让他以为一切还跟两年前一样,他真的还爱着她。
他用理智选择了自己,情感却早已偏向夏吟。
当晚,她躺在床上,凝视着背对她的周之越轻轻开口。
“阿越,最后陪我去南山看一次雪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阿越了,周之越更是再没叫过她阿音。
周之越的背影一僵,转过身来,“什么叫最后一次?”
夏之音挤出一抹笑:“我说今年最后一次,你有空吗?”
周之越沉默了许久,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夏之音仿佛生怕他拒绝,又道:“周日是我的生日,就在我生日那天去看,好吗?”
她如此恳求的语气,让周之越想起来,两年前,如果那年她没有离开,他们本来约好了去南山看雪。
也许他也想弥补遗憾,周之越点点头,答应了她。
这几天,夏之音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如同枯木一样的自己,夏之音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好在周之越很忙,忙着工作的事,忙着保护夏吟,忙到根本没时间关注她。
两人约好去南山看雪后,夏之音打了个电话回复了夏家长辈,说集团最近工作太多了,婚期的事延后到明年再说吧。
然后,又把订婚后设计好在制作中婚纱叫停,婚纱店的设计师问她怎么了,夏之音笑了笑,说婚礼取消了,她不结婚了。
最后,她给远在伦敦的父母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