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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祁临决猛然抬眸，眼中染尽冷意。
然后，赵若水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连气都没喘匀，便对着祁临决直直跪下：“王爷，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爷赐下雪莲，救他性命!”
她红着眼，浑身都发烫，可祁临决的话，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你祖父这一跪，让本王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赵若水只能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嘶哑到了极致：“王爷，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求求您将雪莲给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很快，她额前便见了血。
祁临决神色一厉。
“够了!你这么喜欢磕，那就滚去外面，磕足五百个!”
赵若水动作一顿，随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头，王爷就将雪莲给我?”
“等你做到再说!”
赵若水毫不犹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门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
祁临决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紧。
他豁然起身，朝林知妩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他径直离开。
直到日暮西沉，赵若水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额前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
她强撑着站起，踉跄朝屋内走去，希冀的看向林知妩：“我完成了王爷说的要求，还请林夫人将雪莲给我。”
林知妩笑了笑：“那是自然。”
赵若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晕眩感传来，几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莲的盒子被下人拿了过来。
赵若水眼睛一亮，正要接过，林知妩却拿起雪莲在指间把玩：“王妃可知，王爷临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赵若水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下一刻，那朵雪莲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知妩抬脚重重碾去，声音轻柔。
“他说，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你。”
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赵若水目眦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知妩的脚腕!
林知妩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赵若水的手背。
赵若水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林知妩看着狼狈无比的赵若水，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赵若水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赵府。
刚进正房院门，赵若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容泽。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容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容泽的视线从她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她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他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赵若水瞳孔骤缩!
她推开容泽，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赵清央扭过头来，待看清赵若水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赵若水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赵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赵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赵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赵若水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赵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赵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赵若水，又看看苍白消瘦的赵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若水……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赵若水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赵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赵若水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赵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赵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若水……”赵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赵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赵若水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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