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雷轰了下,我耳边嗡嗡作响,眼中却只有那枚戒指:“戒指怎么会在她手上?”
闻肆的目光比蓝钻还冷:“我送的。”
霎那间,我的心脏仿佛裂开了一条缝。
我知道将婚戒典当出去是我不对,但我是为了闻肆。
我也知道闻肆会生气,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枚意义非凡的婚戒,送给其他女人!
“闻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娩带着笑的声音打断。
“沈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和闻肆就先失陪了。”
说着,她便挽着闻肆越过我,径直走远。
擦肩而过的那刻,闻肆的冷漠仿佛一只大手捏住了我的心脏,让我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
见闻肆对我的态度,宴会场上的众人也没了从前的谨慎敬畏,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来:
“沈初莞终于失宠了?看来离婚这件事也不远了。”
“也不看看闻肆什么身份,能惯着沈初莞这么久,已经是她有本事了!”
“这些年沈氏能发展到现在,不都是借着闻肆的光?等他和沈初莞离婚,我就取消和沈氏的合作!”
……
他们话里对我,对沈氏的贬低和轻蔑,像数不清的针戳进身体里。
我紧攥着手,将背挺直,镇定地走出宴会厅。
我以为我装得很好,直到上了车,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发丝上还有夹杂着几片雪花。
驾驶位上,司机开口问:“夫人,回家吗?”
回家吗?
车窗外大雪纷扬。
我看着停在旁边车位里,专属闻肆的那辆库里南SUV,沉默了很久才说:“不,再等会儿。”
我盯着酒店大门,等着闻肆出来。
雪越下越大,各家集团掌权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酒店。
闻肆和姜娩却还是没有出来。
司机开口提醒:“夫人,再不走轮胎要被冻住了。”
我呼吸颤了颤,终究还是收回了视线。
“走吧。”
然而汽车刚起步,我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大门走出来。
人影越来越近。
透过车窗,我看到闻肆看到了我的车。
我攥起手,等着他过来。
下一秒,他却带着姜娩,从我的车窗外径直掠过,坐上了他那辆库里南SUV。
引擎声轰鸣。
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他那辆库里南那么吵!
“夫人,还走吗?”驾驶位里,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远处,闻肆的车只剩下两道猩红的车尾灯。
我凝视着,哑声吩咐:“跟上闻肆。”
司机略微迟疑,但还是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闻肆的车停在了一幢私人别墅前。
他带着姜娩下了车走进去,先是一楼客厅的灯亮了,接着是二楼卧室。
我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种一阵酸涩涌上心脏。
我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挪不开视线。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欠闻肆一条命,又不欠他的情,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把自己搞的像个豪门怨妇一样!
可我心中却始终一团乱麻。
良久,我疲惫地靠回后座:“拿点糖给我。”
闻肆知道我喜欢吃甜??,就在每辆车里都放了进口糖果。
司机把糖递过来,我接过拆开塞进嘴里。
草莓的味道一下子溢满了口腔,紧接着就是甜。
我感受着,垂眸看着手里的糖纸,杂乱的思绪好像慢慢理出了头。
闻肆记得我的小习惯,记得我的喜好,他会向整个京市宣布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逆鳞。
他爱我。
而我呢?
重生回来,我只是要他活着吗?
不止!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有点不敢再剖析下去。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座别墅,心中的念头格外清晰——
【我不要像个抓包出轨老公的失败者一样自己闯进去,我要让闻肆出来!】
【我要闻肆,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走向我!】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看向司机:“是不是我做什么,闻肆都会知道?”
司机愣了下,视线下意识瞟过行车记录仪上闪烁的红点。
我看在眼里,顿时了然。
和闻肆结婚三年,我大概能猜到,行车记录仪上怕是连接了网络,能让闻肆时时掌握??车上的情况。
至于什么样的雷区,能让闻肆出来……
我垂了垂眸,对司机扬起抹笑:“你说要是我和你在这儿发生点什么……”
司机满脸惊慌,脸都白了:“夫人,您别开玩笑,先生他要是误会了,我……”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脱了身上的皮草外套,将行车记录仪盖住。
然后捂住了司机的嘴,等待着。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别墅的大门打开,闻肆走了出来。
隔着车窗,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然后拽开了车门——
闻肆面色阴沉。
我们目光相撞,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点就燃。
司机战战兢兢地开口:“先生……”
闻肆睨了他一眼,吐出寒冰般的三个字:“滚下去。”
司机像是得到圣旨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一直看着闻肆,然后朝别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故意问:“这么快,闻肆,你是不是不行啊?”
闻肆眼底阴郁,盯着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片刻后,他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才说话:“沈初莞,你到底想怎样?”
风雪灌进车里,我冷得抖了下,却笑着反问:“你能用姜娩气我,我就不能气你么?”
我笃定,他根本不会碰姜娩。
闻肆没有说话。
沉默间,我起身去搂他的脖子,想缓和下气氛。
却看见他微敞的黑色衬衫领口下,竟印着一个红色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