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胥一路带她出了公主府。
坐在马车里。
江舞凰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街上如今繁荣昌盛，不见丝毫多年前的亡国败糜之相。
远在扬州城时，她曾想过如今的盛京该是怎样，现下看来，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的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可很快，在注意到马车行驶的方向时，她的笑意渐渐收敛，转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条路，分明是前往诏狱的路！
江舞凰转身瞳仁不可置信地瞪大：“顾子胥！你疯了吗？你就这么对奶奶？若是没有她救你，你早就死在扬州的竹秦了，你竟然将她关入诏狱？”
顾子胥愣了一瞬。
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厌恶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同样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眸色尽是失意：“公主，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江舞凰被他这神色看得一愣，心莫名往下沉。
而此刻的马车已经抵达诏狱大门口。
但马车未停，直接往前赶去。
眼看诏狱大门越来越远。
江舞凰心下这才明白过来，显然是自己误会了顾子胥。
她一时哑然。
顾子胥就这么静静望着她，轻叹口气：“或许我在你心里的确不算是什么好人，可知恩图报四个字乃为人基准，我尚不至于无情到那个地步。”
江舞凰动了动嘴的，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马车朝着无人的郊区驶去。
然而山路坎坷，一次疾驰，马车轮轧上了石子，马车内当即颠簸。
江舞凰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栽去。
被顾子胥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公主，受惊了。”
顾子胥紧张且担心的语气在她耳侧响起。
江舞凰耳侧发热，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些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画面，她记起以往夜晚顾子胥用力狠了时，他也是用这种声音在她耳边说：“公主，抱歉。”
不该有的旖旎思绪很快被江舞凰强行打住，她往侧边退开，跟顾子胥拉开距离。
“多谢陛下，还有，陛下真的不必喊我公主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强调这件事了。
顾子胥别有深意紧紧盯着她许久，到底还是松了口：“好，你不喜欢，我日后不喊了就是了。”
江舞凰正要松一口气。
却听顾子胥又道：“但是，我也有同样的条件。”
“什么？”江舞凰没明白。
顾子胥轻轻勾起唇角：“你也不准喊我陛下，日后你喊我名字，我也喊你悦凰，如何？”
“……”
江舞凰一时说不上话了。
她是真不知道顾子胥何时变得这般会讨价还价了。
然而如今的顾子胥身份本就不同以往，江舞凰终究还是没有轻易答应。
这个话题再度被她忽略而过。
马车在行驶过一段时间后，随着前方车夫的‘吁’声，很快停了下来。
“陛下，到了。”
顾子胥替她掀开帘子。
江舞凰迫不及待下了马车，在看见华丽的庄子时，她神色一怔。
只见大牌匾上赫然写着：云然别庄。
这是，她曾经无意中向顾子胥提过的名字。
顾子胥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你想要的避暑山庄，我建给你了，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