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南眼神暗了下来，却回答道：“和现在一样，会结婚。”
沈若目光暗淡下来，“是吗？”
季之南仿佛察觉到她的不高兴，也意识到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喉结微动，下意识想要补偿，“二十五岁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沈若笑了笑，“我的愿望就是你来陪我看雪，等下日落雪景是最美的，我们一起看。”
季之南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可没过一会儿，季之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怔了怔，犹豫了两三秒，终于还是走到离沈若远些的地方接听了电话。
手机那头，姜思娇弱的哭声传了过来。
“阿南，我好害怕，那个流浪汉又跟踪我，他，他还跟到了我家门口，现在在砸门，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
三分钟后。
季之南挂了电话，平静的朝沈若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
沈若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季之南点点头，沈若却再次叫住他，“阿南……”
季之南回过身，却看见沈若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季之南心陡然一紧，几乎是过了好几秒，他才道：“爱。”
沈若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季之南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沈若从白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季之南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白中，沈若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季之南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没接。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沈若刚要说话，就听到姜思柔弱的声音传来，“沈小姐，你有事吗？季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姜思？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季之南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姜思！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声音彻底印证了这个猜想，她笑出声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撑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医生说得没错，她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沈若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季之南，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
还有，其实，你早就不爱我了。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啊……”
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一句话落下，漫天纷飞的雪地，沈若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