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的文章(精选11篇)
绿蔓小花也醉人
文/沁香一瓣
认识野牵牛花还是在小学读书的那阵子。那时,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学农田,地方不大,大概有一亩多,除任课老师们种了一点示范田外,我们班级的学农田大概有七八十平方米的土地。正是在这块土地上,我认识了野牵牛花,至今想起历历在目,挺有意思。
【一】
那是夏天,学农田的玉米、金葵花、丝瓜、山芋等,长得郁郁葱葱,张扬着天然的美丽,很是讨人喜欢。我们班的学农田里种满了山芋和葵花。地上爬满绿色的山芋藤,葵花长得亭亭玉立,花盘金灿灿的。我是班长,当然会常常去看那些山芋和葵花,还用写班级日志的方式记录农作物的生长情况,得到老师的认可。
黄梅天气里,一连阴雨刮风。等到天一晴,我就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和几位同学迫不及待地一起去看学农田里种着的山芋和金葵花。雨过天晴的农田里,青绿得蓬蓬勃勃,绿色上似乎是水浸润过的,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忽然,我和同学一起看到了山芋藤中顶出的美景,有好几朵白色的带有点微粉红色的花朵盛开了,它们爬在山芋藤的顶上,似鹤立鸡群一般,那花型像吹着的喇叭。“这是什么花?是山芋在开花?”同学们议论起来。我们说着就奔过去看个仔细,原来这不是山芋藤。它不是从绿色的山芋藤里长出来的,是独立爬着的绿藤上的花,它们的叶子比山芋小一点,茎藤也稍微细一点,花小巧玲珑的很漂亮,特别是那花蕊,嫩黄色的像是染绒的金爪。
“这到底是什么花?”当我们正在议论这些花时,忽然看到班主任老师赶来了,她大概知道我们在雨后来学农田了有点不放心,特地骑着车赶来看我们。她笑咪咪地站到我们身边问候我们。当我们把发现的绿色秘密告诉她时,老师的脸上笑得很灿烂:“这叫野牵牛花,是生命力很强的一种野花,老师从小很喜欢它们,这些花很漂亮。”说着,老师和我们围在一起看了又看。微风习习,那小喇叭花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又似在使劲吹着喇叭,风中飘来了野牵牛花的幽幽清香。
老师见我们喜欢,笑着说:“这野花的种子一定是从花鸟的粪便中带来的,要不就是大风早把种子吹落在这里了,把它们带回学校养起来吧,老师支持你们搞个班级植物角,很有意思的。”“真的?”老师的话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心窗,我们高兴得欢呼起来。
在老师的鼓动下,我们和老师一起找来竹片当刀,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连泥带藤把五棵野牵牛花搬回了学校,我们还特地到附近村里,找来了两口落了口的旧坛子,填满泥巴,把野牵牛种了进去,又用削好光滑的小竹竿撑起了藤蔓,浇上水,摆放在窗外的走廊里,班级有了名副其实的植物角。这以后,班里同学天天轮流为它浇水,还施了淡肥。
没几天,野牵牛恢复了生机,紧闭的花蕾又开出了小喇叭花,从早晨一直开到中午,野牵牛的花儿白里带点粉红色,有一棵还开出了紫红和白色相融的花,像喇叭一样开着,挺神气的,吸引了兄弟班级的同学来观看。后来,校长在广播操时表扬了我们班级的植物角和班级记录的养护日记。这样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兄弟班的同学也不甘落后,他们在老师指导下也闻风而动,没几天,他们的教室门口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野牵牛,它们开着各色的花,还学着我们的样,把旧脸盆和旧坛子放在教室窗口的走廊边当花盆。那时候农村地区是很少见到花盆的。这样,走廊里的牵牛花就连成一道风景,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各班的牵牛花品种各有千秋,有红的、纯白色的;还有像五角星的、一花有两种颜色的。好像是在搞牵牛花养植竞赛似的挺有味。
野牵牛一到新的环境很快就生长起来了,微风中绿叶兴旺。绿色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密密的枝叶簇拥着,细品像倒泻的绿色瀑布似的十分好看。野牵牛开花很有规律,而且十分守时守信。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牵牛花就醒来了,它们沐浴着阳光,一朵朵举起了小喇叭,奏响了一天新生命的乐章,充满了各种灿烂的音符,在校园的走廊里悄声地传播着。每天,各色小花在走廊里相互点缀,很有大自然的美丽和野趣,成为了学校同学认识和观赏牵牛花的一道闪靓风景。
【二】
种花和养花还必须识花。后来,我们又从老师口中知道了野牵牛花的生活规律。原来,野牵牛的生命力像柳树一样,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它们就会扎根生长。在杂草丛生的地方,在河滩荒凉的岸边,只要能够立足,它们都会从夹缝中挤出一条生存之道,勇敢地顶起生命的绿色。它们会缠住河滩边的老树,小柳树、小桑树等,扬起一片绿色,吹起美丽的喇叭。
老师还告诉我们: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牵牛花,靠自己的力量和毅力在地里寻找养份和生存的空间。它们以四海为家,从不挑剔,在最荒僻的地方也能看到它们摇曳的风采……
后来,我们对野牵牛花发生了兴趣,常常走在乡间的小路旁寻找,在池塘边和杂草丛生的荒山野岭上探望,在断桥边、小屋边、水岸的小竹林……我们终于看到牵牛花在蓬勃地生长开花,即使在寂寞中,它们也总是乐此不疲地开放。在养和种植的过程中,我们从牵牛花身上学到了许多高贵的品质。
野牵牛是在秋天结籽的,这些种子除了随大风飞扬到很远的地方,除了有些成为小鸟玩食的对象外,它们的种子大多落在附近的泥土里,草丛里。于是,便在每年春天后化冻的泥土探出。在你不经意间,它们已经长藤,一旦发现它们的时候大多己经开花了……
为了证实它们的野性,为了配合课外阅读《牵牛花》的学习和领会,老师带我们走进了离学校三里路外的一个叫作钥匙沟的地方,那里才是一片真正的荒野滩,高高低低的地方堆着乱砖乱石,四周长着各种野果树和野草,还有我们要观赏的野牵牛花。野地里盛开的野牵牛花,有的爬在草地上,有的缠绕着枯树枝上,有的爬在矮枣树上,还有的密密匝匝挤在老树根上,似垒成的一堆绿色田螺,开着白色的、紫色的、紫罗兰的、粉红色的花……品种至少有六七种之多。除了爬藤的外,我们还在草丛里发现了一种不会爬藤的矮子野牵牛花,它的外观和爬藤的有点不一样,叶子有点毛茸茸的,像农民们常说的棉絮草。它们也开着各种各样的小花,但大多是火红色的,是它们一起给钥匙沟隆起了一道野趣丛生的美丽风景。
钥匙沟的野牵牛花还有着一个感人的故事。相传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个村子,村里住着一对夫妻,生有一女,名叫牵牛,长得非常美丽,夫妻以农耕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相依为命,过着平凡的日子。牵牛聪明能干,人见人爱。十六岁那年,牵牛时已长得亭亭玉立。她的美丽被邻村的一个财主看中了,妄图占有她。一个漆黑的夜晚,财主派狗腿子到牵牛父母面前说媒,牵牛知道了坚决不同意。财主以为是牵牛父母打的主意,绑走了牵牛的父母,还把他们推到了河里淹死。牵牛知道了悲痛欲绝,说什么也不依,她拿着一把短剑突然走向财主,猛力刺中了财主的胸膛,可恶的财主倒在血泊之中。牵牛被狗腿子们包围住,她拔剑自杀。后来,在牵牛流血的地方长出了会开花的藤草。乡亲们为了纪念她,就把这种草花叫作牵牛花……勇敢的、生命力旺盛的牵牛年年春归开不败……听完这个故事,我们对野牵牛花多了一份爱戴和敬仰。
在野地,老师还让我们一起诵读苏辙的诗:“牵牛非佳花,走蔓入荒榛。开花荒榛上,不见细蔓身。”诗人维妙维肖地写出了野牵牛的真实形象。是呀,这就是野牵牛花,它们常年驻守在最为艰苦的地方,年年在夹缝隙中艰难生长,开出不败的生命花朵,它们用喇叭吹响了行进生命的轮回曲;这就是野牵牛花的品,不,这是英勇的壮美花朵在绽放。
野滩上的野牵牛长得极为茂盛,它们拉长了藤蔓探出头一往无前,即使有的己经被野虫咬断了藤头,但它们没有退缩,它们的根部和茎部又冒出了嫩芽儿,勇敢地朝四周扩散开去,看了让人惊讶不已。
身临其境,我们都信服了野牵牛的野气、勇敢和魅力。走在那一片风景里,老师还让我们感悟它们“野”的魅力,让我们围绕它们的“野”即兴讲一段观后话,把作文教学和品德教育放在了观赏野牵牛的过程中展开。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野牵牛是坚强的,美丽的,从它们的身上学到不怕艰苦、勇敢向上、顽强执着的精神。”“我们为野牵牛能够在贫瘠、荒凉的田野里生存而感动,它们是英雄牵牛的化身。”“虽然没有人去管理它,没有人给它施肥,但只要它们能够生存,就会奋力攀登不求人,即使在杂草丛中打滚,也要举起紫红色的或白色的小喇叭喧告成功”……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讲着,拓宽了教学的思路,受到每一个同学的欢迎。
看到那一簇簇亮丽的紫红色和纯白色的野花,我们满眼中的“野色”顿时化作了阵阵暖流,那摇曳的牵牛花滋润着我们的心田。欣赏野牵牛花,欣赏它们的不屈不挠精神……这真是一堂别开生面的现场的地头课,至今回忆起来仍觉犹在眼前。
【三】
自从认识了野牵牛花,我们一有空就会到有野牵牛的地方欣赏盛开的牵牛花,看到的好品种还常常把它们带回家。牵牛花的花期很长,从六月初开到十月底,它们会随着藤蔓的伸延而长蕾并且绚丽开放。我读六年级那年,学校还举办了一届别开生面的以牵牛花为主题的野花博览会,那真是一道牵牛花的奇景,长长短短的牵牛和乡村的野花,都被同学们请进了自己的校园里。
之后,我们还悄悄去钥匙沟的野滩搬了好几棵野牵牛回家,凡是爬藤的就种在竹篱笆和鸡鸭小木棚的旁边,矮小不爬藤的就随意地种在墙角边。这样,野牵牛就如鱼得水一样、它们的根在吸到了鸡鸭们给予的肥源后,长得特别乌绿发亮。不多久就像攀爬的绿色的爬山虎一样,很快茎连茎,花连花地盖满了那些农家小屋。美丽的野牵牛花,把小房子装扮得一片新绿和花枝招展,闪烁出一道不凡的乡宅风景。
又后来的日子,我们知道了这牵牛花不仅能带来绿茵供人观赏,而且它的籽还是上好的中药材料。
野牵牛的种植成为了农家的一种时尚。那时的故乡农村,大多数人家都种植了野牵牛花。一些鸡窝、竹篱笆、牛棚的屋顶上,也会常常见到爬满了绿色的野牵牛花,成为名副其实的花屋。在盛暑的夏天,这花屋不仅好看,还有很好的避暑和药用的作用哩!明代吴宽曾写诗赞道:“本草载药品,草部见牵牛。薰风篱落间,蔓出甚绸缪。”牵牛花籽有强烈的泻下作用,对便秘的人很起作用。牵牛籽的药用名称为二丑、黑丑、白丑。主治肢体水肿、水肿、虫积腹痛等症。所以一到金秋十月,当野牵牛花结籽的时候,乡里的药材店就会派专人来收购牵牛花籽,这也是农家庭院的一笔小收入。
看着牵牛花的藤蔓沿着茅屋攀登,看到它们用顽强的生命力编织了一间间诗情画意的绿色花房子。我常常会触景生情,诗情无限。是的,它们的攀附本领,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求和旺盛生命力的展示;是它们,用顽强的生命力“牵”出了一片绿色的希冀,把诗情画意“牵”进了乡村人家的眼帘,牵进了一个快乐的自我欣赏的美好生活的园地。
“竹篱笆上开小花/什么花/喇叭花/清晨公鸡喔喔啼/村边宅屋已开花/什么花/喇叭花/采朵喇叭花/嘟嘟嘟嘟吹喇叭/吹得公鸡喔喔喔/吹得鸭子呷呷呷……”这是我们童年时代看花赏花后创作的儿歌,那时候大家你编我编的,创作的儿歌还真的很有生活气息,好多儿歌还在地区的电台里播出哩!
【四】
回忆总是那样的思绪烂漫。绿蔓小花也醉人。啊,野牵牛花,你是我梦中的骄艳和自傲。每次看到你,走近你,总会激起我无穷的联想,你永远是多姿多彩的、守时守信的、艰苦向上的、坚韧不拔的、无比神奇美丽的!
月光下,淡紫色的牵牛花
想想,羽的故事只不过是朵淡紫色的牵牛花罢了。
那还是年少追梦的季节,羽在校园的芭蕉树下看书到很迟,月光初上的时候,他碰到了在紫色牵牛花丛中读着惠特曼的昱。
羽很自信的和昱谈起读诗的感觉,才知道都那么喜欢《雨巷》,分手时昱给羽摘了一朵牵牛花,戏称:尊敬学兄。
后来,他们便能经常在人丛中发现对方的目光了。
圣诞节那天,他们参加一位同学的聚会。羽发觉,在男生中昱是那么受欢迎,一身黑衣的她不断地被邀请共舞。羽在一边倾听着音乐,很平静的和别人聊天,这时他才知道,昱一直在南方那个城市长大,只在这里借读,还要回去考学。
豪爽而热情的主人让羽出节目,不善歌舞的羽就朗诵:
“愿我的爱象阳光一样拥抱着你,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
羽朗诵时昱站的很近,羽看见她的眼波流转不定。
聚会结束,与昱同路的羽送她回家,昱却不愿坐在羽的车上只愿一起慢慢走在冬季的风里。
到了分手时昱要了羽的电话,突然说:谢谢你的诗,我很喜欢。
羽才想起“昱”的名字就是“阳光”。
后来,他们写信,羽问昱:天天见,为什么还要写信?
“有些话,见面不好讲,电话里讲了人又没见到,不如写信可以仔细地思考,反复来看。”昱说完便笑,含羞爱般的笑容和是美丽,而且还有年轻的羽读不懂的淡淡忧伤。
他们都很珍惜对方的每一封信,甚至每一张字条。每个星期三,下午没课的时候,昱就到羽的小屋里聊天。
昱喜欢什么都讲给羽听,她说:羽有个大豪杰的名字,人却文弱;讲话很风趣,却有种读不懂的忧郁。
羽觉得和昱在一起时很快活,只是内心不时的有负重感。
羽并非不喜欢昱的清纯与活泼,只是那时大家对前途都还一无所知,而且轻易得到的总让人不知道珍惜。
对昱,他只是提醒自己别伤了她,那含羞爱般的笑容很是让他怜惜。
他最终还是伤了昱,最后那个冬季,他没写一封信,也没打一个电话。他们之间好象来了寒流,降到了冰点。
昱在走的前一天,又来到羽的小屋,那时刚考完最后一科。他知道昱就要走了,但他对昱的请求保持沉默。天阴阴的,就象羽的心情。
昱离开小屋时下雨了,羽打伞送她,自己却暴露在冬天的雨中,衣服上泛光的,不知是水还是昱的泪。
羽没说再见,从此遥远了多少山水路,怎么再见呢!昱说她会回来看羽。
羽感动:昱,并非他无情,只是无力作任何承诺,也许,时间的海会淹没一切。
羽送她一个信封,转身走进漫长的冬雨。
昱慢慢、慢慢的打开--是一朵牵牛花的标本,一朵紫色的,很美丽的牵牛花。
时光匆匆,岁月带来了变化,又好象什么都没变。
羽没远走,在小城里读大学,又在南方那个城市里进修,一个人,平静地等着走向未知的将来。
昱来过电话,现在的她已是个商界的强人了,她问羽是不是还读诗到很迟,还说了许多感怀少年时光的话,怀念那时的单纯。
听到昱的情况,羽很失落,他常怀念那含羞爱般的笑容当年他是怎样的不经意啊!
羽谁也不怨,他已心如止水,很多的事,不存在公平不公平,对与错没有固定的标准。他现在喜欢的,是躺在空旷的爱地上感受星空的宁静和清远。
那段时间,他刚知道昱的情况,夜深时,时常在校园的爱场上沉思。
……
本来一切也许可以云淡风清的过去,但世间常有许多不被料到的阴差阳错。
羽的将来有了确定的安排,即便不是很好,也可以平淡到老,他觉得可以给昱一份可靠的保证。
羽不想再次失去这位好女孩,他渴望续一份缘,他累了,很想有一份温暖的感觉。而且如昱般出色的女孩,错过了是很难再寻的。
然而,昱有自己的生活,羽能给她的,远比不上她所憧憬的。昱不是不喜欢羽,羽是个很好的人,昱对羽,对别人都说过,只是不愿接受羽。
可不可以就做朋友呢?做最平淡最永恒的那种?
羽很理智,只是很徘徊,他从内心深处知道,这很难。许许多多的日夜走过来,等他读懂时,却是那么苦涩。只是,该属于他的,是喜抑或是悲,都逃不掉。
又是一个冬夜,羽打电话给昱,讲了自己的决定:也许创业会让他重新改变。羽说:该感谢这段时间,启示他除了感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新的一年开始了,羽要去北方工作,昱赶来送行,月台边的晚风中,一身紫衣的昱长长的头发飘扬着,很是卓越动人。
昱给羽一个信封,转身离开小站。羽慢慢、慢慢地打开--一朵牵牛花的标本,一朵紫色的,很美丽的牵牛花。
看着昱紫色的风衣越来越远,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羽好象又看见许多年前月光下,悄悄绽放的那朵牵牛花。
开车了,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
“轰轰烈烈、风风光光,到底又能拥有些什么?
来来去去、过过往往,真心付出结果又如何?”
谁能告诉羽呢?
误读
文/绿化树
一场秋雨过后,秋意更浓了。早起推窗望向楼下的花园,见五颜六色的小花正蓬勃地开着,唱主角的是牵牛花。我很有兴致地来到花园,雨后的牵牛花“秋露瀼瀼”,细细密密的水珠簇拥于喇叭状的花朵上,晶莹透亮,鲜亮可人,似在眨着眼睛和谁解释着什么。
牵牛花在法国,被称为“早晨的美女”;在日本有民谚云:“牵牛花虽美,盛开仅一瞬。”所以,牵牛花又叫短命花。早开的牵牛花,在我国寓意着勤劳,又叫勤娘子,凌晨四五点左右,牵牛花就开了。牵牛花还有个雅致的名字“朝颜”,大家认为牵牛花朝开夕谢,甚至朝开午谢。其实,这是对牵牛花的误读。有天夜里,我下楼专门到花园观察,看牵牛花到晚上是不是真的谢了。结果牵牛花并未凋谢,仅是暂时闭合,第二天早晨还会再次绽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牵牛花更深谙此道。
说到“误读”,我又想到在非洲湿地一种叫黑鹭的鸟。人们一直认为它是世界上最害羞的鸟。黑鹭经常站在水里,翅膀张开围成一圈,像一把黑雨伞,然后头蜷缩在“伞”的当中,人们因此称之为“害羞鸟”。其实,它只是在静等猎物的出现。小鱼和小虾喜欢往荫凉的地方去,为贪图凉快便躲到黑鹭翅膀下面蹭凉,黑鹭就趁机把它们吃掉。黑鹭很聪明,觅食用套路,并不是害羞。人类把黑鹭叫“害羞鸟”,实在是个误会。
误读缘于懒得观察,不屑实践,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事实上,生活中的“误读”,又岂止于此?
牵牛花
文/王娅民
露台上的花盆里长出一棵牵牛花,我发现时,它已有一尺来高,刚刚攀爬上露台的栏杆。花盆里的土是我从老家的田间带回来的,这棵牵牛花一定是遗落在泥土中的种子长出的。一想到它来自故乡的土地,亲切和熟悉的感觉便立刻扑面而来,眼前便荡漾起故乡土地上盛开的一朵朵牵牛花来。
牵牛花是故乡土地上最平凡的一种花草,生性随意,不择环境,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山坡上,沟壑边……它可以在任何能立足的地方生根发芽,蔓延成长。一株野草,一根枯木,一段篱笆,一棵庄稼,都是它前行的力量,即使匍匐在大地,也是尽力向着阳光,以昂扬的姿态努力向前。夏日的清晨,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牵牛花倾情怒放,把单调的绿色世界装扮得浪漫多情。我们走在开满牵牛花的上学路上,总会忍不住摘下几朵别在发间,编一个花环戴在头上,那种简单淳朴的乡野之趣至今难忘,它曾用一种朴素的美装点了我的童年。
既然故乡的牵牛花追随而来,我一定要让这棵花开出记忆中的风景。时光一寸一寸缩短,它一寸一寸地蔓延,不久就铺满栏杆。清晨推开窗户,朵朵明艳鲜亮的小喇叭迎风而舞,碧绿的藤蔓永远保持着向上的姿态……这棵来自故乡的牵牛花,陪我从春到秋,让我在这漫长的季节里远离喧嚣浮躁,在一片自然风光中享受一份悠然自得的凉爽和惬意,感受着一份来自故乡的美好。
夏夜的微笑
文/李涛
植物与时代的关系,我们从郁金香、君子兰的际遇上可以发现,植物与意识形态的关系,从向日葵、芒果的运命上亦可发现,但对植物们自己来讲,它们还是一样的春华秋实,一时宠辱并不会导致遗传学意义的改变。
有些花草,却千年等不到一回大红大紫,但也因此得以保其本心,比如牵牛花。
这就要说起1974年到1975年间,两位老者留下来的一篇佳话。
俞平伯、叶圣陶,京城硕儒也,彼时一个七十四岁,一个八十岁。北京太大,行动又不便,两人鱼雁往还不断,论学之外,还互赠牵牛良种。种子有这样几个来源:邻家楼下的,美国的,上海友人赠予的。他们于隆冬便张罗来年如何播种,夏天则描述牵牛的生长状态、开花颜色,讨论如何收种子。
“种子一颗下种之后,越七日而萌发,至今两周,子叶而外长三叶,似不坏,然知其必能开花。”(俞平伯)
“弟处牵牛仅有两种,一为紫色细白边花,一为粉色,花幅大而致有褶皱之花。后者今已开花。”(叶圣陶)
“牵牛着花,紫色,每晨可开约十廿朵。在楼廊上立一竹竿,缤纷繁丽似一花幢,颇可观。”(俞平伯)
“承贶美国之牵牛花种子,谢谢。明年将试种之。此杂于美国玉米中,当是野生之种。而我辈所种者,其为家生种子已不知其几何代,累经人为选择,故色彩纷繁而花朵颇大。”(叶圣陶)
无论南北方,城市乡间,牵牛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花朵,两个老人于一个荒诞年代如此悠然地谈论“花经”,这是何等悲欣交集的一幕。他们的牵牛花书简,后来收在《暮年上娱》一书中。此种雅事,今已为绝响。
我也养了几年的牵牛,三种颜色,分别得自剑河路某小区之电线杆下、美丽园公寓对面之墙垣、邻居门口。颜色为深紫、浅粉、淡蓝。今年又于镇宁路觅得种子若干,其时枝蔓尽枯,只能明年夏天方可知花色。
俞家有一种牵牛,种子来自梅兰芳故宅,一位上海友人送了若干,均被同好讨去。梅氏养牵牛花事,《舞台生活四十年》里面有一专节,所记甚详,旨趣远胜文人。据云,他的养牵牛花,是受了齐如山的影响,最多时养了几百盆。梅说,这花不是懒惰的人所能养的,“起晚了,你是永远看不到好花的。”他从观察花的浓淡渐变,学会了搭配颜色,培养了自己的审美观念。一代红伶,常年晨起练功,牵牛缤纷,舞姿曼妙,想着就觉得美。
一边开花,一边结籽,牵牛不倦。很少有人留意,它的花苞在夜间便渐渐膨胀。夏夜短暂,必须抓紧准备,才赶得及日出。一季之中,能为人见,三两次而已,若遇了酷暑或阴霾,一日便是一生。
牵牛这种与时间的关系,为日本人所察,日本名其为“朝颜”,和歌与俳句中多有咏叹。“吊桶已缠牵牛花,邻家乞水去。”我喜欢这一首,不但将惜花之情写得淋漓尽致,也点出牵牛在清晨时快速生长的习性。
叶圣陶早年有一篇短文《牵牛花》,细致刻画了藤蔓生长之迅速,“好努力的一夜功夫”,他有意不写开花,那个谁都可以写,只有种过牵牛的人,才会注意到牵牛没有开花时的样子。
他是个深度迷恋牵牛的老人,其状堪比周瘦鹃迷紫罗兰。除了俞平伯,他与博物学家贾祖璋也进行了牵牛花种子交换。他把从俞氏那里得到梅家种子的事告诉贾祖璋,贾翁得知,兴奋极了,他因此翻了不少关于牵牛的材料,最后说,栽培的牵牛当来自于日本,“可惜还没见到过任何史料”。
我曾买过一幅日本水墨画,这画上,光头叟对着一丛牵牛,若有所思,上面那篇良宽禅师的诗,只辨出“朝颜”二字,余皆不识。
却说俞叶两翁得了梅家种子,种了之后,并无惊喜。但当年却不同,齐翁白石是梅宅赏花常客,尝有诗记:“百本牵牛花碗大,三年无梦到梅家。”我的观察,牵牛养数年后,种子也会退化,梅家芦草园之种过了数十年,也未必佳。如今,这些“牵牛粉”均成古人,他们种的牵牛也绝迹了吧。
但牵牛花是不会成为濒危物种的,它每个果球中有五六粒种子,一株总有上百粒不止。承前辈胡子林相告,其子可食。我查了《花镜》,上面说“采嫩实盐焯或蜜浸,可供茶食”,于是今年就格外收了不少。
院落寂寞红
文/用户2183940051
我爱花,也有闲的时间,也有养花的愿望,但没水平。养过几盆名贵的花草,不出几月,呜呼哀哉。养鱼也一样,不得方法,一池上好的鱼不多时就归了西。我家鱼缸里的鱼种可谓是常新,后来总觉得活物死了,多了些杀生的嫌疑,养鱼的念头就再不起了。由此又得以戏称“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能和这样美好的语言有一两处牵连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岂不美哉!
说来,我也着实不适合养花,经常不着家,出门不是半月就是月余,如此的淡薄于花草,花草怎肯与我相惜。只是爱花之心还是常有的,路过花圃总是进去看上许久,还是会带几盆千询万询确保这花的确是好养的才好,当然,结果无非还是养黄了叶子,懒得再去管,也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是再也不买花了,改为“蹭花”,路过花圃就进去看上一个时辰,换不同的铺面看,只看不询价,不和店家攀谈。因为你又不买,问东问西惹店家烦,遭了白眼下回就不好再来了。
上个月我在校园里溜达,墙角处有一株紫色的牵牛花开的急赤白脸的,不大的一株竟开了十几朵硕大的花 ,觉得神有些趣味,走近看时,这牵牛花的根部竟是半裸露的,又刚下过雨的缘故,我只轻提这花就连根拔了出来。哈,这是一种缘分,该珍惜的咧,我安慰了一下自己就带着牵牛花回家了。邻居看了笑称:“你这株不是牵牛花,该叫顺手牵羊花”。牵羊花就牵羊花吧,找个墙角的栅栏旁给“牵羊花”安了个家,之所以种在栅栏旁,是方便日后花再长大些枝蔓方便向上攀爬。着实,我也没有抱希望它能长大。说来也怪,这花泼辣的很,刚栽下的时候是的确打蔫了的,但次日清晨就又开满了十几朵紫色的花,隐在一丛菊花的后面,开的热火朝天,给一片绿色的小院添了不少的生气。
只是这牵牛花只开一早一晚,太阳出来就闭拢,蔫巴巴的全不见从前的盎然,是好无趣味的。这点倒是有别于其它的花种,多数的花都是日出而开,日落而息的,更有向阳花是追着太阳跑的。但就着这牵牛花不喜阳光。一日下小雨,这牵牛花竟开了一整天。于是,我便看出了门道,找来一把大大的遮阳伞给牵牛花做了个凉棚,果然就凑效,这厮就开的没日没夜。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是否会过劳而死,早于其他的花枯萎。
整个十月都不在家,前日刚回,一进院子就见牵牛花爬满了栅栏,开了几十朵的花,足足比原来长大了十倍,花也开得甚多。这真真是惊喜,我和它面对面的坐着聊了半天,我滔滔不绝的说着赞美,牵牛花只美滋滋的听不语,花自然不语,若语 岂不吓坏了人,所以我泰然它的不语,自管自己滔滔。我不仅又想,若是花都如牵牛花这般泼辣,我这小院也能混个满园葳蕤,花香满庭芳的。愿望总归是愿望而已。
感谢这牵牛花吧,初冬萧瑟的景象里,孤独的盛开,乃院落寂寞红!
勤劳的花
文/赵柒斤
牵牛花突然爬上阳台下小公园的正对面铁栏杆,虽纯属偶然,却让我欣喜异常。
土生土长在江南丘陵山区,对牵牛花再熟悉不过。老乡们亲切称她为“勤娘子”,意指她是一种很勤劳的花。据说每当公鸡刚啼过头遍、时针指在“4”左右时,房前屋后绕篱萦架的牵牛花枝头,就开放出一朵朵形似喇叭、薄如蝉翼、散发阵阵清香的花来,点缀着村庄意境,愉悦人们一天的好心情。虽没亲眼目睹其绽放过程,但那时初秋每天清晨出门第一眼见到的花,却是房前竹篱笆上牵牛花,也佐证了传说不虚。
进城10多年来,在钢筋水泥浇筑的小区公园如此零距离亲近这种原生态的“花朵”,实属首次。她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一场秋雨后的清晨推开阳台玻璃窗惊奇的一幕:只见阳台下缠绕铁栏的两株墨绿藤叶上生出两朵紫红色“小喇叭”,静静地朝我笑,演绎一幅娜娜多姿的美妙风情。
幼时放牛,曾仔细观察过牵牛花。这种旋花科牵牛属一年生蔓性缠绕草本花卉,有着细长的蔓生茎,长度可达三四米,上面还长满短短的刚毛。其独特的构造,使之可以轻盈地缠绕着篱架向上生长。还是觉得秦观和杨万里是牵牛花的知音。无论前者的“银汉初移漏欲残,步虚人依玉栏杆。仙衣染得天边碧,乞与人间向晓看”,还是后者的“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著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南宋两位诗人热情投入自然万物与日常生活、与之打成一片而彼此交融的同时,又跳出来冷静理智地观照与领悟牵牛花所涵蕴的人生哲理,不仅使自然与生活充满生机,而且富于理趣。
一朵深渊色
文/耿艳菊
牵牛花在乡村一点都不稀罕。素常如一抔泥土,随处可见,田间阡陌,菜园里,篱笆上,庭院中。谁都没有要去种它们,更不会像种庄稼一样精心照看。牵牛花的状态完全是自然的,如野草,春风吹又生。一转眼,噼里啪啦,牵牛花开成了一朵朵彩色的小喇叭。那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即使在孩子的眼里,牵牛花也比不上桃红。桃红可以染指甲,孩子最喜欢,却不好养。
城里的泥土稀少,除却公园、路边的花坛,就是人家阳台上的花盆里。花盆里竟然养着牵牛花,养花人很上心地侍弄,然后没事时总爱在阳台上对着牵牛花观看,笑盈盈的,一脸欣赏和满足。
牵牛花在日语里有着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朝颜花。那朝颜,清晨花开,傍晚花谢。即便如此,那里的人非常喜欢这种花,孩子读书时老师就会教他们怎样种植。甚至每年都要举办牵牛花展。与谢芜村为它曾写过一句深情的俳句:牵牛花啊,一朵深渊色。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牵牛花因在不同的地方而相异。就像远离故乡的人手绢里包裹的故土,不仅可以缓解水土不服,也可以解乡思之苦。而对于日日与故土厮守的人,那泥土真的是稀松平常。也像常人眼里泛着光芒,为之生死,为之堕落的金银财宝,到了茫茫荒漠里,不如一块绿洲给人以希望。谁会稀罕一碗水呢?可是,在荒漠,金银财宝只会成为拖累,而一碗水却可以救人的命。
再光鲜的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寒风凛冽的冬日里,都不如一件朴实的棉衣来得实惠。风雨来袭时,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撑开一把实而不华的伞为喜欢的人挡风遮雨让人温暖。
这个世上,没有无用之物,也没有无用之人。此处平常,彼处也许就珍贵了。所有的事情在于天时,地利,机缘。最毒的药可以去以毒攻毒。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这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一朵深渊色”。
牵心牵牛花
文/吴毓福
节令刚刚进入立冬的时候,我就在想,属于牵牛花的季节,定然是要走远了。然而,我却常常不可思议地想着那走远了的牵牛花。想着,想着,不觉就发现自己的心绪,似乎被牵牛花的花魂所牵引,于是,自己的心底也就自然如牵牛花一样柔软起来,幽婉起来。
其实,牵牛花是一种寻寻常常的花儿。小时候,在乡村野地,我并没有少见,只是那时心性的幼稚,没能过多地去在意。人,也许就是这样。人不到一定的年龄,往往不会体味一种寻常的花儿所予人的内质。
坦白地说,我忘不了今年第一次见到的牵牛花,医院里的牵牛花。去医院的时候,住院部北区那栋楼前,泡桐花开得正盛,不几日,似乎是转眼的功夫,再看,那一树的泡桐花,却全谢了,只留下满树的嫩叶在风中摇曳着。那时那刻,想着母亲的病情,自然偷偷落泪起来。不承想,给母亲陪护,十多天里的清晨,我却意外地发现了北区的路边,绿化带里,悄悄匍匐着一地的牵牛花,粉红,娇小,柔弱。望着那柔弱而又顽强的生命,心中似有了希望与保证……终于,母亲出院了。母亲出院时,那一地牵牛,开得正盛,粉红得可爱,娇小得可亲。我相信它不会谢去,是的,不会谢去,至少在我的心中。
平心而论,我对牵牛花的真正关注,起源如此。
再遇牵牛花,是在去山村槐树湾的山间小道上。一个人,悄悄地走进槐树湾,我的脚步自然轻快不起来。难得遇到一位挖地的老人,于是,上前,询问。老人告诉我,槐树湾是一个老村子,有一些历史了。原先有四十来户人家,由于,不断地搬迁,现在仅剩下几户人家的老人“留守”在槐树湾了。才转身,我不觉发现沿着山道蔓延而开的牵牛花,朵朵紫红,寂寥地点缀在野草丛中,自生自灭。对视那紫红的牵牛花,我不由在想,现在的人们似乎都在逃离,逃离曾经的家园。只有牵牛花,和那里的草木依然坚守如旧。遥想明年,或者后年,或者更远更远,它定然会应时而开,开在槐树湾那寂寞的山间……
今年,最后一次际遇牵牛花,是立冬前两天的石门之行。我感觉,那是深秋将去时,牵牛花神予人的最后的馈赠。
石门,地道的大山深处。山居一夜,枕着虎兄家门前的溪水声,遐想而入眠。清晨,阳光未临,朝露依稀,我来到溪边洗脸时,不觉眼前一亮,盛开在溪边的蓝色的牵牛花正在冲我盈盈微笑,迎接着远方的来客。于是,我赶紧回屋,拿来相机,摁动快门,拍下牵牛花那美丽的一瞬。
看来,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俯身凝视那一丛一丛幽丽的蓝色,我的鼻尖也似乎飘过一缕一缕蓝色的香气,幽丽着感官,一直抵达心灵的深处。
相视于那蓝幽幽的牵牛花,我才意识到牵牛花的开放,也是在夜间。它在夜间,承接着夜的甘露,悄悄地开放。这不由让我记起川端康成《花未眠》里的文字:“花在夜间是不眠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我仿佛才明白过来。凌晨四点凝视海棠花,更觉得它美极了。它盛放,含有一种哀伤的美。”
下午两点左右,从石门平天河回到虎兄家的时候,我又一次走向他家门前的小溪,我的目光自然寻向那一地牵牛花的芳踪,只是那些花儿,早已聚拢着花瓣,收敛着花心,像睡美人一样,安详,温柔,静美。
说实在的,我错过了牵牛的花开,也错过了牵牛的花谢。而这样的错过,世间又何止万千呢?于是,我更坚信乔治亚?奥基夫那句话的道理:“在某种意义上,没有人真正看过一朵花。花那么小,我们又没有时间,要看是要花时间的,就像交朋友。”
是啊,在某种意义上,没有人真正看过一朵花。譬如我之牵牛。
尽管如此,于我,我还是依然固执地牵心于今年我所邂遇的牵牛花。
听雨青城山
文/罗鸿
在成都都江堰市青城山镇有一个乡村酒店,规模不大,却自成风格。我去过那里3次,都恰逢雨天。于是,每次回想起待在那里的光阴时,总感觉自己正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伴着滴答的雨声,寻觅着那些浓得化不开的绿,和那麻辣鲜香的滋味……而那些倒垂的藤蔓,滴翠的盆景,那悬泉与飞瀑,也宛如一张张剪影,次第出现在我眼前。
酒店前临桂溪,后傍青山。其独特的结构,就像一株攀援着石壁生长的牵牛花,园里蜿蜒而上的石板小径恰似牵牛花的藤蔓,中庭的院落像盛开的牵牛花,而高处的平台,则如旁逸斜出的新叶了。
沿着园门口的石阶上去,便听见飞瀑撞击石头的声音,抬眼望,悠长的石阶、青苔密布的假山、盆景上嶙峋的虬枝、古色古香的茶室,都尽收于眼底。那茶室碧瓦飞檐,精巧而华丽,褐色的板壁与屋外高高低低的绿树互相掩映,既有古朴守拙的美,也充满盎然的生机。室内,中式的吊灯洒下黄晕的微光,木桌,木椅,屋内的摆件,都透露着几分的雅致。墙上挂着一幅字---“禅心如水”,甚是应景。当我们远离喧嚣的城市,来到这青山环抱的幽静地方,自然就寻回了如水的静心。
穿过茶室,走入一个小院。这是独具川西民居特色的院落,三面客房环绕,中间的天井开阔而幽静,几棵桂花树伸展出浓荫。住在这里,若逢雨夜,定会吟诵起李义山的“巴山夜雨涨秋池”;若在晴天,则适合在院里仰望星空,那星子似乎比城里的星子更明亮。山风拂过时,还可临风怀古。遥想西魏时期,鸡骨禅师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一步一步朝屋后山上的香积寺走去的时候,天地之间,又是怎样一片澄清空明的景象啊。
院落的北面,开门见山。山,就在门口,或者说,门,就开在山岩里。门口,碧绿的藤蔓在石阶上牵出去,垂下来,脚底下有,头上也有,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抓一把绿回来。那草叶上的水珠也被染绿了,有的在叶尖上摇摇欲坠,有的在茎上晃悠。置身于此,忍不住深呼吸,空气好清新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到了这里,才觉得,人类果然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拾级而上,便来到园子的最高处,即平台上的餐厅。环顾四周,到处是深深浅浅的绿。远处大团的树影,在青山的背景里,在密密的雨帘中,绿汪汪的,怎么也看不够,眼睛很舒适,疲劳也消除殆尽;近处,盆景上细小的绿叶,挂着水珠,也娇俏十足,十分可爱;雨水洗过的芭蕉叶,更是绿得发亮,一股股小水流正顺着叶子的脉络缓缓滴落在地上。雨点繁密的时候,千百棵树都舒展着枝叶,仿佛支起大大小小的各种鼓面,只等那雨的节拍。有时候,雨又变得绵软、细密、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层层的雨幕,和雨幕中静默的园子。
我们就在平台上坐着,听雨、喝茶、偶尔说一两句话。想起李元胜的句子:“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在这里,每一寸光阴都值得虚度。
每次在酒店餐厅看到满桌香艳的美食,只感到饥肠辘辘,口舌生津,只想着朋友们闲话少说吧,最好坐下就大快朵颐。在这里,有什么礼节比得上细嚼慢咽有意思,有什么点评比得上光盘行为更有说服力?而那些关于朋友圈晒美图的想法,还有那减肥的誓言,早也忘到九霄云外了。
帘外雨声潺潺,室内香气四溢。置身于此,只觉得,时光可以再慢一点……
生命需要绽放
文/徐成文
一向懒惰的我,陡然萌生勤快的细胞,决定把家里的每个角落拾掇一番。盛满了破铜烂铁的抽屉,是我需要精心整理的地方。
“这是一包什么东西?还用塑料口袋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满怀惊讶地剥开这包东西——牵牛花的种子!但是早已被虫子蛀空。我膨胀着自己的每一根脑细胞,终于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种子的来历。
五年前,我在一个偏僻的学校工作。每年春天,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于是,我也在阳台上播下了自己心仪的牵牛花。一到夏天,牵牛花爬满了阳台,朵朵盛开的喇叭吹奏着悦耳的音符。那年夏末,我依然如往昔,将牵牛花的种子贮藏起来,以待来年再播种。工作调令下来,我带上简单的行李和那包牵牛花种子,到了新的工作岗位。
次年春天,我像个初生的婴儿,睁大双眼欣赏着城市大大小小花园里的鲜花绿草,却将那包牵牛花种子忘在了抽屉。一晃五年过去。
面对被虫蛀的牵牛花种子,我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原本鲜活的生命,被我这个世俗凡人埋葬了它们绽放的生命。
生命需要绽放,才能成就其绚丽和光彩。如我的人们,请不要以自己的粗心,将它们鲜活的生命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