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故事(精选25篇)
恩师难忘
文/冰城夫子
恩师难忘
恩师去了,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他走的时候,是那样的安详。脸上还透着慈祥、幸福、无私的神情。
那天,我最后送老师一程。一路上,我总是无法止住悲痛的泪水。因为我觉得老师给予我的太多,我报答他的太少太少,甚至是没有。
那是我上高三那年,我们文科班来了一位地理老师。他戴着一副很特别的眼镜,学生淘气时,他会在眼镜上方看那名学生;他还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的确良上衣;裤子总像提不起来似的。他一到班级就说:“我叫孙揖,不用施礼了,名字已经给你们施过礼了。”说完,教室里哄堂大笑。但是他并不在意,而是津津有味地讲起了他的地理课。当他讲到赤道穿过的国家时,告诉同学们,这个内容不好记,大家如果记住我编的儿歌就可以了。他便笑容满面地念叨起儿歌来:哥伦比亚和巴西/厄瓜多尔索马里/肯尼亚加蓬和扎伊/乌干达刚果和印尼/马尔代夫群岛屿/穿过国家整十一。他吟完后就让同学们背诵下来,同学们没费力气就能背诵出来。从那以后大家都非常尊敬这个老师。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老人家十分注意我,因为当时我是班级当中穿着最朴素的学生,孙老师看到了就从家里拿衣服给我。我每当吃饭的时候,都躲在角落里,吃人家不爱吃的最便宜的饭菜。每当这个时候,孙老师总能找到我,并给我带来最喜欢吃的东西。
参加高考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只剩下七分钱了,只够买一个烧饼,我就是吃了这一个烧饼参加了高考。考完试后,我回到了学校,饿得我心都发慌。这时,孙老师迎面走来,腋下夹着一只饭盒。他把饭盒递给我说:“快趁热吃了吧!这是你是母亲自给你包的饺子。”我接过饭盒的瞬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泪光中,我看到的是老师那慈父般的脸庞。我浑身充满了力量,谢了老师,往教室走去。突然,孙老师叫住我说:“这几天高考很累,给你十元钱,自己补给一下。”我望着手中的十元钱,感觉它比黄金还贵重。是呀,这十元钱的确很重,因为它承载了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关爱。
高考发榜的日子里,孙老师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他捧着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说:“世君,这下可好了,你终于熬出头了,我真得很高兴。”说着就用手绢去擦拭眼镜后面,那双充满关爱,充满善良的眼睛。我知道,这是老师最高兴的时刻,也是最释然的时刻。那一天,孙老师把我领到他家吃饭。他老人家多喝了几杯,那酣态让我至今难忘。
在我大学要毕业那年,母亲患病住进了医院。我在上学,家里没钱给母亲治病。这时,孙老师得知我母亲患病的消息,便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给我母亲交了住院费。母亲痊愈后,他老人家还亲自到车站送我的母亲。
大学毕业后,我到老师家去还钱,老师说什么也不收。后来我就想办法给他老人家补偿,可是老师却说:“你刚毕业,什么地方都需要钱,多积攒点钱,将来让你的父母过上好日子。”
后来,我的条件好了,想感谢我的恩师。可是还没等我报答他老人家,他就带着我的遗憾,安然地去了。
这许多年来,这种遗憾常常袭上我的心头,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但是细细想来当老师的不就是这样吗?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是自己。于是我也谨承师志,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
惟有葵花向日倾
文/邵玉田
我自小在一起玩大的一位朋友,退休后一直住在上海他女儿家。
一天,突然来了个电话,说他在盐城设了个饭局,要我必须无条件参加,否则不要后悔。
我被他搞得懵懵懂懂的,一头雾水。
说到最后,原来是一位六十年未见的老师,也被邀请来参加他们的这一次同学聚会。这位老师一直以来对我很是关注。所以,虽然我和他们不是同届,但因为这位老师的缘故,我也被列入了这次邀请的成员之一。
真有点惴惴不安。于是,我早早来到现场。不长时间,老师和师母果然一起来了。
六十年,一个甲子,时间那么遥远。但对于眼前的老师,我仍然有很深的印象。20世纪的五十年代,我由义丰农村转学至集镇秦南小学读四年级,丁玉龙老师是我的任课老师。丁老师年长我十二岁,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风华正茂,性格儒雅,博学多才,当年是我们心中的偶像。丁老师有别于他人的教学方法,多用游戏式的启发和渗透的方式,走进学生的心灵。往往是抛出了一个话题,让学生自己去思考,弄清楚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在学生中最具亲和力。
记得我们四年级教室的后窗外,种有一片向日葵,看上去似乎有点拙朴粗笨,却是那样的健康而率性大气,时刻迎着阳光展露笑颜,美得明艳真实却又毫不掩饰。每当有同学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时,丁玉龙老师总是指着向日葵说,连它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呢!难道有人不如这些向日葵?同学们哈哈大笑,然后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来了。
在当年的课堂上是这样,离开了我这个学生六十年的老师,今天依然是这样关注他的学生。以至我走过的人生每一步,他是那么的了如指掌。他说我,从工作岗位退下来,在圆小时候的文学梦。所发表的文章,他多数都仔细看了。他端坐于我的右侧,看我的神态依旧一脸慈祥。八十四岁的高龄,精神矍铄。那种特有的姿态,吸引着你,又感染着你,让你有如葵花向着太阳表达亘古不变的膜拜。
酒过三巡,他仍然不忘记要我加他的微信。他说,这样可以一边看我的文章,一边评论或点赞。
在拨弄手机同老师手与手的接触中,无意中触碰到了老师那个残疾的手指,脑海里立马就呈现出六十年前的课堂上——残缺了一节手指的手,握着黑板擦,边写边擦的情景。六十年不变,始终不渝,粉笔无言写春秋。一个人,一辈子,只做一件事,丁老师已经完成了自己“百年树人”的宏大意愿。
孔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老师一辈子学问的精华,就是“忠恕”两字:做好自己,教书育人。
在现场,我并没有把刚才那个细微的动作说出来。当年老师因为什么才手指残疾,我们出于对他敬重,从来就没有想去弄明白,今天我依然不想去弄明白。
看着那么多围着他的学生,仿佛还是六十年前的那片向日葵,如今依然昂头挺腰,虔诚而执着地朝着“太阳”方向转过去,脸庞像花盘,闪着耀眼的光华。
时间过得真快,从不为谁停留。而此时此刻,画面已经定格,成了我们永远也抹不掉的记忆。
我的教师梦
文/黎大杰
从村小,乃至到乡小,我都是理所当然的“学霸”。
这事让父母很骄傲和欣慰。
父亲是庄稼人,不会一点儿手艺,人瘦削,沉默,板着个苦瓜脸,但他看我的目光是真实的,慈祥的,这不仅仅我是家里唯一男丁,而还在于我的成绩总好。
母亲溺爱我,甚于爱她自己,逢人便夸我长得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担挑,手不能提拿,天生一副当工人命。
那时,农村人最推崇当工人,但我对当工人没任何概念。
不过,读书可当工人,这话在我心里扎下根。
黎家大湾有两户是工人家属,逢年过节到他们家,能出其不意得到一颗糖吃。为此,我知道当工人是件很甜蜜的事儿。
在父母眼里,农民之外的人均称工人,他们说工人就是穿皮鞋,就是打钟吃饭、盖章拿钱的吃商品粮的人。
由此,我坚定了长大后一定要穿皮鞋的信心。
夏夜,繁星点点,我们几姊妹与母亲躺在竹篾斗筐中,憧憬着去城里当工人的情景。
1985年,初中毕业报志愿。
班主任邓德明问我:“是报中专还是中师?”我说:“中师是啥?”
邓老师说:“中师就像我,将来到乡村当老师。”“那中专呢?”我问。
邓老师说:“中专就是毕业后是进城当工人。”
我说:“那我要当工人!报中专!”
邓老师没吱声,遂了我愿。
预选发榜那天,大约在7月,天热得在地上放一枚鸡蛋都会烫熟。我兴冲冲地跑到乡小看分数。天,我分数过中师线,离中专线却要差十多分。中专中师不兼报,阴差阳错,我落榜了。
小小一条看不见的分数线,就如夏夜里天空中那条巨大银河,我没跨过,它阻挡了我进城之路,我的工人梦,破了。
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灰色的一段日子,雾霾漫天。
当不了工人,就作农民!我当农民也要做一个有知识的农民!
最终我没舍得烧掉我的课本,我把课本藏在篾席下面,然后去跟着邻居黎俊学篾匠,当篾匠也好,比种庄稼好,不晒,不淋雨。砍竹,下料,起篾,晒篾,斗筐、蚕簸、撮箕、蒸笼等篾货比课本上的文字好排列多了。学几天,我就回家单独立户了。
我没去街上兜售我的篾货,篾货全让母亲扛去卖了,换回一把零钞毛票。
我心平静下来,虽不至于如止水,但也真的平静了。
乡小校长何新春来我家了。
我从飞舞的篾条中立起身来,让何校长在长条木凳上落座。
何校长劝我复读,说考不上中专,就考中师。
我没吱声,低着头。何校长说他还不是老师?其实当老师挺好!
我小声说,我想进城当工人。
何校长说,老师也是工人,城里也有老师。
那就试试!
1986年,又到报志愿时。高中不考虑,家境摆在那儿,不允许。何校长说,读中师全免费,每月还有粮油补贴。正好,去年报中专的阴影还让我心有余悸,就是何校长不劝,我也必报中师。
度过一个多月的难捱期,预选发榜日到了。天意弄人,这一年,中师线反超中专二十多分。但好歹我上了。母亲说,命,这是命中注定你只能当一个老师。
正式考试,我也顺利通过。
我正式成为一名中师生,也就是将来的老师了。
秋季开学,我拖一口破旧木箱去岳池师范学校报到。
三年后,我分配回到一所村小当老师。
从乡村到城市求学,再从城市回到乡村教书,这巨大的落差刺激了我,让我惊惶不已。
从内心里,我本来就不满意当老师,更何况这还是最底层的村小老师。
然而,村里人却羡慕我,在他们眼中我是真正的工人,端上铁饭碗,再不用担心旱涝欠收、脸朝黄土背朝天了。
在村小,我住青瓦房,睡木板床,用柴禾煮饭,用煤油点灯。村小有两位民转公老师,有三位代课老师,只有我一人是正规军。
1990年,村小又分来一位女老师。
女老师都分来村小工作了,我凭啥不能在村小待呢?心里平衡许多。
没想到,后来我俩居然恋爱了。有人说,我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有人说我恰巧遇到了天上掉馅饼。是的,她拍死众多追求者而选择我,怎能不令我爱她三生三世。然而,剧情反转,家人绝情反对,世俗偏见和压力最终让她退却了。
昙花一现的爱情,让我的心在村小的天地间碎落一地。
我重新审视了自己,我重新评估了自己。
我潜心教书,我努力读书,我努力写字。
试用期结束,各项考核优秀,我转正了,我正式成为一名老师。
我的字陆续变成铅字,散发墨香的铅字,让我长出了翅膀。
两年后,我从村小调乡小了。校长仍是何新春。亦师亦友。
我分到人生第一间寝室,八平米,仅一床、一桌、一箱、一凳、一碗、一筷而已。我终于像个老师了。
好的环境,同样给了我奋斗的源泉。
学校让我教文科,没问题,拿手好戏。理科缺老师,我顶上去,文理兼来。
寝室小,床头、桌上搁满书,什么书我都读,什么文章都写。
后来,一所中学调我去,我去了。教两个班的语文,没问题。书照教,文照写。不到一年,镇教办要调我去,我又去了。搞教研,做文字工作。工作照做,业余写作不丢。
五年后,区教育局机关要调我去,我又去了。专门从事文秘工作,机关应用文没有让我的笔头变秃,我左手一只枪,右手一只枪。
不到一年时间,政府机关要调我去,我拒绝了。
我明白,我首先是一名老师,然后才是我自己。这不是命,命我早看透了,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告诉我,我最适合做一名老师。
真正的,我知道,我的根已深深地扎在教育系统,血脉相连着。
我永远都是一名老师。光荣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感激
文/静萌愉馨
当听到我们班也要搬到中心校区时,既欢喜又不舍。(北校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我留恋;这里的每一个我认识的人都让我依依不舍,这里的多处角落曾留下过我的痕迹;这里的事与物隐隐约约我已留下了感情。所以更让我依恋万分。而我第一个学期的班主任——叶长青老师更是让我舍不得走。因为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也不敢当面跟他说,所以只能选择这张无颜色的纸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去年,我带着骄傲,害怕的心来到这所学校,成了你班的一员。看起来高大的你没有严厉的表情,而是时常带着慈祥的笑年面对着我们,所以这种表情总是迎来同学们的敢于接近与你融浊沟通,大胆的寻求你的帮助。而我就是班上你帮助最多的一个。无论是什么事第一个敢找也想找帮助的就是你,而你也是第一时间帮助我,让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得予无私的帮助。
首次,第一个学期我们来到这个校区的前两天由于天气太热,我们宿舍人多空间小。晚上睡觉汗如流水般根本无法入睡,第三天你来看我们,我们跟你讲诉了这种情况,你不多想就对我说:“你们派两个同学跟我来,我那里有两个风扇,先借给你们用。”我们二话不说就跟着你去拿。我们也因此可以得到清凉的风,安稳的觉。
其次,我和几个同乡开始就把户口迁到学校,但第一个学期我们并没有交上去。到了第二学期已过期,知道了严重性。几个同乡去找别的老师帮助,但是都无用处。就在我们将面临无户口时,你出现了。当我厚着脸皮去找你诉说了我们的情况之后,你不惜自己的宝贵时间和精力,带着我们去学生科跟有关老师替我们解说。最后,把我们心中的巨石搬走了。
再次,考办公软件时。因为这本证是每个学生都得通过且必考的一本证,所以很严格。是由劳动局的有关人员来监考,进考场要求带身份证或户口复印件,但我什么也没有。当我偶尔遇见你顺便问没有这些可不可以时,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跟我来”。随你来到教务科,才知你是带我来找证明。虽然当时能写证明的老师不在,但是看着你比我还着急,我真的深深感觉到了关爱。
……
虽然你已经不是我的班主任,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找你帮忙,你总是像一个父亲一样无私的、默默的付出。你为了我到处奔跑,到处询问,拔出去了多少次电话。但是你从来没有抱怨一句,总是用热情、关心回于我那句简单的“谢谢了老师。”你那毫不计较和那广阔的胸襟怎能不深深感动每一颗曾经享受过你关爱和帮助的心?
多次,多次多想面对着您说出我的心境,几时,几时多想面前说出我的感想。但我害怕一说就流泪,但我恐怕说不出口。所以当我看到《我爱戴的老师》征文稿时,我好兴奋也好感谢学校给我这样的机会。也许由于我的文采不够,不能让你在校报上看,通过自己的心对你说:“谢谢您叶老师”
我没有和梦中人结婚
文/lgx988
由于出生在偏僻的农村,我最原始的想法就是能成为“国家人”(公务员,有固定收入和退休工资)。因此学习成绩的的好坏成为我们当时评价小孩是否有出息的唯一标准。
在我们只有600-700人的小山村,有一座小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老师很多只是初中生、高中生,还有退伍军人。记得幼儿园只读了1年,老师是本村的一个老先生,可能只有小学文化,说是上学,还不如说是把我们管好,由于父母都要出工,没时间管我们。那时,我们那届有20来个同学,算比较多的,女同学也不少。我们经常是把女同学关在教室里后逃到外面去玩,省得她们逃出来去老师地方告状。到了一年级开始,班里有一个女同学比较引人注目。她是一个乡村小学老师的女儿(不在我们村学校),可能是由于家庭的熏陶,她学习非常好,而且在我们的心目中,她懂得的东西特别多,老师老是把她作为表扬的对象,我羡慕的不得了。于是我暗地里与她教劲,回家后也不敢贪玩,有空就复习功课,早上还早早起床,迎着太阳读书。也许我的天资并不坏,因此和她的差距也不大,甚至在数学考试中我有时还超过她。但她还是比我们的知识丰富得多,记得好象是三年级时,老师上自然课,老师问我们,苹果为什么会从树上掉下来?其他同学都茫然地盯着老师渴望得到答案时,她居然举手回答说是地球引力作用。自此以后,我就更羡慕她了,认为她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成为“国家人”,于是妄想要娶她做老婆。同时为了吸引她注意我,我和其他同学还故意去欺负他弟弟,害得后来被***妈追打。
小学五年级,我们到邻村小学寄宿。由于我家庭在我二年级时发生重大变故(这变故在我以后的博客中再介绍),我被人处处以鄙视的眼光对待,但我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却淡怯了要娶她做老婆的想法,因为我认为她也是鄙视我的人之一。也许上天的安排,我与她在那年的小学毕业考中,同时被县城的一中录取了,只不过她比我多考了7分。
在初中阶段,我与她不在同一班。但她的学习成绩还是非常好,在年段里遥遥领先,而我则不行,成绩在班里由中游到下游。每当我看见她早早的在教室门口读书时,我就再也不敢有小学时的那种想法了。中考我彻底失败,没有达到一中高中部的录取分数,只能到二中读高中。而她却与优异成绩保送上一中高中。在高中的四年里,我不敢提她的名字、不敢回一中,甚至不敢到她家附近邻居家。我自卑。第一年高考,她以504分成绩被上海复旦大学外语系录取,而我名落孙山。那年的夏天,她家办毕业酒,小小的山村里传开了,人们除了羡慕她考上大学的同时,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因为小学毕业那年,我与她同时考上一中也曾轰动全村。那年的夏天,我蓄了很长的头发,在村里路上低头走路,不敢与人打招呼,生怕被人认出遭人耻笑。但也就是在那年,我暗暗发誓,第二年一定要考上大学,争取也考到上海的大学。由于我的努力,在1993年8月,我终于被上海华东政法学院录取,在村里争回了一些面子。那年9月开学前几天,我第一次到她家找她,让她帮我介绍去上学的路径以及学校生活。那一次,我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在她面前小声小语,规规矩距,生怕说错什么话。
上大学后,我不敢先和她联系。因为自卑心理仍然在我内心深处。到大二那年,她和其他几个老乡到我学校来玩,我才开始和她慢慢有了联系。开始是写信,由于那时没有手机,电话是公用的,要让楼下管门师傅叫。开始是谈一些学校、人际关系等等无关要紧的话题。但即使是这种话题,我在收到她信时总是非常激动,在第一时间内阅读她的信,然后是回信,又是等她的来信。那时我总是及时给她回信,但她却拖个一个月、二个月才来信。通过信件沟通,小时候的那种想法又逐渐发芽了。终于,我试探性地给她写了一封意味深长的信,表达了我对她的爱意。但她的回信很让我失望,对我的爱意没有任何反映,只是劝我好好读书。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敢放肆,因此我只好打住自己的想法,怕她会因为我的固执连同学加老乡的关系也中断了。虽然我仍然非常高兴地收到她的信,但读完信后却是一种莫名的失落,老是盘问自己,和她会有结果吗?我能在她心目中有位置吗?相思之苦经常折磨我。到大学三年级,我们的交往多了,她来我学校看电影,一起到锦江乐园、动物园游玩、一起在外滩看夜景、一起观赏8月15的月亮。这些一起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在我内心深处,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但又不敢揣测她的内心深处对我的想法。她那时没有男朋友,只是偶尔说起日本老板的儿子,我开玩笑说她要做日本媳妇。就这样,我们朦朦胧胧地过了大学生活。到1997年,我们都面临毕业找工作。我知道她有能力留在上海,我也努力在上海找工作,但面对一万元的户口费,我彻底放弃了,因为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上大学时生活费都是贷款,毕业前要还清。我于是就努力在长江三角洲城市找工作,希望能离她近些。我到过无锡、杭州、宁波等地人才市场。终于在宁波的一个县级市找了一份公务员的工作。而她,留在了上海一家日本公司。在离校前几天,我给她写了封信,表达了我要为她重回上海的决心。
随后,据她家人说起,她去了日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与她失去了联系。我写的信她收不到,我只好在日记中表达对她的想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志折磨尽了,由于生活的压力使我不能没有目标的等下去,因为我没有信心认为我在她心目中有一席之地。于是我结婚了,是一个现实的决定,留在了那县级市。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如何获得到她的消息,她回来了,仍在那家日本公司。后来,我与她有过几次的长聊,我用调侃的语气说起我对她的追求,她笑而不答。前二年,她与一个老乡结婚了,我认识,我真羡慕这男人。现在有一女儿。
现在,我们仍然有联系,只不过已经淡忘了那段曾经的历史,也许只是我单方面的历史而语。我们已经不适合谈当年的那些想法了,只是提提老家、孩子、工作。但没有娶到她做老婆仍然是我这一辈子的最大遗憾。
当年的那些信件和那段时间的日记我仍然保留着,在夜深人静独处时翻翻,回忆那段对我来说刻骨铭心的追求。
放不下的头痛
文/一
一
我经常想起我的初中生活。
一直以来学习成绩优秀,同学的追捧和羡慕,老师的另眼相待,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镇上只有一所中学,学校里只有一栋三层教学楼。初三时教室在二楼最西头。教室前面是一排水杉树,那时已经比我们手臂还粗,性急的已经窜到和三楼一般高。秋风渐凉时节,细细的树叶无声坠落。放学时明明打扫得很干净,第二天早起,地上又是薄薄一层。黄褐色的细小叶子,我狠狠地踩上去,却听不到期待中那种属于树林的沙沙声。
教室后面的空坪上是一排乒乓球台。水泥砌成,拿几块废砖在中间呈一字摆开,就是最简单实用的球网。教学楼西边是通往食堂的台阶。食堂前面有几个形状不一的小花坛,学校一位将要退休的老教师照管着。我经常看到他清瘦的身形,顶着一颗花白的头颅,在花坛里锄草。
初三的班主任是我们初二的数学老师,长得英俊帅气。语文老师貌不惊人,第一天上课时,黑板上几个遒劲有力的粉笔字,却令我们对他刮目相看。物理老师是外地人,我们经常在背地里学他说话,他好像不知道。有个个子小的男生,坐在第一组的第一个,剃了光头。上课时走了神,物理老师掷粉笔头,正好敲在他的光头上,“嘣”的一声,引得大家想笑,但是惧怕老师寒光四射的眼神,只好忍住。
初三时我们都要住校。学习我渐渐感到有点吃力。我一如既往地学习,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比我付出的努力多,好几次数学测验,我的分数都在下滑。晚上有三节晚自习,我也觉得力不从心,第三节课时忍不住要打瞌睡。如果是数学课,只好强睁着眼,毕竟是班主任的课。其他老师上课,怎么也赶不走瞌睡虫的侵扰。我常常讨好同桌,让她替我“把风”,我把书本竖直立在课桌上做伪装,自己趴在上面打瞌睡。可是有一次她也睡着了,班主任来放学时我们两个都还没醒。老师站在我背后大声叫我的名字,我猛然惊醒,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以为是在上课。同学们哈哈大笑,老师的脸上也挂着狡黠的忍俊不禁。我的脸上“轰”的一下,烧得发烫。
第一次统考成绩出来之前,心里忐忑不已。但是奇迹没有出现,我的数学没有及格。
对我来说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数学一直是我的强项。尽管脸上装着不在乎的笑,其实心里已经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奇耻大辱。好像每个同学的笑容里都有嘲笑我的成分。看到老师们聚在一起说话,我怀疑他们一定在谈论我。失败的滋味,在一点点地啃噬我的自尊和骄傲。
数学老师找我谈心,说了很久,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在想这个周末回家应该怎么对父亲说,他早就知道我这个星期考试。
星期六下午回家后,我没有吃晚饭,早早蒙着被子睡了。母亲问我怎么了,我随口说了一句头痛。母亲伸出粗糙的手掌摸摸我的额头,说没有发烧啊。我推开她的手说别摸,痛得很。
我根本不知道病痛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知道我病了可以换取一些额外的照顾和娇宠。
二
父亲回来后顾不上吃饭,先看我的试卷。他站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卷子翻得哗哗作响,一言不发。我蒙着头,不敢看,但我想他一定铁青着脸,对我失望得很。
我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期末考试,语文打了八十分,回家后父亲拿着我的卷子边看边问,为什么考得这么差。因为那一学期语文老师家里有事,我们班的语文成绩都不太理想。我得意地说我是班上考得最好的,数学是九十几分。万万没想到父亲抡起巴掌给了我一耳光。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唯一一个耳光。当时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哭了整整半天。
母亲在厨房里唠叨着,时而走过来掀开我的被角,不停地摸我额头和后背,又大声叫父亲吃饭。也许是母亲的话起了作用,父亲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早上他蹲在门口抽了半晌烟,手里还拿着我的数学试卷。然后吩咐母亲带我去看病。
医生给我诊脉,又用手翻看我的眼脸,肯定地说我没什么问题。母亲不相信,一再强调说我头痛得很,昨天连晚饭也没有吃。医生很无奈,只好给我开了一瓶补脑汁。母亲千恩万谢,带着我回家了。
可能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补脑汁。那是一种像酱油一样的液体,装在输液瓶一样的瓶子里。头痛可以假装,吃药却没有办法假装。母亲坐在我的床边,把药液倒进白瓷调羹里,要喂我吃下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耻,不禁忸怩起来,执意要自己喝,母亲只好小心翼翼地把盛满药液的调羹递给我。药有点凉,带着一股淡淡的甜,还不是太难喝。母亲坚持要我喝两调羹,我照做了。
下午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去学校。把我送到校门口,一再叮嘱我要按时吃药。药瓶子就在我的书包里。上完一节晚自习,我拿出药瓶,没有调羹,直接用嘴喝了几口。正好班主任老师走进来,看见了,弯下腰问我怎么了,我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老师又拿起药瓶子看了看,说怎么头痛呢?是不是感冒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胡乱地点了一下头。老师又说多穿点衣服啊。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望窗外,已是深秋,灯光辉映下,依稀可见水杉直立的样子。那些细枝粗桠,都没入了黑夜中。
星期三吃晚饭时我发现母亲站在食堂门口,急切地朝学生队伍张望着,秋风撩起她额前的几缕乱发。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腹部看起来鼓鼓的。看到我,她笑起来。我叫了一声妈,她伸手摩挲我的额头,问我头还痛吗?我没有出声,她也没有理会,解开棉衣下摆的两粒扣子。衣服里揣着家里的搪瓷缸,用干毛巾包了两层。一层层揭开毛巾,是一缸子还热乎乎的糯米饭。
母亲知道我爱吃糯米饭,里面还掺了腌菜和瘦肉。她两只手紧紧抱在前面,步行了五六里山路,送来我爱吃的东西。想到自己撒的谎,我突然想哭。我蹲在食堂门口,用筷子扒拉着搪瓷缸里的米饭,低着头,刘海垂着。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母亲没有看见我的眼泪,她只是不停地叫我慢点吃,不要噎着。
晚上躺在寝室里,我没有参与她们的打闹。母亲一直还挂念着我头痛,我羞愧不已。我明白自己考试为什么没有考好,并不是像老师说的只是粗心大意。那些错题,我真的是没有学会。我想向其他的同学请教,可是一贯的优越感让我开不了口。辗转反侧,我平生第一次失眠。
体育老师尖利的哨声在寝室前面吹响时,我才发现寝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慌乱中我想起来,可是头抬不起来,昏昏沉沉,两侧的太阳穴像针扎过一样。
我真的头痛了。
三
打扫寝室的同学也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远远地可以听见操场上体育老师有规律的哨声,然后是学生进教室,朗朗的读书声在校园里响起。孤独感适时地袭来,把我紧紧裹住。除了流泪,我找不出什么其它。
寝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说话声,一男一女,男声是我的班主任。他不方便进入女寝室,带来了学校一位女老师。那位女老师抚摸我的头,她的手很柔软,没有母亲手掌心里的老茧。迷迷糊糊中听到她对班主任说我在发烧。
在寝室躺了一个上午,感觉轻松了一些。同学给我端来午饭,我突然有了胃口,吃了不少。下午回到教室,老师微笑着问我可有好一点,我说好多了。下午三节课,我的脑海里全是母亲端着的糯米饭,很想回家。下课后给老师请假,老师没有允许。
回到教室我又哭了。老师的宿舍就在两个教室中间,如果我要回家,一定要从老师门前经过,老师看得见。我在座位上实在坐不住了,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上人很少,同学们都还在食堂吃饭。西边是台阶,上去是花坛和食堂,它们和教学楼的二楼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和我们教室的直线距离,不到三米。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我没有再想,爬上楼梯栏杆,向着花坛的方向跳了下去。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如果稍有不慎,不仅仅受伤的是我,还要伤害爱着我的父母和老师。幸好那次我落在了花坛里,只是跌了一个跟头,头部擦破了一点点皮。
我踏着暮色,连走带跑,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母亲问我吃饭没有,忙着涮锅给我炒饭。吃饭时父亲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给老师请假。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没有,父亲听罢,很严厉地说吃完饭马上送我回学校去。
我坐在灶前吃饭,眼睛盯着灶膛,火苗一点点地变得模糊,泪珠子一直滴落在饭碗里。后来我甚至吞不下饭了,喉咙里哽咽着。我不想哭出声,不想让父亲看到我哭的样子。
饭还没有吃完,父亲被隔壁家的大伯叫走了,母亲忙着给猪喂食。家里除了我,只剩下黄得有几分黯淡的灯光。我趁着母亲不注意,走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有一弯细细的月,纤弱地挂在灰暗的夜空。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路上迎面而来的人,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出了家门,我要朝那里走呢?我没有方向。去外婆家,是好几里远的山路,白天一个人走都有一点胆怯,我没有勇气。我在夜色中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漫无目的。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听见身后有人呼唤我的名字。那是父亲的声音。我停下来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突然疯了一样跑起来。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跑,我只想不听见那个焦急的声音。
跑到校门口,遇上好几个走读生。正好赶上学校下晚自习,看看我熟悉的那个教室,灯火辉煌,我们班还没有下课。我不敢回教室,走到教学楼下,躲在水杉树下。一楼的教室里已经没有了灯光,走廊上也没有路灯,不会有人发现我。
站在靠西边最后一棵水杉树下,我们教室里的灯光,泻下来一点点,洒在我脚边。教室里没有人读书,老师在说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跑得气喘吁吁,后背已经出汗,贴身的衣物已经湿透,黏在后背上,一阵阵发凉。
不一会儿我们班也下课了,同学们像一群鱼,从教室里流出,从我身边经过。我混进了她们中间,进了寝室。有人问我做什么去了,我一言不发,默默躺下,泪水又一次倾巢而出。
寝室里刚刚熄灯,班主任来到寝室门口,大声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出声,寝室长大声回答说我已经睡了。我又听见他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话,那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的泪水已经如潮。
第二天清早我头痛欲裂,还是起床去上早自习。秋末冬初,五六点钟天还没亮。雾像一块没有边际的幕布,罩在校园里。做完早操,每个人头发上都是一层细细的小水珠。
我坐在教室里打开书,一篇课文只读了一半,后面的同学用手拉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父亲站在教室的后门口。
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父亲那个身影。他的额上和头发上全是湿的,穿着一件旧了的棉袄,连罩衣也没有套上。衣襟敞开着,袖口露出一些发黄的棉絮。虽然家境不太宽裕,但是父亲对穿着还是比较在意的,每次出门都会穿得整整齐齐。棉袄上一定要套上罩衣。这是父亲在家时才穿的一件旧棉袄。
我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眼泪扑簌簌地又淌下来。父亲连声对老师说我的头痛还没有痊愈,要给我请假,带我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病。
医生给我检查,说我感冒了。父亲问医生我为什么总是头痛呢?医生说可能是学习紧张用脑过度吧,要注意休息,多散散心。父亲说给开点补脑子的药吧,孩子读书也累。医生开了两瓶药,还是补脑汁。
我输完液,父亲带我去镇上的小餐馆,点了一碗馄饨。我吃,他看着我。吃完了,又驮着我去学校。有一个上坡路,我要下来,父亲说不了,低下头,弯了腰,使劲地踩着。上坡了,他气喘吁吁,就像前一天晚上奔跑后的我。
我的泪水又一次涌下来。
四
父亲每天上午都会来学校,用自行车载我去卫生院输液。两个星期以后我才彻底痊愈,不再咳嗽发烧,也不再头痛。我发现父亲不再过多问我的成绩,和我说话越来越少,每一次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有点沮丧,上晚自习不再打瞌睡了,可是数学测验的分数还是不见提高。周六回家,父亲来校门口接我,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星期日早上,看到他蹲在门前抽烟,淡蓝色的烟雾左摇右摆。父亲一连串的咳嗽,打破了我和他之间的沉默。
我看得出那时父亲和我一样沮丧,我也知道他沮丧的缘由,是我。
父亲一直坚持让我喝补脑汁,一直到期末。那些酱色的液体,喝得久了,闻起来有一股铁锈的味道。那次期末考试,数学上了红分,虽然没有以往的辉煌,但是我被磨蚀的自尊,终于拾回了一点点。
水杉树枝头泛绿的日子,学校组织老师去桃花源旅游,还发动了一些家境尚好的学生。虽然心向往之,但我知道家里拮据。几十元钱,当时需要卖掉家里好几只鸡才行。
我一直不清楚父亲是怎么知道旅游那回事的。他在临出发前星期五晚上,来到学校,当着我的面,把一叠十元五元一元的钞票,清点好了,交到老师手里。还一再恳求老师带我去,说我头痛,医生说是学习压力大了,需要散散心。
那一年桃花源的桃花开得真艳,漫山遍野,红的粉的白的,单瓣的重瓣的。像一场桃花雨,在三月的阳光里下得沸沸扬扬。
那一年我也不再头痛,顺利通过中考,考上了中专,数学考了一百多分。我的初中生活,差一点捉襟见肘,最后还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是那一场头痛,让我有了一些放不下。这些放不下的记忆,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夸夸我们合唱班
文/孙桂娥
退休了,喜欢唱歌的我为了找乐,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就近在太钢老年大学合唱班报了名。一年多来,发生在我们班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使我感觉到我们这个班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在这里,大家不仅能学到音乐方面的知识,掌握唱歌的基本要领,学会识简谱,学会如何运气发声等等,还体会到了这个集体带给大家的友情和爱意。
我们有一个好老师。教我们的赵巧梅老师年过五旬但风采依旧,精神饱满,热情洋溢,朴素大方,透着艺术家的气质。她教学认真负责,对学员耐心有加,平等相待,一视同仁,没有距离感。她很忙,住地离学校也远,但是无论什么情况,风雨无阻,她总是按时来上课,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们有一个好带头人。一天到晚总是笑眯眯的李爱梅是我们的班长,她为人热情厚道,凡事身先士卒;她组织能力颇强,能团结带动全体学员完成学校领导交给的和班里的方方面面的工作,具有领导魅力。
在老师和班长的带动下,我们班形成了好班风、好学风,大家原来基本上都是乐盲,而且都是爷爷奶奶级了,虽然退休了,大部分人还负担着孙辈的上下学接送或生活上的照料任务,就这样大家学得非常认真,也日有长进,有演出任务的时候,还要额外训练,除了特殊情况,一般没有人请假或无故缺席。每每学了新歌,大家都会认真练,差不多了,就来个K歌,发在班群里,请大家互相切磋。在这个集体中,学员们互相帮助互相信任,教室内外,卫生区的保洁都抢着干;学员有了困难大家帮。去年9月,我不幸摔了一跤,造成腿骨骨裂,不能走动,卧床在家,班长知道以后和老师及一些学员带着礼品亲自上门看望,之后还有一拨一拨的学员登门来慰问,我感受到了老师和学员们友情,体味了这个集体的温暖,我从心里感谢老师班长和学员们这份至真的情谊。
今年春季,学员王萍突发脑出血住院,全体学员都很同情和关心,大家纷纷捐款。或许这笔钱对受捐者治病来说是杯水车薪,但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件事昭示的是我们这个临时大家庭的温情与和谐,是人间最美的关爱。
我爱我们的集体,我爱我们的老师和学员。
无人认领的5元钱
文/张少刚
“老师,我刚才在教室的墙角处捡到5元钱,交给您!”我刚走进办公室,王明就来报告。我接过钱,微笑着表扬他是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
来到教室,我拿出钱,让孩子们看看是谁丢的钱。他们有的掏衣兜,有的翻书包,有的打开文具盒。这时,李丽站起来,着急地说:“老师,今天妈妈给我5元钱买钢笔,现在钱不见了,这钱应该是我的!”我把钱递给李丽,然后叮嘱她以后多注意。
第二天上午,我刚走进教室,李丽跑过来,迫不及待地解释:“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昨天没有看清楚,我丢的钱右上角有个裂口,而这张钱没有,所以这不是我丢的!”她边说边把钱递给我。
“这钱到底是谁丢的?钱是在咱们班捡到的,肯定是咱班同学的,大家好好想一想!”我说。
“老师,我上个星期丢了5元钱,我以为找不到了,可能……是我的!”张浩用手摸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既然没有其他人认领,我就把钱给了张浩。
下午上课,张浩急忙跑过来说:“老师,不好意思!我的钱没有丢,原来是我把钱夹在课外书里,一时忘了,今天看书时才发现。”
5元钱再次回到了我的手里,这到底是谁丢的钱呢?这时,班长提议:“既然没人认领,不如把钱给咱班的李亮吧!他家生活困难,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他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爷爷还有病……”班长刚说完,其他同学就异口同声表示同意。谁知李亮坚决不同意:“谢谢你们!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不是我的,我不能要……”听了李亮的话,我的心里暖暖的。
当年“谢师宴”
文/丁维香
1979年我考上大学,高兴之余,全家人商量着决定请老师们吃一顿饭,表达对老师的感谢之情。
我就读的是一所农村“带帽”中学,学校条件虽一般,但老师们敬业、努力,且因为我是“尖子生”,老师们对我寄予厚望,更是关爱有加,我们全家人都一直心存感激。
日子定下来,全家人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了。那时没有去饭店吃饭的习惯,再加上条件有限,所以就在家自己忙。请客吃饭是一件大事,而且是感谢老师的,自然是要像点样子。首先是香烟和酒,大前门香烟、洋河酒在那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很“高大上”了,但都是紧俏物资,很难买。好在大哥在供销社工作,好不容易买到一条大前门和两瓶洋河。大哥把烟和酒装在一个黑革包里叫我拿回家,我提着包一路晃荡着走七八里地到家交给母亲。母亲说怎么这么浓的酒味,赶紧打开包一看,原来是酒瓶子倒在香烟上,瓶盖处包装不严实,酒漏出来,不仅酒漏了半瓶,更糟糕的是整条香烟都湿了。我当时人都吓傻了,怪自己太大意。后来,大哥只好硬着头皮去求人,重买了香烟和酒,总算没误了请客的大事。
做菜难不倒母亲,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肉鱼蛋等都不好买,母亲早几天就跟捞鱼的说好了,把鱼给我们家留着;家里的鸡生的蛋攒着,怕不够又跑了半个生产队买了鸡和蛋……备足了食材,母亲才松了口气。1979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蛙鸣四野,乡村的夜一片漆黑,我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没有山珍海味,却也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我们全家人是用了心的。其实,老师们在乎的也不是吃喝,而是学生和家长对他们的尊重和肯定。我考上大学,他们的喜悦和自豪不亚于我的家人。那天晚上,我一一给老师们敬酒,感谢校长对我的谆谆教诲、感谢语文老师对我的热情鼓励、感谢数学老师对我的严格要求……我知道,师恩深厚又岂是一杯酒、一顿饭能感谢得了的。认真做人、努力做事、贡献社会,才是对老师最好的感谢和回报。
恩师的背影
文/姜芳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在新乐东关小学时的“蒙师”叫卜民志,生得白皙挺拔,宛如田间道旁一株“小白杨”。卜老师有手绝活儿,就是对于上课分心走神的同学,拿粉笔头随手一掷,不管你在什么位置,常常一击中的——脑门或鼻梁。倏然一惊,带着脸上的白斑站起来,可卜老师却不剋你,而是让你认一个字或算一道题,答对了,可少站会儿,否则得多戳会儿。有个叫李破罐的同学,由于旧鞋前头露着“大拇哥”,遭同学嘲笑,直到上课了还低头瞅自己的鞋发呆。卜老师问明他弟兄多家贫的情况后,便量了他脚的尺寸,用自己的薪水买了一尺布,让自己的母亲给破罐做了一双新鞋。破罐穿上新鞋后,听课可上心啦,小眼瞪得溜圆盯着讲台。有一次,我从桌斗里抽出一张美猴王的小画片偷看,只听“啪”的一声,鼻尖上挨了一“飞镖”,我一惊,腾地站起,弄翻了凳子,同学们哄堂大笑。知道了我的孙悟空情结后,卜老师给了我一本连环画《西游记》,对我讲,孙猴子过去学艺不专心,被批了后好好学艺,练成了大本事,你看后要想想该怎么听课。
因业绩突出,卜老师要调到杨家庄小学当校长了。这消息像炸了马蜂窝,学生们有的哭,有的喊,还有同学去找校长“说理”。我和慧民等几个小伙伴竟天真地以为,把老师的门锁上,他就走不了了。乡亲们听说后找上级,请求“收回成命”。可最终卜老师还是要走了。他走的那一天,乡亲们往他背包里塞满了花生、红枣,梅英大娘、秋萍婶子还让他带上两双亲手做的“千层底”新鞋。我们班的同学更像一群小鸡簇拥着老母鸡一样,送了他一程又一程……
1963年我上高中时,班主任是冯平老师。
我所在的正定一中高中35班是个“精英班”,全是各县的尖子生。有一位老师提议学校成立个“尖子班”,由他带3年,保证高考时5个清华,5个北大,5个科大,5个南开,其余也都是全国一类大学。并立下“军令状”——以党籍担保,如不能完成任务,请组织上开除他的党籍。这位老师就是冯平。他细高个,黄卷发,蓝眼睛,高鼻梁,是个典型的中美混血儿。他与我们的见面话煞是风趣:“我是你们班主任,叫冯平,来源于美国爸爸中国妈,又找了个中国妻子叫许灵,生有二子一女三个小杂交动物。”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冯老师堪称“教霸”,全区老师搞物理教学测评,他每次都折桂称王。他对我们的学习抓得特紧,也有高招儿,比如,他鼓励我们去各教研组参加有奖“灯谜晚会”,以此催生我们的学习兴趣,奋勇争先。故而在全年级的学习评比中,我班一直独占鳌头。
冯老师还是个体育竞技狂。打篮球,踢足球,都有绝活。对于校内的“体育赛事”,更是要强好胜。瘦削的马维兰是我们班的短跑选手,为了让她在全校田径赛中夺标,他花钱买罐头给她增加营养。比赛那天,马维兰一听枪响,如箭离弦,以13.9秒的成绩摘金。我班与前冠军班33班乒乓球团体决赛前,33班班主任柏老师向他“挑衅”道:“老冯啊,挂个免战牌吧,我班有全校冠军王沛然,谁也打不过。”冯老师反唇相讥:“先别吹大泡,赛场上见分晓。”决赛时,我第一个上场,对方派出王沛然,由于我打法怪异,弄晕了王沛然,结果爆了冷门,2:1胜出。我班乘势进攻,顷刻锁定全局。在旁观战的冯老师向柏老师做个“鬼脸”:“怎么样柏先生,牛皮吹破了吧!”赛后,他没让我们三个在食堂吃晚饭,而是买了一包馒头,带我们到他宿舍,打开两筒肉罐头,让许老师做了一锅鸡蛋汤,重重地“犒劳”了我们一顿。
1966年初春,一场暴风雨从天而降,冯老师也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当批斗者质问遍体鳞伤的冯老师以后还敢不敢用反动学术思想毒害学生时,他抬起头来一字一板地说:“我还想当老师教学生成才,可惜我那一班好学生今年升不了大学了。”
1969年我离校返乡后,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位可敬的师长,却不知他去往了何方……
波光流转 温馨依然
文/幽兰萦梦
岁月在且歌且行中悄然流逝,不觉又至秋日,在历经忙碌之后,捡得一丝闲暇,独处静谧的一隅。伴随着一段凄婉的音乐,抬眉间,隔窗凝视远方,灰蒙蒙的天际,看不到一丝的光晕,葱翠的树叶已逐渐失去光泽水嫩,显得有几分沉稳干练后的老态,时而掠起的秋风,仿佛也给人一丝落寞的感觉,心中始念,秋,终是来了。
靠在椅背上,历经一段闲散之后,信手翻开日历,“教师节”那几个黑色的仿宋体分外耀眼,看到这几个字,心中掠过一丝欣慰,身心便也变得雀跃起来,思绪再一次被拉长变细,瞬间灵感仿佛又不期而至。于是,收拾闲散,端坐荧屏,拈花指尖,将往日的情怀再次翻晒。
采撷着时光的倩影,穿过长长的隧道,那存积在记忆深处的一道道印痕仿佛一瞬间又清晰起来,那一个个定格的面庞又鲜活起来,带着几分端雅安详,带着几许温柔微笑,款款地走近我的眼前,驻足我生活的每一个片段。这时,我感到你的形象好高大,你的名字好亲切,于是,我便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出--老师!
老师,大家都说您培养着祖国的栋梁;我却要说,您就是祖国的栋梁。正是您,支撑起我们一代人的脊梁!您像一支红烛,为后辈献出了所有的热和光!您的品格和精神,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燃烧!不停地燃烧!
老师,您用含辛茹苦的付出,把沧桑岁月朗读得眉清目秀。您用纯美的心灵和人间大爱,雕琢着释放璀璨生命正能量的塑像;您用兢兢业业和无私奉献,塑造着一个伟岸高大的形象;您无愧于百花园中“辛勤园丁”的雅称,也无愧于“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封号。您用虔诚和执着,铺就人生之路;您用甘做人梯的气度和品格,托举起明天的希望。风华岁月,让你两鬓染秋,你那满头华发,就是沧桑岁月的见证;你那沟壑褶皱,就是一个个辉煌的阶梯。你把“立志先立德,为师先为范”作为您的座右铭,您用豁达、浑厚、温柔、质朴的优良品质身先力行、为人师表,您用无私、奉献、执着、虔诚的精神谱写人生的华章。“不求人人成才,但求人人成人”便是您教书育人的宗旨。您用穿透时空的感召力和务实敦厚的平实之心,栽培着花朵,放飞着希望。
老师,您既是美的耕耘者,也是美的播种者。是您用美的阳光普照,是您用美的雨露滋润,我们的心田才会绿草如茵,春意盎然,繁花似锦,竞相妖娆,年年岁岁绽放着娇艳和美丽!您甘愿为绿叶,为簇簇鲜花的盛开、果实的丰硕而无怨无悔地默默奉献自己的一生,您更像春蚕一样吐尽芳丝,像蜡烛一样流尽最后一滴泪,为此,便有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千古名言。
敬爱的老师,您的热情点燃了多少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您的精神撑起了多少人头顶的蔚蓝天空,您用真诚酿成的一泓清泉,如甘霖般滋润了多少人干涸的心田,您用理想化成的彩虹,风韵了多少人纯真的心灵。
其实,当老师是很累很累的,那份艰涩只有自己心中才能明了。人们只看到老师灿烂的笑容和严肃的表情,却无法窥视在那些光环背后的辛酸。直到有一天,我告别了稚嫩和懵懂,带着几分生疏和羞怯从昔日的恩师手中接过教鞭,从容地走向三尺讲台的那一刻,我才深蕴其中的百般况味。
在生活和工作的罅缝中,我曾读过一名中学教师这样一篇博客日记:我从教近20年来,常常感觉到自己工作的乏味、无聊,有时真的感觉身心疲惫,好累好累。但每当看到学生们张张笑脸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无以名状的轻松、愉悦,特别是毕业的学生再回来看我的时候,更会有一种成就感、一种自豪感,这时的我也真的好幸福。在孩子们中间,我还可以找到一块生存的净土,还可以净化自己的灵魂,还可以使自己保留人所固有的真和善,我也会用我健康的思想,健康的心理去感染学生。说句实在话,我很累,但我还是爱自己的事业,我愿用自己的汗水和心血浇灌祖国的未来和希望。
寒暑二十载,在岁月的长河中,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对于从教者来说,却意味着美好的青春年华即将逝去,同时也折射着多少美妙的时光在白色的粉笔中渐渐缩短,在哗哗的纸页中悄然流逝,在红与黑的轮回中成为一个个印记,在树苗的茁壮中渐渐走向衰竭……
翻开陈年的记忆,那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事,便如幻灯版依次在眼前过目,成为一个个清晰的画面、一声声亲切的问候和一张张温柔的笑靥。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在人储存丰富的大脑中,最难抹平、最难忘却的就是记忆。有人说,记忆如长河,融入得越多,沉积的就越多。的确,在我们的生活中,是那丰富的记忆,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更多的乐趣,也是那丰富的记忆,让我们承受着岁月流失的无奈,记载着生活的片段和生命年轮的每个瞬间。
一直都自认为自己的一生很平淡,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值得彪炳,没有什么精彩的瞬间值得炫耀,唯有一些平淡的、真实的记忆,记载着每个独特的生命年轮的温馨一刻。
时光带走了岁月的风华,带走了靓丽的青春面庞,带不走的却是那深蕴于心、雕刻于灵的记忆。悠悠四十载,弹指一挥间。可记忆却始终未有衰老到遗忘。杨老师,你对我的那份关爱,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余温犹在。
那时你是我们初一的班主任,你所任教的就是语文科目。源于我的语文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同时也源于我的写作水平总是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故此,你对我总是宠爱有加,甚至把我当成你的骄傲。你不仅在学习上对我格外用心辅导,对我的生活也是关怀备至。
一个阴雨霏霏的秋日,你对我的那份关怀和体贴,令我终生难忘。当时,我们家离学校有三里路,那天早晨,当我和往常一样迎着靡靡细雨,顶着萧萧东风撑着油布伞,踏着泥泞的的土质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在历经一路艰难跋涉后,终于到达学校,可到校后,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潮湿。上课时,可能是受了一些风寒的缘故,我先是浑身打哆嗦,继而脸色潮红,眼睛发涩,昏昏欲睡。正在上课的你,发现平时专心致志听课的我,今天竟然不在状态之下,开始你感到有几分诧异,后来你用眼神几次飘过我,仍然看到我的精神萎靡不振。于是,你便丢下课本走到我的面前,当你伸出你那嫩白的犹如青葱般的玉指,轻轻地抚摸我的额头时,只听见你的口中迸发出一句话:“呀,好烫啊!”于是,你先让我趴在课桌上闭目休息片刻。
当下课的钟声敲响之时,你便搀扶着我先慢慢走到办公室,待你把课本和教案放到办公桌上之后,便再次将我搀扶到分场医务室去看医生。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你拿着医生开的药片毫不犹豫地带着我来到你的宿舍,先为我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你为我脱去外衣,将我安顿在你的床上。当我服完药躺下之后,你为我掖好被角,关切地叮咛我几句,便轻轻地掩上门悄悄地离去,继续着你的课程的讲授。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继而便有一只婉如温玉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庞,然后拉着我的手臂轻轻地摇晃了几下。朦胧中,我睁开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亲切的笑脸,只见你那张秀丽的面庞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满含慈爱,犹如月牙儿般清澈而灵动。这时,一阵扑鼻的饭菜的香味钻入我的鼻息,此时,我才感觉到有几分饿意。
你浅笑着,伸出双手将我从床上抱起,扶着我坐正后,你把枕头放在我的后背,让我斜靠在床上,将一碗饭菜和一把汤匙放到我的手上,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饿坏了吧,赶紧趁热吃吧。”望着碗中香味扑鼻的饭菜,再看一眼宛若大姐姐般的你,我含着泪一口一口地把饭菜全部吃完……
杨老师,你可知道我当时那颗难以自抑的心,对你充满的无限感激之情吗?你可知道你的这份关爱跨过岁月的风尘,历经数十年,依旧深深地驻足在我的记忆里,每每怀想,依然温馨如故。也许,今日的你早已是做祖母的人了;也许,今日的你已是尘满面、鬓如霜,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秀丽。但留存在我心中的你,始终是那么的端雅美丽,也始终是一张笑靥如花的青春的面庞……
在我青葱的学生时代,另一位老师也同样令我终生难忘,那是一位温柔善良的胡老师。胡老师当时任教我们的英语。源于胡老师的性格比较懦弱,脾气比较好,故此,便常常会被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同学气哭了。
在那个读书无用的年代,英语更是不被重视的科目之一。那时曾有句口头禅: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英语学它有何用?又不想走出国门。为此,一上到英语课,教室里就会乱成一锅粥,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同学,什么样的剧目都能上演,做鬼脸扮怪相是家常便饭,甚至在课堂里手舞足蹈,大声喧哗。当老师叫同学们上黑板默写生词的时候,那些同学就肆意捣蛋。中国的英文单词是China,当时我们班上一位同学的妹妹有点弱智,再加之眼睛斜视,姓包,平时人们就叫她包斜眼,而在当地的土语中,斜眼和恰眼纳,即中国的的英语发音谐音,故此,那个男同学在黑板上便写上大大的三个字:包斜眼,引逗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胡老师在一旁气得脸色发白,手指哆嗦,可又无可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来胡老师又让另一个男同学朗读“学习”这个单词,也巧的是另一个男同学的头非常大,平时同学们就喊他史大头,而学习的单词是study,英文发音是斯达傣,于是,那个同学便直接念成史大头,教室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下,胡老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拿起书本含着泪水冲出教室……
胡老师在生活中是个非常随和的人,脾气特好,而且和我的关系也非常近。胡老师平时就爱弄点小玩意、小装饰,所以就深得我们几位班委的青睐。每每课余之后,胡老师就会把我们带到她的宿舍里,将一些特别漂亮的小贴画送给我们。每次春节回无锡时,胡老师都会买很多的小贴画带回来,无论她的学生调皮与否,抑或是经常把她气哭的学生,她都会毫不例外地每人发放几个小贴画。那些小贴画有的是姹紫嫣红、千娇百媚的花卉,有的是栩栩如生的小鸟,有的是悠闲游弋的小鱼,有的是挺拔葱绿的树木……山水花鸟、林林总总、无所不有。这些美丽的小贴画,只要粘附在瓷器上就行了,即使用水泡也不会脱落的,为此,女孩子们更是钟爱有加。
我和胡老师关系更近的原因还在于,胡老师是为我们同学之间架设桥梁和友谊的传播者,起着至关重要的纽带作用。远方的鸿雁在胡老师这个驿站中稍事休息之后,便会飞向它该去的地方。
光阴荏苒,岁月流逝。而今,在我的生命中曾给予我无私帮助的我昔日的恩师多年渺无音讯,但她们给予我的深深关爱和脉脉温馨,却永远隽刻在我的心灵深处,让我温暖终生。
今天是教师节,为此,怀想往昔,温馨依旧,借着这宁静的时光,借着这温馨的氛围,借着这节日的喜庆,借着这清风明月,让我捎去对昔日恩师的绵绵祝福和真挚的问候:老师你好!您用人类最崇高的感情--爱,播种春天,播种理想,播种力量,你用语言播种,用彩笔耕耘,用汗水浇灌,用心血滋润,将一代风华正茂的幼苗培育成参天大树。你可知道?即使树高万丈,也永远忘不了绿叶对根的情意。
萤火虫的可贵,在于用那盏挂在后尾的灯,专照别人;您的可敬,则在于总是给别人提供方便,总是为别人缔造温暖。
特别的节日,总会感到特别的温暖;特别的爱,只会献给特别的你。尽管今日的我已过知天命之年,尽管今日的我也是为人师表,但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是我最崇拜、最尊敬的人。每每想起你,一丝温馨总会溢满我的心头,一丝甜蜜总会萦绕我的胸间。就算岁月流逝,你的音容笑貌,依旧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你的谆谆教诲,始终灌输在我的一言一行中。春去秋来,光阴如梭,波光流转,温馨依然。
跟老师学摄影
文/冯喜玲
老年大学的课程中,有一门摄影后期制作课。一张普通的照片经过后期制作,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在老年大学,我遇到了专业知识丰富,责任心强的王建华老师,让我在三年的学习中受益匪浅。
老年大学的学员都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学习积极性很高,但接受能力较差,而且水平良莠不齐。所以,在老年大学当老师需要有耐心、细心和恒心。这些方面王老师都做得很好,他自编的教材通俗易懂,理论实践结合,既教摄影知识,又教后期处理,一步步地循序渐进,让每个学员都能够理解、吸收并应用。
为了让大家得到满意的照片,王老师带我们外出采风,在实践中指导学员拍出好照片。去年秋天,我们跟着王老师到汾河湿地拍芦苇。老师现场讲拍摄要领,并给我们调整相机的焦距、光圈和速度。秋风吹来,芦苇摇曳,我们各自找好位置按老师的要求开始拍摄。我们拿着自己的作品聚在一起品头论足,王老师也翻出他的照片,摇曳的芦苇中,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明暗相衬,不同寻常。同学们纷纷赞叹着。就这样,我们春拍牡丹夏拍荷,秋拍芦苇冬拍雪,王老师会在课堂一一点评,指出优点及不足之处,便于我们改进。
一次,老师在课堂上点评一张我去额济纳所拍的骆驼图片。那张照片我感到角度、景色都不错,可是拍出来却总觉得不美。老师说,这张照片确实不错,但是灰色太多,需要做后期处理。他先将照片提高亮度,用下载的图片换天空,再用渐变工具进行微调。只见蓝天白云下,金色的胡杨林中,一只悠闲自得的骆驼正在休息。两张图片对比,后期制作的效果显而易见。通过这次讲评,我收获很大,经常用这种方法给我的照片增色。
课上课下,理论加实践,这样的教学方法让我们很容易就掌握了摄影和制作的知识。我们用手中的相机,发现美,拍摄美,做美的传播者。
师友桂哥
文/王永明
猪年正月末,我遭遇了平生第一次“倒春寒”。
也就是在2月27日下午,我电脑上的微信对话框突然跳出朋友发来的一条信息——“达州日报桂爽老师走了……”
我的心顿时一怔,怎么可能?这么突然?!难道是朋友搞错了?
“是的,糖尿病引发脑梗塞!太可惜了,走得好心痛……”电话那头,报社领导的回音沉重而低缓。
刹那间,我的泪水不禁悄然滑落……
认识桂爽老师,将近20年了。那时,我在偏远的万源市河口中学任教。因为一直喜欢写作,便经常写些校园新闻类的稿件发往《达州日报·教育周刊》。也就是从报纸上,经常见到编辑“桂爽”的名字。
有一天,我刚下课走出教室,学校领导就通知我去行政办公室,指着一位陌生的男子向我介绍说,这是达州日报的桂爽老师。
他朝我笑笑,我却一懵——一直以为桂爽老师是位文雅的女记者,没想到眼前这位汉子长得五大三粗,倒是他的微笑中带着十分的温和友善。
那时虽然没有电话网络交流,因为我经常投稿,所以桂爽老师对我比较熟悉,他不断在校长面前表扬我如何具有新闻敏锐性,稿子写得如何细腻感人……其实我知道,在他这位专业记者面前,我的写作水平只能是相形见绌,好多“豆腐块”都是在他亲自润色打整下,才发表出来的。
然而,他的鼓励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和勇气。自从那次当面赞扬我过后,学校领导更加重视新闻宣传工作,对我似乎也刮目相看。
后来,我们在工作中交流就越来越多了,我写作的兴趣也越来越浓……那时乡镇条件限制,写稿只能“爬格子”,然后直接写上收信人“桂爽”的名字寄到“通川中路118号”达州日报社……有时,桂爽老师还亲自打来电话,向我约稿校稿。繁重的教学工作之余,写作竟成了我最大的乐趣。每每我的名字在《达州日报·教育周刊》变成铅字,那种幸福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有了桂爽老师指导,我写作水平提高很快,彼此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我叫他“桂哥”,他称我为“永明”,兄弟情同手足。更重要的是,我发表在《达州日报》上的厚厚的一叠作品,后来竟然成了进入万源市委宣传部的“通行证”。2006年3月我从一名乡村教师转行为机关干部,专门从事新闻宣传工作。
在万源市委宣传部工作10年间,我经常和桂哥交流和见面,他一如继往地兄长般教导我如何踏实工作和做人,并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新闻采访和写作技巧。我也很快适应了角色,并迅速从新闻写作的“门外汉”成长为当地新闻宣传的业务骨干,个人价值得到充分体现,工作和生活都充满从未有过的幸福快乐。我知道,这一切得益于桂哥一直以来的帮助和鼓励,使我受益终生。
三年前,我又调到达州市级部门工作。虽然我们相隔很近,但是见面却很少。桂哥对我恩重如山,我多次想邀请他吃个便饭,总觉得不敬他一杯酒,不足以表达对他的敬意和感恩。然而,这个愿望始终未能实现……
第一次邀请他是刚来达州上班不久的一天,我约他晚上小聚。本来他上午满口答应,结果下午却给我电话,“永明,对不起,我还在达川麻柳的采访路上,赶不回来,你们进行……”
去年9月6日上午,达一中新学期开学典礼上,我女儿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我托在现场作采访报道的桂哥特写几张照片,他满口答应,活动一结束他回到办公室把女儿的照片传给了我。我又在QQ上给他预约当晚小聚,桂哥给我回复,“兄弟,我下午要去万源出差……谢谢!”
今年元旦后不久,我想约几位文友一起新年小聚,桂哥在电话里告诉我,他那几天严重感冒,实在是参加不了……
没想到,一杯酒,竟成了永远的遗憾!
回想起这些,我真不忍再多敲打几个字。此刻,我唯有用一滴深情的泪水,凝结成今晚的句号,寄托对桂哥无尽的哀思……
大俗大雅陆善祥
文/ABC127
陆善祥是个大俗大雅的人,这你会知道。我写陆善祥,绝对不是写那种很平面、很抽象、很概念的劳动模范或先进工作者,虽然陆善祥的敬业精神和教学实绩完全覆盖了劳动模范或先进工作者的全部内涵。我要写一个大俗大雅的陆善祥。我对我们共同的好朋友萍儿说,我要把陆善祥写出质感来。我相信,只要你有机会相处过一段时间或哪怕是接触过几回,陆善祥绝对是个会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更重要的是,这种相处必定给你以友谊、真诚和信任所带来的完整的快乐。在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快乐确实常常是一种稀缺感觉。你可以羡慕我,我真是拥有了这样一种稀缺感觉。
1982年2月,我们这些从本埠或外地飞来的鸟儿叽叽喳喳快乐栖居于上海西南古城这个校园,他到这里当数学老师,我当语文老师。我们都住着校园里的集体宿舍,生活状态仍然像是在大学时代: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每天如此简单而幸福地循环。这样的简单有利于让人保持单纯和天性。
有一天我们这些本科男教书匠在学校的一棵有点年头的雪松的绿荫下不知怎么竟然谈论起肌肉和力量的话题,我说,我扳手腕的力量还是不俗的。陆善祥听了笑笑,竟然就慨然表演了倒立,并用手掌立地,轻轻松松走到30米开外的校门口,还想走下去,我连连说服了服了,他才谦虚地作罢,站起身厚道地浅笑。陆善祥的形象在我心里就此有了个性魅力。
在后来的聊天过程中我终于知道,当年脖子上一直无缘挂上红领巾的少年陆善祥是虹口区技巧队身手不凡的队员。陆善祥说起他那技巧队的故事,一开始我以为是少年宫的技巧队,便迅即想起我自己的骄傲和幸福。红领巾时代的我在卢湾区少年宫的组织下参加过好几次外事活动呢,有欢迎柬埔寨被黜元首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莫尼克公主、欢迎朝鲜国家领导人金仲麟,在会场后座翻标语牌背景的;也有在少年宫里和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朝鲜的小朋友一起做联谊活动的——我总怎么费劲儿也回忆不起和这些国家小朋友联谊活动时那首活泼明丽的伴奏曲的曲名。遗憾的是,我没有正儿八经参加过少年宫兴趣小组的学习活动,感觉像是少年宫组织的“编外”小朋友。后来才知道陆善祥的技巧队是虹口区的区级表演单位。
陆善祥在技巧队的故事便总让我听得兴趣浓厚。他连续翻跟斗的矫健身姿让我联想到幼时跟父母在天蟾舞台看现代京剧《沙家浜》中新四军奔袭胡传魁时,战士翻跟斗翻入院墙的情景。当然,我也会联想到纪录片《杂技英豪》里的翻跟斗和种种杂耍。
我以为陆善祥是因为学而优才得以进入技巧队,真没料到他是被老师强制送去学翻跟斗的。老师们竟一致认为陆善祥好动、顽皮、捣蛋,他们虹口区五中心学生干的“坏事”,总有陆善祥的份,甚至经常就是“主犯”,是块精力富裕的“聪明的坏料”,到技巧队去可以摔打摔打,收收野性子。我当时听了陆善祥不藏不掖的自我爆料,就笑破肚皮说,这不是把孙悟空放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本事去了么?我们几个熬夜聊天的哥们和陆善祥自己便一起笑将起来。
有意思的是,这技巧队设在虹口区第二工人俱乐部内,地处赫赫有名的虹镇老街。虹镇老街上几乎清一色苏北人,文革乱世期间,苏北后生们似乎以勇于拳脚斗殴,整个儿集体出名。陆善祥天赋的拳脚功夫了得,到得技巧队猛练翻跟斗,练出了龙腾虎跃的威猛敏捷的身手,练出了翻跟斗翻进院墙活捉胡传魁、刁德一杀无赦的气场。陆善祥面对邪恶,从无惧色;喜欢揽天下不平事,出英雄招。虹镇老街似乎忘记了陆善祥的真实籍贯,把他看作是虹镇老街血统中的人,看作是他们这地盘上的拼命三郎、开打高手。陆善祥在这虹镇老街上是有诨号的人物,人称小宁波。那时候的上海,每个地段片区都有自己少年英雄的名号传颂着,让人有遇见水泊梁山英雄好汉那种“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的感觉。
其实陆善祥的住地是近公平路口的东余杭路906弄,他那个年代,这一大片区域里的住户绝大部分是宁波人,外面人习惯把这片区域叫做“宁波同乡会”。宁波人在上海声誉很高,这是我尚处童年就也知道的常识。我家楼上就住着两户宁波人,一户鄞县的,一户余姚的。后来我老姐也是嫁给了宁波人,鄞县籍的。
可是,陆善祥说顺嘴的,还是虹镇老街的往事。我感觉中,陆善祥说虹镇老街就像是老革命们说当年延安。陆善祥介绍说,那时虹口区技巧队队员很多都是虹镇老街的人。几年之后陆善祥问我,知道李国民吗?这李国民也就是我们虹镇老街出来的人。我印象强烈的是,陆善祥把虹镇老街竟叫做“我们虹镇老街”。陆善祥有着可贵的平民意识,从来没有逮住机会就表达宁波籍的籍贯骄傲的故意;另一方面,陆善祥是真热爱家乡,几十年来乡音无改,纯正不走样的宁波话让非宁波籍的我都感到亲切和温暖。陆善祥问我是否知道李国民的时候,作为上影厂特技队队长的李国民早已是蜚声影界。从李国民做特技表演的身手我似乎可以想得到陆善祥的功夫应该是十分了得。
英雄总避免不了杀伐格斗之事,可是陆善祥从没有提起那些有英雄嫌疑的过往。晚上开聊,英雄故事是足以刺激肾上腺素的。无巧不成书,我在虹口区的一个表哥竟然和陆善祥同是69届初中生,成为插队落户在同一个农场——黑龙江北安引龙河劳改农场的知青,我便从表哥这里获取并得以传播陆善祥的英雄传奇。
说的是有一回农场里知青中的两派革命小将又起了冲突,两边各自集结人马百多人,两百多人手持斗殴器械涌进一个大仓库关了门准备恶战。恶战一开,死伤无以估测,形势严峻。陆善祥为制止恶战,挺身而出,智慧地向对方提出,两边各派一个代表,由此二人决战以定胜负。两边山呼“好——”。陆善祥继续提出决战方式:用同样的小型水果刀听号令扎自己的大腿,谁先扎不下手去,谁这边就输;或是点燃香烟,用烟头烫自己大腿,谁先熬不住,谁这边就输。两边又山呼“好——”。
对方提出,平时斗殴多用冷兵器,这次用热兵器——用烟头烫大腿决出胜负,并让陆善祥这边先做。陆善祥勇往直前,响亮地一声应“好——”,吼声在大仓库的空气里震荡。仓库内两百多人踮起脚跟引颈观望,鸦雀无声。陆善祥点燃“大前门”烟头,猛吸两口,举过头顶,烟头红亮,燃烧正旺。陆善祥撮住香烟,让通红的烟头靠近大腿,贴进皮肤,听任皮肤烧烂烧焦。伴随滋滋的烧烤声,一缕一缕青烟飘起,约持续20秒钟。陆善祥眼神冷毅坚定,毫无躲闪之怯意,像烧一片布帛似的烧自己的皮肤。可能是出于英雄相惜的不忍,对方一声喊,“停手吧,小宁波,我方服输!”
表哥接下来的讲述内容让我十分意外。已服了输的对方代表竟仍点燃烟头,对仓库里的众知青说:“我服输是因为我看出来,小宁波是绝对吃痛的硬汉,比到最后我们两个的腿上都会被烧出洞一样深的焦窝,我还是会输。但为了表示敬意,我仍要在自己腿上烫5秒钟。”5秒钟后,一缕青烟从对方代表大腿上飘出。陆善祥上前,一手握住对方的手,一手拍了拍对方肩膀。
陆善祥成功地制止了恶性群殴事件的发生,而且,从此双方捐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善莫大焉。此事成为该农场史上最经典的传奇故事。
陆善祥身板底子厚实,功夫不俗,更要命的是,他是个怒火一起便就不要命的主。但是后来几十年里人们基本看不到善祥兄长的拳脚功夫,因为善祥早已成为了人民教师了,道德绑架了这位气质特殊的人民教师。但还是有两件事值得笔录于此。
某年月日,陆善祥任教的学校门口。校外一伙小流氓守在大门两侧,扬言要打校内学生,气焰嚣张。陆善祥闻听此事,不禁来气,就跑到校门口,看着一群小赤佬问:“谁想打架?”还真有个小赤佬,歪着脑袋一副流氓加无赖的样子回答:“我想打架,怎么了?”陆善祥看定小赤佬说:“你打别人不行,打我可以。”小赤佬不知深浅,上来就是一拳,想打给他同伙看,却打了个空;收回拳头再打出来,又打了个空;再狠命打出一拳,被陆善祥钢钳般的握力锁住手腕绕身边抡了一圈,将小赤佬手腕扭至其背后,继续稳稳加力扭转,疼得小赤佬不得不讨饶。陆善祥一声断喝:“滚!”一帮小混混抱头鼠窜而去。
又某年月日,市区某早餐店铺口。年近五旬的陆善祥正排队买早餐,一青面泼皮,三十出头模样,竟堂而皇之插队于前,陆善祥请其去后面排队,其人不从,诡称本就排队于此。陆善祥问众人,有否看到此人排队?无人应。陆善祥再请青面泼皮去排队,泼皮竟骂道:“操奶,关你老甲鱼屁事!”陆善祥有过许许多多次的打架经历,但从不脏口骂人,更不容忍别人爆粗口带有侮辱女性的骂词。这青面泼皮缺乏教养,实在可恶。陆善祥的手掌如钢钳伸向青面泼皮的领子,紧紧钳住,一条手臂如工地上吊车的吊臂一样转向,青面泼皮就无可抗拒地被拎出了队伍。陆善祥松开了青面泼皮,谁知这泼皮如此不知好歹,竟照着善祥兄长的脸门就是一个右冲拳。泼皮怎么可能得手!陆善祥早迅捷出手锁住泼皮右手腕,对泼皮说:你一骂下作闲话,就证明你是个垃圾。陆善祥说着,握力加大,没想到泼皮如此缺钙,右手臂尺骨“咯”一声断裂。
很多人极为诧异,陆善祥的气质怎能融合两种大相径庭的元素;更为诧异的是,若是在街上偶尔见到陆善祥这个人,从穿着打扮、神情面貌观察,你很难猜到他既是能侠义断事的好汉,又是讲坛饮誉的名师。你会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敦实的汉子乃铁匠、木匠或泥水匠之流。我以为这正是陆善祥的光荣和境界,陆善祥绝对不会为自己的什么知识分子身份去刻意着个装、夹个包、弄个发型、戴个蛤蟆镜或墨镜,营造一个什么气派出来。陆善祥身上更多的是一副出身田亩的侠者模样,和净土一样真实可靠。我以为他的这种江湖侠义精神和知识分子的工匠精神骨子里就是一回事,那就是认真做人做事,天地良心,一腔正义,绝不自欺欺人,绝不欺妄诈取,具有传统意义上大丈夫、真汉子级别的超逸品格。我对陆善祥说过一句极涵评价的玩笑话:“若是战乱年代,你肯定一冲动就落草为寇打游击去了;若是侥幸还能活了下来,你一定成为了威望极高的将军或元帅。当然文革一起,依哥们你的性格也逃不了被枪打了,或被当枪使了。”
当然,陆善祥毕竟不是老革命在文革中倒了运,他是插队落户的革命小将,他的真诚还真没有完全白付出。一位知青朋友在回沪探亲的日子里恋赌,输得身无分文,向陆善祥求援,陆善祥竟把插队时母亲给他应急用的500元从箱底尽数取出,给朋友汇去上海。陆善祥当时在农场的每月工资才32元。
知青返城后,这位朋友倒是发了迹,成了董事长,给陆善祥买过一部价格数万元的手机。没想到,董事长赌瘾再度暴发,每周飞澳门豪赌。终于在某个晚上,仅一个小时便输得倾家荡产,给陆善祥发了条短信:小宁波,再见了。知青董事长从此杳无音讯。
当年要是我,再好的朋友吧,我也会给自己留出300或200元以备急用啊。陆善祥全不考虑自己,急朋友之急,此情此心,可鉴天日。当年借钱的要是我,日后发达了,先报答曾救我急的恩人呀,怎么又去把钱赌没了呢?我们听陆善祥讲述的时候,忍不住又叹息又遗憾。
教师这种职业,大部分情形下只能表现出平稳、平淡或许还有些微平庸,但还是有许多细节可助推断我对陆善祥的假设,那就是他的工匠精神、忍耐力和侠义精神。
后来我一直很想看看有没有第二个陆善祥这样很性情很义气的英雄人物能豪爽地露一手倒立行走或是别的招儿,可是新入职的本科生和硕博生们一代比一代矜持,他们看起来很像是真正读书的料,倒立行走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只好做不了,俯卧撑之类动作似乎又不屑于做,这便让我一方面很有些兴味索然,一方面更觉得陆善祥这样城府不藏,容易跟人肝胆相照的人真正的可贵而难觅。
后来的岁月里,商品经济大潮早就滚滚而来,但那沸腾喧嚣之声到了陆善祥身上便只好飞溅几个泡沫就都回归到了传统的宁静。陆善祥的那份传统的宁静气质果然有来历,他有个吃斋念佛的老母亲,母亲慈悲为怀,连新鲜的青菜都不忍心吃,只吃生命力消退后已发黄的菜叶。我们几个老同事兼老朋友听了连连叹息说,老太太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可这样吃不新鲜的蔬菜对健康很不利呀。我看到陆善祥听着我们的叹息和对老太太由衷而发的敬佩之词的时候,脸上显现出对母亲的深深眷恋却又无奈的表情,这是很典型生动的孝子表情。这时候陆善祥通常是默然无声呆呆的样子,眼神里却正漾出着母亲影响给他的悲悯情怀。我心想,如果没有这份能保存下200多知青生灵的悲悯情怀,陆善祥也极可能和众知青一起丧身于农场仓库里的拼死大绝杀了。
陆善祥在小兴安岭农场插队落户八年结识的知青朋友,恢复高考后浙江美院首届美术史研究生章利国一定是最早发现好朋友憨厚为人里的悲悯情怀的。章利国给陆善祥画过一幅素描,分配到这校园来教书的时候陆善祥就把这幅素描也带来了挂在寝室墙上。初次到他寝室做客时我就被这幅素描吸引,后来每次去他寝室聊天时还是被这幅素描吸引,章利国的笔触多么准确!陆善祥的憨厚朴实、严谨诚信和悲悯情怀全表现在画里了。我想到范曾先生说过的,好的画每次都会让你在它面前停留几秒。看这幅素描,你都看不出陆善祥是个在有“东方巴黎”美誉的大城市里长大的人,更看不出当年天之骄子大学生的多少应该有些自恋的神态——一脸灿笑似天使或凝目远眺如领袖,画中的陆善祥整个儿就是一乡下人的朴素简单模样,既看不出以暴制暴的手脚功夫,也看不出极具逻辑质量的抽象思维状态,这模样让我不由自主想到罗中立那幅著名油画里大巴山的不知农民了多少辈多少代的父亲。我曾感动地为罗中立的油画《父亲》写过同名诗歌,像教徒歌颂圣母玛利亚一样歌颂油画里的父亲。
陆善祥十分认可这幅素描,对素描里自己那乡下人的模样很是自许,以致在手机微信上竟就用了“农民工”作为微信名,这是“乡下人”自恋癖进一步发展的结果。我当然从来没有对陆善祥“乡下人”“农民工”等寓意深刻的自称等闲视之过,因为这样的称谓里明显可以感受到陆善祥对于生活的态度,他对于熙来攘往、骄奢淫逸、蝇营狗苟的所谓繁华世界的那种深刻的不屑和抗拒。我想到,当年沈从文对张家名媛张兆和发起初恋攻势的时候,也很内敛地自称“乡下人”。当然,沈从文“乡下人”表达的是自己在张兆和面前的“卑微”,和陆善祥的很不同。
那年陆善祥介绍我加入民盟,现在想来,这也是他生活态度里的一个合乎逻辑的做法:既然我是他的同事更是他的好友,既然无数次的聊天中我也都无数次表示出对熙来攘往、骄奢淫逸、蝇营狗苟社会风气的厌恶和排斥,那就可以把民盟这块相对清静之地聊作栖身之所。
那时陆善祥是松江区民盟大中专支部的组织委员,他尽职地向我解释,民盟和其它7个民主党派都是参政党,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唯一合法的执政党。陆善祥知道我这人像著名的小女孩娜达莎似的爱问“为什么”“为什么”,没容我提问,便自己抢先回答说,始终由中国共产党执政,就避免了不必要的折腾,极大地减低了政治成本——中国人多事杂,折腾不起呀。陆善祥知道我还会有提问,便继续抢先回答说,民主党派的存在也是政治生态的需要,至少有符号学的意义,而且你想,如果就只有一个执政的共产党的话,入不了执政党的人政治热情就无处释放,这会让人苦闷,会成为一个不小的社会问题;有了参政的民主党派的存在,这些人的政治热情就有机会全部或部分地得到有引导的释放,这些人善良的政治热情就能得到很好的呵护。
1993年暮秋时节陆善祥对我所做的如此这般的组织谈话很令我诧异,似乎有判若两人的感觉。十几年里朋友兼同事地相处,没听到过他有过这样政治内涵且不无精辟的言论。这实在是政委一级的政治人物才能说得出的话。我们七嘴八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时候,陆善祥大多情形下是不响的,从没当过“政委”式能说会道、循循善诱的角色,极偶尔的机会也不过听到他一声闷雷般的怒骂:这帮贪官,下作到没有任何底线!这一声充满宁波山水味道的怒骂让我们很是觉得痛快淋漓。
我虽然愚钝,但还是听得出陆善祥对我做的组织谈话里有他自己十分精当的合理发挥,这很贴合他极有水准的专业逻辑状态。我理解为,这是陆善祥在其位谋其职,表现出的是同样的敬业精神。他对我所做的唯一的政治谈话的结束语里用到的“善良的政治热情”的说法让我无限感动,因为我联想到了陆善祥这个名字,联想到了他老母亲怕伤害生灵而宁愿吃生命力已消退了的发黄的菜叶的悲悯情怀;还因为我想到了有这“善良的政治热情”的人儿:林昭、遇罗克、张志新、王申酉……我在华东师大读书的时候听说了王申酉,听说了草菅人命者对他的杀害。这些草菅人命者之前照式照样杀害了林昭、遇罗克、张志新以及更多的人。我就开始流泪。直到今天,只要提到这些有“善良的政治热情”的人儿,我就仍会悲从中来、伤感流泪。
陆善祥原是一位数学老师。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到本世纪〇〇年代中期,上海市实施“上海紧缺人才培训工程”,其中的计算机应用能力中级考试热由此开始持续了有十多年,因为教学上的急需,陆善祥改行接下了计算机应用能力中级考试课程的教学任务。
在我整个的印象里,陆善祥是一位业务有水准、教学极严谨的老师。在专业领域,他常常情不自禁表现出很率真的傲气。傲气而不凌人,这是陆善祥做人做事的境界。无论是数学还是计算机应用能力中级考试教程,在所教的课程范围里,陆善祥绝不允许自己一知半解存在知识盲点,如果竟然存在盲点,他会熬夜钻研琢磨,非弄明白不可。陆善祥读书一向读得严谨,基础扎实,理解能力极强,执掌教席游刃有余,所以几十年里我都没感觉到过他需要为接二连三的一知半解、似懂非懂而需要回炉重新煎熬自己的,不像我和我们一群人经常捉襟见肘,不断暴露知识短板,极怕有人冷不丁问来一个让自己犯窘的问题。
陆善祥不怕,他不犯窘。我曾多次看到本校教职工拿了子女高中数学题目请他帮忙解题,陆善祥总是凝思片刻,便为之写出解题步骤,令这些父母们奢望而来满载而归。还有一次我去他办公室有事,他们教研室正在交流备课,他坚持说自己的解题过程是唯一合乎数学逻辑的过程,明确否定另一位老师理解上的逻辑混乱,让那位老师有些下不来台。我们都是知道的,那位老师除了能写一黑板一黑板的解题板书,真正的数学水平是完全谈不上的。一个自身实际上只有初中略高水平的数学老师怎么可能把她拉进来谈数学水平呢?陆善祥虽然只是本科出身,实际学力至少在硕士以上。这个女教师是完全不可能理解陆善祥的数学脑子的。但是陆善祥对那位老师仍然表现出应有的尊重。他解释说,对业务错误应该毫不含糊表达否定意见,否则你好我好虚伪敷衍,还有什么交流意义呢?他接着说,对人么,无论男女老少,水平高水平低,脑子好脑子坏,都始终应该尊重;况且师资队伍里有短板,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她跟不上去,心里也急呀。
我百分百地赞同和欣赏陆善祥为人处世的态度;或者说,他的榜样力量坚定了我的人生哲学: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除了高级的语言系统和创造性思维外,更重要的是在于具有人文精神;人文精神的底线是一种叫做“尊重”的生活态度,可分出几个方面:人对他人的尊重、对社会的尊重、对自我的尊重和对自然界的尊重。缺失了以“尊重”为底线的态度,人的思想和行动就必定出现反人类的倾向,就必定搅得周天寒彻!和陆善祥相处,他的境界能够引导你产生有益的思想。
陆善祥当数学老师的几年里,学校有过一次学生和教务部门的联合评议,他是所有学科里学生评价最高的老师,学生说陆老师的数学课条理最分明,思路最清晰,板书最清楚,表达最简明。我还想补充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实:陆善祥有严重的胃病,发作时候剧痛难忍,我就撞见过两回,他上着课,脸色刷白,额头沁出汗珠,胃部拿暖水瓶压着,坚持上完课,然后去医院。他对课时和课堂有着极高的尊重,不容存有轻慢之心。多少年过去,陆善祥还记着学生对他的高分评价。看得出,陆善祥十分在意学生的认可。但我们几个哥们心下明白,陆善祥的数学天赋和敬业精神远不是学生的评分说明得了的。我借用陆善祥常用的“数量级”概念来表达,陆善祥高出普通的数学老师水平不啻一个数量级。
当年陆善祥读大学,系里数学教授就曾坦率说,陆善祥的数学水平不仅是学生中的状元,而且还超越了系里的部分专任老师。聊天时陆善祥说过大学时代的光荣:数学老师碰到开会出差上不了课,不再放课了,都十分信任地请陆善祥给代上数学课,上同年级的或高一年级的课。几次课代下来,大学生们对陆善祥的数学水平心服口服。陆善祥把这事说给我们听后,不好意思地检讨道:“我有点骄傲了。”我们笑着齐声说:“有这水平,应该骄傲。”
但是,到这里我得赶紧纠正读者可能已经冒出来的这样的思维定势:陆善祥专业水平出类拔萃来自于他孜孜矻矻、废寝忘食的勤奋苦读。这种思维定势来自于唯物主义原理,从哲学上说应该没什么大错,但却容易抹杀了陆善祥的天才特质。我想用唯心主义的解释强调陆善祥的天才特质。陆善祥当然也有孜孜矻矻、废寝忘食的勤奋苦读过程,但他记忆更深、领悟更透、效率更高,也就是说,陆善祥的天赋条件明显优越。为了证实唯心主义的观点,我们几个哥们就有意打电话给陆善祥探听虚实,探得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他家东余杭路906弄弄堂口的棋牌室里搓麻将。后来有很长一段日子打他家中电话没人接,打手机方知是住在黄浦江边的海鸥饭店里搓麻将,有老板包租了两个房间让大家住下安安心心搓麻将。陆善祥是老板聘请来替自己搓麻将的,输了,都是老板的,赢了,老板和陆善祥平分盈利。陆善祥在电话那头呵呵笑说,假期里一直不务正业呀,可都是朋友,请我,不好意思推辞呀。
虽然陆善祥大学时代就是数学才子,任教职后也获得过学生们高票优评,但陆善祥教书以来最大的成就感却是在计算机应用中级班的教学上。实际上,陆善祥在教学上是个完美主义者,无论任教哪门课,他的教学水平和教学责任都几乎没有瑕疵。差别在于,他上数学课,墙内开了花,墙外没闻到香;他上计算机应用中级班课,墙内开了花,墙外更闻到香。
那时候上海全市计算机应用中级班课程的开班培训教学班办得轰轰烈烈,很多教学点是大学和大专开办的。那是九十年代初期,名不见经传的陆善祥执教的同样名不见经传的上海市农业学校开办的中级班考试合格率竟然在全市300个左右教学点中名列第二,这样极具新闻意义的成绩毫不意外地引起业内学院体系培训点和社会体系培训点共同的强烈关注。但即使是取得如此不俗的教学成绩,陆善祥如果没有后续的动静,就一定会再次墙内开花,墙外无香,然后墙内也最终香消玉殒,杳无声息。
陆善祥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弄出些后续的动静。
名列第二的陆善祥很快忘记了他取得的骄人的教学成绩,而把注意力放在了计算机应用中级班课程考试的试题质量上。那几天我们在李岩峰宿舍里的晚上沙龙聊天时,总会听到陆善祥提到中级班课程考试的试题质量,他用地道的宁波话十分厌恶、不满地说:“那题目让考生看不明白,单句里歧义多,复句里层次不清楚——李宗贤,侬这个语文老师来看看——”我这个主谓宾定状补独和并承解递选转假条因目就兴奋地探过头去细看,果然语法的逻辑的问题多多,陆善祥画出的横线和问号简直称得上专业,怪不得陆善祥气成如此的义愤填膺、情绪激动。我笑着对他说:“兄长不要太气愤了,你是华衣锦服的思维贵族,看那题目模糊的思维纹理当然就好像是贫困得衣不蔽体。”
陆善祥直接就给市计算机应用能力考办打电话了,这是他的性格。接电话的是二工大的陶霖教授。陶霖听得很认真,听出了电话那头的老师绝对是行家里手,习惯地问:“您哪个学校?”陆善祥答:“上海市农业学校。”陶霖一愣。我们都对陆善祥说,陶霖肯定在电话那头一愣,可以从他停顿了三秒钟推测到。后来陆善祥对我们说,陶霖真的是一愣,他满以为我是哪个名牌大学的教授,但他很快记起了我教的中级班考试合格率全市第二的成绩,热情地和我约谈,那次约谈过后,考办决定由我负责修改市统考试题。
陆善祥对中级班课程考试辅导材料中各章节的说明性文字质量也颇有意见。
当年有两家出版社出全市计算机应用中级班课程考试辅导材料,一个是民航版,同济大学万金友教授主编,占市场份额80%多;一个是高教音像版,占市场份额20%不到,编写者是沪上几家知名大学的教授和副教授。因为每年安排两次考试,所以,辅导材料也是每年两次各安排在考前合适时段出版。音像版的辅导材料内容表达上确乎存在较多的逻辑错误,引发了教师们的诸多吐槽声和抱怨声。确实, 音像版的辅导材料内错讹不少,每次新版都换过编写者。
对音像版的辅导材料,陆善祥一样吐了槽抱了怨,不同的是,陆善祥能够直截了当找出版社说事,如数家珍摆出了教材文字表述上的问题。出版社足够重视,社长和总编径自费了周折找到学校(外人常被松江农校和地处松江的上海市农校搞得晕头转向),诚挚邀请陆善祥领衔主编辅导材料。这以后的四个月时间,我们哥们几个的夜聊就暂时缺了善祥兄长。四个月后稿成,陆善祥问,要弄个笔名吗?我确实想过,笔名可叫田良瑞,和原名的关系像三字对,平平仄对仄仄平,意思也如原名。后来觉得还是署原名好,哥们都爱戴陆善祥。读者诸君若感兴趣,网上很容易找到《计算机应用能力考核题苑及上机指导 (中级)》这本书,这是一本编写文字上难以找出瑕疵的教科书。此书一出,市场份额逐渐扩大;同济大学万金友教授主编的民航版市场份额不断受到挤压,最后只好退出了市场。
私营培训机构的老板嗅觉敏锐,纷纷电话或登门力聘陆善祥前往执教中级班,竞相开出优厚的课时费。培训机构为了招徕学生报名参加考前复习班,有拉上大书“陆善祥老师亲自执教”字样横幅作广告的。松江大学城有个培训点了解到陆善祥是在本地上班的,算准下班时间专车候着接陆善祥去上课,然后再专车送陆善祥回东余杭路906弄家中。那位老板说,他们算是近水楼台,这个“月”先得晚得一定要得,不然难以对学员作交代。陆善祥心软,只好笑笑,照顾着这位老板。
陆善祥在高银的培训班任教时间最长。待遇好是一个次要原因。了解陆善祥的人都知道,陆善祥喜欢好学生,那种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学生。这样的学生学习行为好,自学能力强,来听课多半能带着预习中的问题。陆善祥最喜欢能提问的学生,回答有难度有质量的提问陆善祥感到最是心花怒放。有难度有质量的问题大多是复旦学生和二军大学生提出的,这些学生似乎有种共同的感觉,他们的高端问题得到的陆善祥的回答才是准确完美可信的。高银聘请了三四个老师做中级班的考前辅导,老板对每位老师都一样地尊敬,但对陆善祥还是上升到了敬重。这种态度上的差异反映的是真实的社会评价。培训机构老板对所聘请老师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受着学员的影响,老板知道陆善祥在学员心中的分量,也知道陆善祥在业内的分量。高银这位老板很重视培训部环境的整洁,规定办公室里不得吸烟,无奈陆善祥烟瘾太大,憋不住抽烟。陆善祥其实是一个很尊重他人、尊重环境的人,但烟瘾一上来,陆善祥只得姑息自己。陆善祥的烟瘾是很真实的烟瘾,看到陆善祥的烟瘾,你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烟瘾。陆善祥一天要抽三包烟,60支啊!在烟雾弥漫的夜聊沙龙上,我给善祥兄长算过,以抽一支烟需花10分钟时间计算,连着抽完三包烟,需花费时间整10个小时!整10个小时里,善祥兄长的口腔、鼻腔、食道都处在烟囱的状态!我们这样充满焦虑和惊恐的议论几十年里不绝于耳,最终还是完全没有吓退陆善祥。老板似乎很了解陆善祥的烟瘾,但凡陆善祥抽烟,也就并不制止,当然也没有鼓励,但是却有个心照不宣的细节:总为陆善祥准备好了烟灰缸,里面还到了点水,防止烟灰飞散。别的老师烟瘾被诱发,也想点了烟抽几口,老板立马制止,毫不客气地说,陆老师可以,各位不可以。老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老师们只好彻底打消抽烟的幻想。老师们对陆善祥说:“陆善祥,你本事大,面子也就大。”老师们只是自嘲地说说,并无醋意。在高银10年同事,几位教授认识到了陆善祥极高级别的专业素养和日常为人,他们也就心悦诚服接受了这有些美好的差异。
中国人有疯狂的平均主义思想,疯狂到动辄被人利用去造了反,他们跟无赖和庸才闹平均,也要跟天才和英雄闹平均。天才和英雄当前,他们往往不知道珍惜、崇拜和内心臣服。高银的环境没有这种狭隘,这是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天下老板皆唯利是图。这样的观点我以为也是有严重偏颇的。老板当然要赚钱,但有很多颇具人文精神的老板更懂得应该拿出多少利润给员工享受福利。在高银的中级班兼课的老师都享受过出国游,少则一次,多则三次。陆善祥每次都享受了,第一次是曼谷、芭堤雅;第二次是普吉岛、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第三次是香港和澳门。节假日里上海周边江浙一带的旅游则频繁得无法记全。
从教学、教材到考核,陆善祥把他的逻辑水平、严谨态度、质量意识和工匠精神情不自禁贡献给了计算机应用能力的培训事业。他退休后还接受了上海市教育考试院的正式聘请,参加高校计算机等级考试命题组工作。在命题组工作时期,陆善祥还根据大学生们的学习实际,编写了一款高校计算机等级(一级)考试的学习软件。为便于学员使用,陆善祥曾把该软件放在了上海市高校计算机等级考试网站上。陆善祥还应一些在大学任教的朋友之约,按他们的特殊要求增加若干功能,定制了软件,供他们的学生使用。
我想到了,穿越小说之父、随笔高手王小波早年也是编过软件的,给企业发放工资用,软件署名“王二”,似乎挣到些小钱的,软件那东西稀罕着呢。我想着,便随口说了。陆善祥听我说到了“钱”字,呵呵笑了笑说:“我编这软件,全无报酬,纯属个人兴趣而已。”
无论考办还是培训机构,他们的认可陆善祥很看重,陆善祥觉得这是整个行业领域对他的认可。陆善祥在学科教学水平上具有号召力,在朋友关系上表现出来的智勇仁义上也一样具有号召力。跟他在一起,你总会感受到快乐。你是学生也罢,同事也罢,朋友也罢,陆善祥总会用友谊、真诚和宽厚来维护你的快乐心情。
谈了那么多往事,陆善祥最后说:“十多年二十多年过去了,最能记得我陆善祥的肯定是复旦和二军大的那批中级班学生。”说完这句话,陆善祥又回到了静默的状态,回到了章利国的那幅优秀的素描里,冷对人间烟火了。
面条里的爱
文/曹章平
我正在电脑前品着庄学老师的文章《蒜面条》,上中学的女儿进来摇着我的肩头说她饿了,我嗯了一声,继续津津有味地“吃”蒜面条,直到听到女儿在堂屋里大声叫我吃饭,我才醒过神来。
来到堂屋,见女儿已经把饭做好,番茄鸡蛋捞面条盛好放在饭桌上,我高兴极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做面条啊!我边夸她边迫不及待地开吃,突然觉得面条的味道不对,停下来,看女儿怎么吃。她吃了一口,脸红了:“呀,忘放盐了!”
女儿把我拽到厨房,让我想办法救急。我学着庄学老师的做法,“剥几瓣大蒜与姜末一起捣成泥,醋少许,辣椒油少许,香油少许,一碗蒜汁就成了”。父女俩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番茄鸡蛋蒜面条。
我上小学时,母亲去推磨,我放学后到家见大门还锁着,就和妹妹来到磨房,向母亲要了钥匙回家做饭。那是我第一次做饭,先下玉米糁儿,后放干红薯梗、干芸香叶,最后下几根母亲事先擀好的面条(那时候穷,面条只能用几根来描述)。糊涂面做好了,我盛了一大碗给母亲送去。回来吃饭时,我才知道饭里没有放盐,赶紧去给母亲送盐,母亲已将糊涂面喝完。我说:“饭里没有放盐,你怎么吃呀?”母亲笑着说:“没放盐也好喝。”母亲笑得很甜,笑容里透着赞许和开心。后来提及这件事,母亲总是说:“你能做饭、送饭,妈当然高兴啊!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吃着女儿做的没放盐的面条,虽然没有庄学老师的蒜面条鲜美,却多了亲情、温馨。
坚实的足迹
文/方晓林
1982年夏天,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秋天,我走进了高考复习班,准备再苦读一年。一天上午,班主任张老师把我和几个看起来身体棒棒的同学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还坐着一名英俊的年轻军人。张老师开门见山地对我们说:“这是到我们县来接兵的部队干部,准备接几个高中生去部队。我看你们几个成绩和身体都比较好,要响应国家号召,到部队去。明天就去县医院做目测。”接兵干部接过张老师的话说:“你们复习的目的应该是想考上大学吧?我刚听了张老师对你们的介绍,你们这个成绩,到部队后考上军校的希望比较大。”
听了张老师和接兵干部的话,我没与父母商量,就自作主张,带着“军校梦”,决定到部队去。
结果,体检、政审,一路顺畅。
于是,坐汽车,乘江轮,换海轮,再乘登陆艇,经过几天在长江、大海上的颠簸,一天夜里,我们来到了舟山群岛一个叫桃花的小岛上。桃花岛上无桃花,荒凉得“全是那石头和茅草”。当载着我们的军用卡车,穿过山路十八弯,终于停在一座面朝大海的军营门口时,我的心里是拔凉拔凉的。
在新兵连的入伍教育中,我知道了舟山群岛的战略地位,懂得了海防军人的职责和使命,因而决心克服怕苦怕累的思想,练精武艺,当个好兵。
《爱国要从自己守卫的小岛爱起》,这是当时《解放军报》发表的一篇长篇通讯的题目,讲的是我们这个部队的杨光英连长守岛爱岛的先进事迹。读着守岛模范杨连长一个又一个感人故事,我懂得了“为什么当兵”“怎样当个好兵”的道理。从此,在以后长达三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再苦再累也没吓倒我,再怎么困难,也没“难”住我,只觉得这一辈子来到部队,是走对了路。
我当连队指导员时,正值地方经济体制改革迅猛的时期,官兵思想异常活跃。我坚持政治教育不放松,持续不断地在连队开展“爱国奉献、艰苦奋斗、尊干爱兵”等教育活动,确保官兵始终保持高昂的训练热情。我在舟山部队组织的指导员授课竞赛中,以“找市长,还是找市场”为题,分析了官兵思想上的困惑,得出了“部队官兵要在改革大潮中学会游泳”的结论,结果竞赛获得了优胜。我当了一年零八个月的指导员,被军级单位评为优秀政治教员,南京军区《人民前线》报还以《善借他山之石》为题,报道了我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二三事。
长期部队工作的实践,使我体会到,爱岗敬业,做出实绩,就是爱国的具体体现。我当兵三十年,在基层当过排长、团营连主官,在机关担任过干事、股长、处长,在每个岗位都干得热火朝天的,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在我的档案里,有两次荣立三等功的记载。一次是,任职命令是在基层当营长,人却上挂到省军区政治部秘书群联处从事政治工作研究和信息工作,因工作成绩刷新了省军区历史纪录,政治部首长点名为我立功。这样的立功,据说是安徽省军区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还有一次是,在当团政治委员时,上级要求团里报一名干部立功,我在休假,团长主持召开团党委常委会议,决定报请上级给我立功,当时也没通知我,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我在部队长期从事的是思想政治工作,转业到地方后,做的是机关党建工作。虽然是从军队到地方,但工作性质相同,工作职责相近。我将此概括为“转业只转岗,继续干本行;转业不转志,继续讲政治”。我立志不忘初心,继续保持本色,珍惜时间、珍视机遇、珍爱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与众不同的成绩,向党汇报,向祖国献礼!
让爱在心间慢慢长
文/竹影清梦
清梦语: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请不要追究文中涉及的究竟是谁和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正视孩子成长中的存在,用美好的眼光去审视,去对待。
孩子,我不确信,那到底是不是“爱情”。
我曾经对你说,那只是青春期的你,对异性产生的好感而已。就像一朵花悄然盛开在那里,别人没有在意,而你却蹲了下来,对着她多看了几眼,梦里自然就多了一些香气。
但这香气,本应淡淡的,适合存在心间,任她朦胧飘忽,美好神秘。而你,总想伸出手去,实实在在地抓住点什么。能抓住么?你如此年少,仅凭肆意的热血,就能点燃爱情?何况未来的路,还是那么遥远而不确定。相信老师,这只是青春期对异性的好感而已,她不是爱情。尽管这样的感觉如此美妙,她让你的心几度狂跳,让你的神思情不自禁地飞跑。这很正常,很正常。诗人歌德说:“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你能对异性产生如此美妙的感觉,说明你正在长大,正在经历人生花期应有的美丽。但这美丽还是含羞的花蕾,还待一些风雨的历练,一些阳光的普照,一些时间的洗礼。到那时,花才能静静地绽放,尽情地娇艳。当前你能做的,就是暂时收藏这缕馨香,让她自然地生长,慢慢地开放。因为有些美好,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等待,来守望。
而现在,你似乎把花吓住了。你如此率性和激烈,像燃烧的火焰一样举着你的爱,大声地向人宣布:我爱她,就是爱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否则我就要抗议,抗议!你如此率性的言行,像刀,像剑,也像戟。直戳戳地过来,伤害了你亲爱班主任的感情。原因只是班主任批评了你心仪的女生,你就为此大呼不平。当着众人的面,抗议老师。态度强硬,言词咄咄。说实话,老师为你如此率真、勇敢的心所震惊和感动。但年轻的你,这样地表达后,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班主任老师生气了,你们互相陷入了不愿给对方台阶下的尴尬境地。因为这样的事,已经是两次发生了。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物,相同的矛盾,相同的情节。那个本来还是喜欢你的女孩,吓得要与你划清界限,同学们也觉得你做得有些过分,被冲撞的老师,也死活不肯原谅你的言行。
你把自己置于了一个怎样的尴尬境地啊?站在教室外面,没有人理你。你一直倔强地昂着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你真的不在意吗?老师知道,你此时的心,是何等的难过和失望啊!而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你在湍急的流里,变成了一块没人愿意理睬的顽石。教室在里,你在外。人家紧张,你闲置。一墙之隔,仿佛隔开了一个季节。你的春天本该明媚向上,充满活力与朝气啊。却似乎因为这样一场急雨,你不仅淋湿了大家,也淋湿了自己的心。看着你倔强落寞的样子,老师的心被绊倒了。你如此单纯和率真,老师想帮帮你。
我找你单独谈话,了解事情的原委。虽然我已从班主任那里获知,但我还是希望你从叙述中获得暂时的心理平静。我听你说,时不时点头,或者开解几句。我先站在你的角度,对你的言行表示理解和同情,然后告诉你这样做的不妥之处。我的语言很轻,很轻。我知道你此时依然心潮难静,老师愿意轻轻地走进你的心,获得你的信任,并在我的引领下走出你短暂迷茫的花期。
我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好。如果你喜欢她,现在就最好不要去惊扰她。因为当前处于中考前夕,她的理科成绩一直不稳定,稍微一分心,可能就挤不上那窄窄的桥,岂不是因喜欢而伤害了她吗? 就像一朵花,它还是花蕾,长在春风里,我们不能因为喜欢它而去采摘过来。如果这样做了,那花就会很快凋谢,甚至死亡。你愿意看到它这样?面对美好,静静地欣赏、等待不也是美好的吗?
我又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幸福。如果你这段时间沉醉在情感的沼泽里,势必会影响你的中考成绩。上次“二诊”考试,英语成绩明显下滑,这就是证明。老师以前教过一个男孩子,也是因为在紧要关头,放不下心中的女孩,本来升学没有问题的他,最终与高中失之交臂。现在的他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在外打工,日子过得很艰辛,但他暗恋的女孩,正在一所好大学读书。两朵云即使相互喜欢,但在天空的高度不一致,也很难形成美丽的雨。如果以后你也这样,你就是喜欢她到骨头里,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么?
我继续说:班主任老师第一次原谅了你。那是因为你及时意识到自己错误,向他认错,态度诚恳。人犯错不要紧,要紧的是一错再错,而且是相同的错,这是相当愚蠢的。即使你觉得老师那样做不妥,你可以下来跟他交换意见。但不可那么冒失,当众顶撞,言语激烈。扛着竹竿进城,你得顺着门,竹竿方能进去。否则要么折断竹竿,要么竹竿别进。人与人交往和沟通的方式,有时得讲究方法和角度。你如此直率,不顾老师感受,实在是不可取。现在你把老师逼到了尴尬的境地,你自然也就尴尬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老师也有,可能比你更要面子。何况老师并无恶意,也许只是方式有点不符合你意而已。你要站在老师的角度想想,就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
听了我的话,你的表情逐渐柔软了,老师看见你的泪在眼底转来转去。
你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班主任老师不肯原谅我了。他就把我晾在一边,不理睬我。让我换个班,换班就换班。我去找那两个班主任,请他们容留我。
你依然在气头上,语气里还带点较劲。
我再说:你这个孩子,班能换么?同在一个学校,还剩几十天就中考了。遇到问题就想到逃避,逃避能真正解决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尽管有难度,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吧。何况男子汉要有担当,错了就要勇于面对;有问题了,就要想办法解决。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向班主任老师真诚道歉。如果他不为之所动,你要用诚心感动他。他会原谅你的,老师的心都是柔软,有温度的,你一定要相信。只要你真有诚意,肯下决心改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点点头,表示认可。我说: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去行动吧,抓紧时间。
在你离开后,我私自找了你的班主任,悄悄为你说了情。你们的班主任只是气愤你的言行太激烈了,而且脾气还那么倔,不肯深入地挖掘犯错的根源。他只想用冷的方法晾一下你。但愿你的心,还是热的,并且能从中有所体会。
你果然听进了我的话。很虔诚地给班主任道了歉,表达了自己的悔意。并坦然接受了班主任对你的小小惩戒---回家反思两天。
两天后,你回来了。端坐在教室,看我的眼神里,多了感激。老师看着你回来,内心也很温暖、塌实。
这次你在话题作文“珍惜”中写到:我珍惜在青春时期这次短暂的迷茫,这段辛酸苦涩的记忆。因为它让我懂得:有些美好,需要等待,需要守望,更需要用行动去努力创造。我要把我的“爱”埋藏在心,假以时日。让她在心里慢慢地长,慢慢地长……
备注:清梦没有任何抬高自己的意思。只是这样做了,记录下来,留着回忆而已。班主任是好班主任,性情中人,年轻有活力、有个性,也很能干。清梦的意见,班主任是采纳了的,清梦这里特此感谢。学生也是好学生,同属性情中人。所以有时想,即使性情相同的人,有时也难免发生沟通矛盾,好在现在一切都已恢复平静。清梦的心,也得到安宁。
锁
文/小泡沫
锁
最近正在看一部小说《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大概是她的内容与我的一些经历有些许的相似,所以就产生了共鸣吧。
这些文字很无奈地,深深的敲击了我的心,那些悲伤言语间的碰撞擦出的火花总让我感觉莫名的清晰,想着想着,眼眶就朦胧一片,那些逝去的年少时光间隙不得不把我记忆中残留的碎片给慢慢拼凑起来,一个个被深埋的瞬间,一个个不想忆起的往事,却再次有了让我挖掘的决心,本以为,我不会轻易去触碰那陈年旧事,猛然发现,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是值得我去思索,梳理的!
记忆,就像一把锁,一旦找出能开启它的钥匙,那被关着的东西就会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它也因此成了一株永不凋零的花,深深地锁在心底的某一处。
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认为一个人所有的行为都要受童年经历的影响,所以,一切的因果都要追溯到生命最开始的地方。
我从没觉得,学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知何时起,我开始讨厌上学,讨厌老师,讨厌那个让人压抑到连呼吸都困难的教室,也许是一年级,也或许是二年级。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那时候的小学老师是个什么水平,因为当时条件有限,所以教育水平就可想而知了。我一直都很喜欢语文,语文就理所应当的比数学高出好多分,我从一年级起就站在讲台,教下面的同学读生字词,带他们朗读课文,这时候,老师就会趁着这时候出去抽抽烟,走几圈,我个子又特别矮,每次脖子都仰的生疼,可是我还是很兴奋,觉得那时特别神气,回想起那时候,大概就是我人生中最辉煌最耀眼的时候。我数学一直很坏所以就特别讨厌数学,教我们的老师我就更不喜欢,他爱扯眼皮,掐耳朵,还时不时的敲你脑袋,一上数学课,我就怕,两条腿就抖得厉害,我还记得,当时老师问我是不是冷,让我回家穿衣服,他哪知道我是被他吓得。在这种诡异的教学气氛中,我坚持到了三年级。然后转了学,到私塾又读了两年。
记得私塾里有一个语文老师对我特别好,而且又是我们班主任,因为我语文一直都不错,所以对我印象也挺好,只是这么多年数学一直是我心里隐隐的痛,他还说过,要给我补数学,可是后面一直没有机会,五年级的时候,他就走了。小学六年,我一共换了三所学校,在这三所学校里,每次都会有那么两个老师对我特别好,其中就曾有一个数学老师,我知道我的数学很差,曾试过很多的方法都不见成效,偏偏我的学习领悟能力又不好,我就像乌龟走路一样,数学一直都跟不上别的同学,他也总照顾我,让我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对我特别偏心,无论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那时候,我也很用功很用功,我努力的演算每一道题,甚至把以前做过的题擦了重新再做一遍,可是,还是没有进步。后来,六年级我搬去了离中学很近的一个小学,从此就一直没见过他,那年,我的数学180度大转弯突飞猛进,一度达到了我这么多年成绩的最高峰,这是相当大的一个飞越,不过,只飞越了这么一次。初中,我的语文依然在所有科目中占着至高重要的地位,我依然怕数学课,怕数学老师,他打人,脾气又不好,偏偏他又特别爱抽我做题和回答问题,常常,一上课,我双腿就不自觉的颤,连带着我还怕其他老师,我害怕被抽问,害怕被叫上黑板做题,我都不知道,在全班那么多人面前,我挨过他多少打,流过多少泪。
在我的印象里,好学生总是被老师喜欢的。我高中时候班主任就是我们语文老师,但是我出了奇的不喜欢他,因为他一见见到我就喊,笨女子,笨女子,有时候其他同学也跟着喊,反正我也无所谓,虽然表面总装着若无其事,但是内心总是不自觉的传来一阵一阵的嘲讽。在我印象中记得最深的一次,他当着全班那么的人面狠狠地骂了我,我控制不住的眼泪鼻涕横流,可想而知,当时是有多么的狼狈,我真的有那个冲动摔开书狂奔出去,什么都不去理会,可我总是理智大于冲动,也可以说是思想的懦弱,我压抑着我的所有心情,满个本子上都写着恨他的话,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还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办公室的每个老师,其实,我本不用伤心什么,学习不好的孩子是不会被所有老师铭记,所以大概他们只当时听了一个笑话就作罢,可还是在我的内心留下了个疤,别人无法理解。后来,大概是小时候的影响,我离老师总是很远,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对老师有心理障碍,学习上的困难,我从没问过老师,跟老师也不会有任何交谈,虽然我也曾有幸当过课代表,但除了本职工作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交流。
在数学上我还是坚持了很久,慢慢地,我就不再去折腾数学,老师偶尔也会抽抽我回答问题和做题,在我多次的说不会做的时候,他就不再管我了,上他的课,我就会天马行空的想象,写着那些悲伤到骨子里的话,写那些毫无作用激励自己的话,我本没有对自己的高考有过什么奢望,可是运气这回事还真不能去忽略,我还是顺利的上了录取线,踏入了大学校门。
内心深处,我会自动过滤18岁以下的生活,那些我不愿意去想的人和事,因为他们在我纯真的童年里蒙了层灰色的纱,我只能用成长将他们一层一层的包裹住,不再去想,也不再去提。
这么多年,我也只做了一件事——装学习。无论哪位老师讲课,不管喜不喜欢他的课,我都把头抬得高高的,装作很认真很认真的思考,无论听没听懂,我都会配合的回答是,头总是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听懂了几分。因为我的装认真,这些年老师也总是安排我坐在班里的前几排,插在一大堆好学生周围,老师或许认为我还算是一颗苗子,即便这样,我还是在另一个世界游荡,在我的世界里永远都是不知名的写写画画,那些别人不懂得奇怪言论。
至今,我都深刻地记得我不愿意去学校的无奈神情,进了学校,我也只是享受跟同学们在一起的畅快感,那种大家庭的和乐氛围,我们可以一起分享伤心,共同快乐,互相讨论那个男孩子帅……在这种大家庭里总是会忘记一切,简单地快乐着,在这里,我感觉不到跟别的孩子的差距,但是一进教室,抬头看着他们奋笔疾书的模样,我会很羡慕,看到他们一起讨论学习的问题,我忽然很想躲,我甚至很嫉妒他们,在回头看看自己,我不知道我该干嘛,我的目标是什么,思索过后,发觉只剩下一路的迷茫与看不清的方向。久而久之,我都感觉自己装的疲惫,我也曾经勇敢的努力过,但最后,才知道并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有时候我会静下心来,一个人想想,其实我也并不是一事无成,至少我能写出一篇字句都很通顺的文章,也得过别人小小的夸赞,在那么多次的挫折中甚至学会了坚强,懂得什么都不要去在意,认真经历过了才最真,这些都是上天留给我的财富。
人生太长,禁不起一世的蹉跎。当我用积极的生活态度记录过去的每个瞬间时,我多了份释怀,少了份抱怨,多了份承受,少了份悲伤,朋友说我爱笑,我也爱逗人笑,这就是我的态度,即使过去有很多的不如意,我也会笑笑,再多的悲伤,只需给我一夜,明天,我就会很快将它忘记,继续下一段路程……
一把锁,深锁了我二十年,现在,我将它打开,将它任意放逐,现在,它终于可以自由飞翔了……
红夹子,蓝裙子
文/胡曙霞
开学这一天的天气真好,天空湛蓝。我却不高兴,因为我的书包是奶奶用粗布缝制的,灰不溜秋,土里土气。同学们背着崭新的书包,陆陆续续经过。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低着头,郁闷地踢着小石子,磨磨蹭蹭。
已然迟到。
一个陌生的女老师站在讲台。
“报告!”我低着头,捏着衣角,嘴唇紧紧地抿着。
“进来吧,就等你上课。”老师竟然没有批评我。
我继续低着头,迅速地奔向自己的位置。眼角一瞥,讲台前,一件蓝汪汪的裙子,柔柔飘逸。
多像我院子中的喇叭花,一朵一朵又一朵,盈盈的,蓝蓝的,圆圆的。
喇叭花是母亲在春天的时候栽下的吧。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母亲去了哪里?
我神思恍惚,目光迷离。
“古月儿,古月儿!”老师点名两次,我都没听到。
同桌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站得太急,勾到书包的带。“哗啦”一声,里面的本子,以及那个难看的书包一股脑儿地倾洒而落。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哈哈哈”“嘻嘻嘻”,我涨红脸,不知所措。
“大家不要笑!”老师用目光扫了一眼同学。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件蓝汪汪的裙子,轻轻地飘到我的桌子旁边,像一片蓝色的云朵,朝着地面缓缓降落。
老师蹲下身子帮我捡起掉落的书本、书包。她低着头,白雪的颈,乌黑的发,刘海一侧的红夹子,离我那么近。
“来,把书包放好!”老师帮我整理好,转身去了讲台。
我又看见她的蓝裙子,仿佛一朵蓝莲花,在行走的时候,临风而开。
“同学们,我是你们新来的代课老师,我姓白,你们可以叫我白老师!”白老师,温柔,年轻,好看。
那一堂课,我忘记了所有,耳畔都是白老师讲课的声音。
下课了,我恢复了以往的孤独,躲在操场一角,扯着凌乱的野草。青青的小草缀满清晨的露,轻轻一晃,露珠滚落,就像一颗颗伤心的眼泪。
这样的眼泪出现在母亲的脸上。一年前,父亲去世了,母亲脸上淌满泪。半年前,母亲为了还债,去了远方,脸上又是淌满泪。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哭了?谁的声音?我的眼角瞥见那件温柔的蓝裙子。
我该如何开口。说我的父亲?说我的母亲?还是说我穷得买不起一个书包?不管哪一样,都如一根刺,哽在喉咙,无法咽下去,又无法吐出来。
沉默,沉默。我低着头,长久地沉默。
白老师轻轻擦掉我的泪,笑着说:“想流泪的时候,仰起头,让阳光轻轻地覆下来。这样,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蒸发,飞上天空,变成了云彩。”
是真的吗?眯着眼,仰起头,金色的阳光流过我的脸庞,照进我的心里。浑身暖洋洋。
我看见白老师温柔的笑容,美丽的红夹子闪闪发亮。
白老师代课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渴望看到她浅浅的笑容;渴望听到她甜美的朗读;渴望得到她温柔的夸奖。
我的粗布书包,在肩膀上晃悠,仿佛荡着秋千。天,逐渐冷了。篱笆上的喇叭花一日比一日少,
叶片纷纷凋零。
白老师也走了。她,一位临时的代课老师,如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拉着白老师的手,送了一程又一程。她转身的模样,永远留在我心里——头戴红夹子,身穿蓝裙子,眉眼弯弯如月牙。
一年又一年,我逐渐长大。每每遇到迈不过去的坎,都会想起白老师,她说:“想流泪的时候,仰起头,让阳光轻轻地覆下来。这样,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蒸发,飞上天空,变成了云彩。”
各自的漫漫路
文/竹水山人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快二十年了的事却像昨天。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梦到上初中时的情景。我的同桌,还有那些铭心的往事,总是在梦中悄悄地呈现。不想去梦,却总是在想,我真怕那些伤感的情感在我心中翻腾。记不清几次了,总是在回答老师的提问时醒来,猛惊一身汗,我害怕我喜欢的老师提问我问题,而我却答不上来,特别是女英语老师。
记得第一次到离家十几里的地方上学,一个农村的孩子,一下子面对外面的世界,我应接不暇自己的目光。除了惊呆,更多的是好奇。大家排队打饭,漂亮的篮球杆,地里老师的大皮鞋,特别是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女英语老师,都被我狠狠地记在了心底。
英语老师真的很美丽,当时我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和年画上一样的女人。那天第一次上英语课,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我的目光全都停留在英语老师的洁白的衣领和漂亮的脸上。后来我把所有的英语单词音标都写成了汉语拼音,是英语老师趴在我的课桌上给我改过来的。长长的头发,淡淡的香气,残留粉笔沫的手指,那一刻在我心中烙印。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英语老师长高了没?是不是还是那么美丽?如果今夜再做梦,我愿再跟您学一学那些英语单词。我还想说您用铅笔给我改的那些英语单词到现在我也没有擦去,因为我想留一辈子,也在心中。
开始的时候,我们坐座位老师安排。我的第一个同桌是李云,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她学习很好,但对我不是很好,每次抄她作业她都用手捂着。有次班主任把我叫到外面,对我说,你有个学习那么好的同桌,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可以跟她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我照着做了,她看书我看书,她看哪页我也看哪页,无用,还是跟不上她。
后来坐座位就不管了,我也就和我喜欢的同学一桌了。他是男生,叫丁而峰,但我却喜欢去亲他的脸,我不是有毛病,我是喜欢看他被我亲后,咧着嘴擦脸的表情。我们整整同桌了一年,那才叫兄弟,有苦同受,有甜同舔。他是走动生,因为只离家三里路,每天上完晚自习后都回家,我也常常跟随他到他家里睡觉。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片苹果园,那是我们常光顾的地方。我们偷苹果,也和宋丹丹薅羊毛一样,也是只摘一颗树上的,摘完了再摘另一棵树上的,果农家一看就知道苹果让人给偷了。有次正当我们摘得尽兴时,突然看见远处射来了手电光,吓得我们赶紧跑到沟底的杂草里趴着,不敢出声,因为我们都知道,要是被捉到,罚钱是小事,那是要在学校大会上亮相的,我们都是要脸面的,即使当时有蛇咬我们,估计我们也不会站起来的。手电光在头顶上闪过,我们趴在那自比邱少云,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对不住英雄啊。
但即使疯玩,他学习也是我不能及的。但他也有输我的时候。有次夏天在水库洗澡,不知谁提议,看谁有胆量敢从抽水电机房顶上跳下来,他不敢,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爬上了屋顶。爬上去我才知道什么是进退两难,但是面子嘛,我还是一手捏鼻子,一手捂下边跳了下去,浮上来后我有点“晕”,在一片喝彩声中我又跳了一次。洗完上岸后,发现我们的自行车竟然都被推到沟里去了。原来,边上有一块萝卜地,可能不知是谁拔了那地里的几个萝卜,地的主人以为是我们拨的吧,把我们的自行车全都推沟里了,我们一边骂,一边抬,然后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幸亏自行车都上锁了,要不真不知道要被推到哪里去。
后来,也许是命运捉弄吧,梦醒成空时,连最好的朋友也已经杳无音信了。后来才知道,他在上海,外企员工,工资很高。有次有事去上海,打电话约了他一次,为了省钱,我们坐在东方明珠下的连椅上,手握着他买回来的啤酒,泪眼婆娑的憧憬着未来。那晚他问我怎么回住处,我说我还没有坐回地铁来,你领我坐回吧,我们倒了两趟车才回去,我其实是骗他的,我是不想再花他一分钱,因为我知道,每一分钱都是他用汗挣得,那趟列车把我们载到不同方向,像我们,注定明天要各走各的路。各自的漫漫路啊!
童言 难忘
文/王继兴
那天正下暴雨,儿媳忽然从云南打电话来:“爸,曈曈的头在幼儿园被砸破流血了,你和妈妈快去看看,把他接回家吧!”
“严重不?”我非常震惊而不安!
“老师说,不大要紧,已做了包扎。你和妈快去看看吧!”她出差在外,闻此一定万分揪心,却又无奈。我可以明显觉察:她怕我们慌里慌张,只好故作平静。越是这样,我越是焦心!于是,我和老伴立即携伞,下楼,打的,急匆匆往幼儿园赶!
曈曈刚刚三周岁多一点,在幼儿园上小班。平时,由他姥姥和姥爷在深圳帮助照看,这段时间姥姥姥爷有事去了上海,我和老伴专程从郑州赶去接班。平日和孙子虽见面较少,却时常有视频交流,也并不显陌生,一见面他总是亲切地呼喊:“爷爷!奶奶!”让我们心里甜滋滋的!
我们到达的次日,***妈便出差到云南去了。早上由他爸爸开车把他送到幼儿园里,并承诺下午仍然由他去接。不料他下午开会,不能正常下班,电话通知我们去接。当我们准时出现在“小二班”教室门口的时候,曈曈不是惊喜地呼喊“爷爷!奶奶!”而是瞥到我们,蓦地刹那惊讶,顿时委屈满脸,瞬间泪水泉涌,一头扑在老师怀里抽泣起来,这让我们倍感意外!莫名甚久,他的潘老师才给我们解释说:“早上,他爸答应下午来接他的,结果来的不是爸爸,而是爷爷奶奶,所以很感委屈。”我们给他解释半天也不行。最后,拨通了手机,让他爸爸直接给他解释,他听了哭着道:“爸爸说话不算数!”直到爸爸给他道了歉,认了错,他才停止抽泣,踟蹰片刻,颇显勉强地跟着我们走了。
我扯着他的手走出幼儿园,低头看了一眼他满脸的泪痕,心头不觉一震!我沉思:“说话算数”一定是幼儿园老师播在他心田里的品格种子,而且已经开始扎根发芽。也许,他还不大懂得“说话算数”里蕴有诚实、践诺、不说谎、不骗人等等更多更丰富的内涵,但是,对于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来说,记住“说话算数”也就够了!我敢说所有的成年人都知道这四个字,但未必人人都能像孩子这样顶真。这,正是孩子的可爱之处!
昨天,曈曈的爸爸奉命出差福建,不想今天就又出了砸头的意外。
我们赶到教室的时候,见小朋友们都在烂漫地玩耍,只有曈曈偎坐在潘老师身边,静静地在听老师的教诲。见到我们,老师微笑着立即拉他起来,将他送到我们身边,非常抱歉地向我们说明,是别的小朋友垒的积木倒了,将他的头砸伤的,已在卫生室做了包扎,不太要紧。不过,三天内不要洗澡,防止感染。
曈曈一直不曾言语。待我们上了出租车,开始往家里返的时候,他虽然微蹙眉宇,轻作咬牙状,依旧不予作声。我细细观察他面部那颇显复杂的表情,看着他头部渗有血迹的纱布,料想他一定在暗暗地忍着,遂问:“曈曈,伤口疼吗?”不料他道:“爷爷,他不是故意的!”显然,他不仅已完全宽容了误伤他的那位小朋友,而且担心我们再去责怪那位小朋友。于是,便将这一准备好的答词咬在嘴边脱口而出。
本来我想尽力安慰他,不料他却在尽力安慰我。说真的,我的心灵当时产生了十分强烈地震撼!顿时,历代诸多圣贤关于宽容、原谅、忍让、豁达、心慈、善良……的论述,被他的一句“他不是故意的”给诠释得明明白白!当然,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不可能产生那么复杂的思考,肯定是老师的亲切安抚和解说产生的效应!不过,孩子能够浅显地理解,能够愉快地接受,也许对他的一生都会产生作用!
据说,1988年,75名诺贝尔获得者聚集一堂接受记者的访问。记者问:“您在哪所大学、哪个实验室学到了您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一位白发苍苍的学者沉思片刻回答道:“在幼儿园。我在幼儿园里学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把自己的东西分一半给小伙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拿;东西要放整齐;吃饭要洗手;做错了事情要表示歉意;学习要多思考;要仔细观察大自然……”立即引发出了大家强烈共鸣的热烈掌声!
“童言”难忘。每每忆起那段经历和这段故事,我都想站在中原大地,遥遥面向位居南国的深圳,为那所幼儿园的老师,深深鞠躬表示我深深的敬意……
意外的感动
文/季琼琼
下午忙着统计学生保险的事情,不经意间的一回头,看 到学生曹银转正躲在门缝间向办公室里面张望,因为数钱不能分心,所以也就没再看她,等手头的事情结束之后看见她还在努力向办公室张望,目光似乎定位在我的身上,只是彼此眼神接触的瞬间她又急忙躲闪,于是我招招手,示意到她过来。
只一会儿,她就像风一样的掠到我身边,还没等我开口询问是否有事,就看到她“刷”的一下把四支塑料花放到我的桌子上,说:“老师,这是送给你的!”说完又急急的一溜烟跑远了,脚步带起的漫天尘土正肆意的飘散在空气中,久久才缓缓地散去。
那一刻,我傻了,真的傻了!第一反应是难道今天是教师节?抓起手机日历一看,不对啊,今天是九月七号星期一啊!突然心猛地一紧,鼻子骤然一酸,一股热热的暖流流遍了全身。盯着这些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良久无言。我没有想过新学期会收到学生的礼物,更没有想到竟然是曹银转送的!知道我被这娃感动了。
曹银转,这个比班里其他同学都大几岁的孩子,她身上遗传着她的家族特有的先天性智障。记得去年刚接手连个班级的时候,她是个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女孩,我整整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她可以学不会,但是名字却不能不会写。依稀记得那个课间,她悄悄地拽住了我,然后迫不及待咧着嘴指着作业本上那三个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对我说:“老师,我写的,我自己写的!”我拿着本子端详了半天,这真的是她写的,因为本子上的“曹银转”三个铅笔字写的很丑,真的很丑,但是却丑的可爱!
别看这个孩子智力存在着缺陷,但却是异常的勤快。由于个子高,所以就被安排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这也意味着靠近后面的洒扫工具,平时只要垃圾桶里的垃圾满了,她总是一声不响的独自去倒掉。有一次我看她抱着垃圾桶一瘸一瘸的往外走,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腿跌破了,我说“回去吧,等腿好了之后再倒吧”,可是无论怎么命令她都不听,嘴里还一个劲含糊不清的嚷道“不行的老师,班级会脏的,会脏的……”
这孩子总是这么的“笨”,却笨的让人心疼。冬去春来,即使是到了夏天,班级也干净的看不见一只苍蝇,其中的功劳就主要归功于她!当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奖励给她一沓本子,她又咧着嘴笑了,嘴咧的很大很大,但很温暖,让我有种想塞进根香蕉的冲动。
带队放学后,对桌的阚老师好奇的问我这些塑料花是哪里来的,我解释是学生曹银转送的。从“天,是她送的?!”我读出了阚老师的惊讶。这也怪不得她惊讶,因为她对曹银转的情况是了解的。记得去年我们刚被分配到时小教书不久,阚老师就说刚刚被一个学生吓着了,她看起来很不正常,眼神躲躲闪闪的偷看你,头发蓬乱的像稻草,脸蛋抹得脏兮兮的,衣服简直就像从来都没有洗过似地,关键是鼻涕四处横流的冲着你一个劲的傻笑,笑的你头皮直发毛!而那个笑起来让阚老师头皮发毛的正是我刚刚接手的学生曹银转。
半天,阚老师从沉思中抽离出思绪对我说:“琼琼,我觉得一年来你最大的成功不是总让你们班的语文考了第一名,而是让曹银转有了很大的转变!”是的,把学生的语文成绩教的数一数二又如何,相对于长久的做人来说那些都只是暂时的,现在她看到的曹银转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曹银转了,这孩子的穿着已经变的干干净净,并且改掉了以前堆积下来的许多恶习,逐渐养成了讲卫生的好习惯,即使见了学校的老师也不再是吓得扭头就跑,反而主动上前恭恭敬敬的问好。
看着桌上颜色各异的塑料花,红的炽热,黄的温暖,粉的灿然,拿在手里我仔细端详了半天,竟久久的不愿放下,于是找来丝线将它们缠缚在一起,默默地插在我的笔筒里,这竟然是我第一次在书桌上放花,不为别的,只为了纪念这份意外的感动,但更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忽略和放弃任何一个学生,要一视同仁的给予他们爱和关怀,只要不抛弃、不放弃,我就有理由相信我教出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在太阳底下开出最美好、最真诚的灿烂之花!
自己退休
文/梁安早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夏日,疲惫不堪的老吴老师下楼梯在转角处意外地遇到了老李局长,当时老李局长正勾着头上楼,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老李局长抬起头正想发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心里一动,试探问道:吴桐,是你吗?
老吴老师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秃顶,满脸红光,大腹便便的男人。他也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在那儿见过。
他犹豫了一下说:是我。请问,您是?
老李局长说:我是李实啊。
老吴老师急忙伸出手:原来是李,李局长!
三十多年前,老吴老师,不,那时他叫吴桐,与李实在师范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两人在同一所山区小学任教。几年后,李实改行到政府部门工作,随着他工作环境的变化,职务不断升迁,两人就失去了联系。不过,吴桐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李实一些情况:他从最基本的工作人员做起,最后成为县里油水很好的某一大局的局长。而他吴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变山区小学老师的身份,不同的只是不断地从这所山区小学挪到另一所山区小学,三十多年来,居然在十五所山区小学任过教,可以说,他跑遍了全乡所有的山区小学校,他从当年的小吴老师熬成了现在满头银发的老吴老师。
两人倚靠着楼梯扶手闲聊了会儿,老李局长问老吴,快退休了吧?
老吴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还要两年。
老李局长愣了一下:我好像记得我们的年龄……随即笑了笑说,真羡慕你还能光荣地战斗在第一线,为国家为社会作贡献啊。
老吴老师说,你退休了?
老李局长说,还有半年。老了,不中用了,白吃国家的俸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分手道别。
在离开时,老李局长说,有时间到他家坐坐,有事要办就打声招呼,只要他做得到的。然后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老吴老师。
看到老李局长离开的背影,老吴老师有些想不开:两人明明是一年出生的,一起参加工作的,他怎么就能提前两年退休呢?
到了局长办公室,老吴老师从包里拿出医院开的病历证明和病退申请报告说,局长,我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局长打量了一下身材消瘦、肤色黝黑、头发凌乱花白、一脸病容的老吴老师,打断他的话说:我看看你的病历证明和申请报告。
他在病历和申请报告上飞快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提笔在申请报告上批了几个字:情况属实,同意病退。
老吴老师把有局长批示的申请报告和病历交到相关单位后就回了家。他继续站在讲台上,天天盼望着电话响起有人通知他办理退休相关手续。
老吴老师继续站在讲台上,只是感觉精神越来越差,身体越来没力气,右肩有时酸痛得抬不起。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他始终没有接到让去办理退休手续的电话。
老吴老师实在是等不及了,拨通那个部门的电话,询问结果。那边说,关于他的事,还没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接到电话。老吴老师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校长看不下去了,说,这样吧,你请假回家休息。
老吴老师说,不行,我占着编制不上班,白吃国家的饭,心里惭愧得很。
一天,老吴老师忽然想起老李局长,也许他与那个部门的领导熟悉,叫他帮自己去说说。
他拨通老李局长的电话,那边问你是谁?老吴老师说我是吴桐。那边说,有什么事?老吴老师说明原因。那边犹豫了一下:我不认识你,你打错电话了。
老吴老师无力地放下电话。
电话那边,老李局长正在参加退休老干部欢送会,他以副处级待遇光荣退休了。他挂掉电话,心里说:老师待遇本来就不好,提前病退待遇会更少,神经。
老李局长退休一个月后,老吴老师再度拨打那个部门的电话。那边说,关于他的事,还没有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老吴老师继续等待。这次,他是在床上等待,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在弥留之际,他让老伴再次拨通那个部门的电话,那边依旧说,关于他的事,还没有研究,叫他耐心等待。
那边挂了电话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材料都没送来,老是打电话催问退休,神经病。他忘了,有一天他喝醉了,把老吴老师的材料当废纸扔进了垃圾篓里。
这边,老吴老师颤巍巍地对老伴说,他们不让我病退,我就自己让病退吧。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
出板报的日子
文/陶诗秀
在我生活的经历中,有一种报叫“板报”或“墙报”。1953年我上小学,踏进校门我就发现校园的墙上贴有板报,听说是高年级同学办的。小学四年级时,我因为字写得比较好,老师让我参加办板报。
学校的板报都用毛笔以小楷字体写在绵纸上,准确地说是小字报。一份贴在墙上的板报由8张绵纸组成,板报内容贴近校园生活,图文并茂。
板报外沿贴有彩色纸条,不定期的栏目包括:学习经验、日记点评、新闻要点、好人好事、改错字、故事会等。周三课外活动一贴出板报,立刻就吸引师生观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次,我读到文章《望月遐想》,点上气灯上晚自习,我仿照该文写了一篇《气灯遐想》日记,交给老师批改。
当时,我家点的是棉油灯,学校用的是煤油灯,后来发明了气灯。一盏气灯点亮挂起来,一个班的学生都能看书写字。由气灯的先进,我想到以后科学的发展,一定能造出更好更亮的灯。灯光明亮像太阳,我想到是我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文章中的“遐想、憧憬”词汇,我是学着别人用上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师夸我日记写得好,还在班里给同学念。老师把我这篇日记刊登在板报上,后面附上称赞的评语。
一篇日记让我收获了荣誉,我写日记更认真了。有人开玩笑称我“作家”,我心里美滋滋的。
考上乡镇高小,中心小学也办板报。高小板报是用毛笔以方寸字体把文稿抄写在有光纸上。一期版面由6张油光纸组成,美术老师设计版面和插图,我和另一同学担任书写。抄写版面出现空白,美术老师补白插图,或花草松梅,或田园风光,或远山近水。
考上县中学,我当学生会秘书。学校板报由我组稿,初选略改后交由老师把关,中学板报为八张油光纸版面。渐渐地我感到,修改来稿能提高我的写作水平。在期末板报评选中,我年级板报获奖,我的书法也受到表扬,有人喊我“大编辑”,让我小有名气。
考上大学,我还办板报,只是大学的“板报”叫“黑板报”,因为板报的内容是用毛笔和白广告色写在黑板上。
参与系里办的黑板报,我仍是书写,间或也会画个插图以活跃版面。系里两块可移动黑板都有支架,各系板报均抬到校园中心广场。几十块黑板报各具特色,内容吸引很多人,成了校园里一道美丽风景。
程旭
文/梅见月一七
一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映照着阳城一个不起眼的中部小城。说是城市,其实和乡村也没有什么区别。一栋栋平房镶嵌在高楼中,道路也是年久失修,在路边上堆满了垃圾,不时发出一阵阵恶臭,引来了不少蚊虫。每到下班的时候,总是会不出意外的堵车,“哒―哒―”的喇叭声不断迭起。
相比之下,政府大楼就显得格格不入了。高高的栅栏里面围住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一条条大理石的小径穿梭在花草之间,像蛇在林间出没。大楼的大门前是两根雪白的罗马柱,雕梁画栋,刻着镂空的图案。大楼内部也是宽敞明亮,仿佛说话都可以听到回声。两边的窗口早已没了民众,工作人员正将帘子拉下,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程旭提着电脑包,扭了扭腰,这是他第一天来政府工作,而在四五个月前,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高三学生而已。
二
程旭很小的时候,父母抛下他走了,只有年迈的奶奶和他相依为命。而家里唯一的来源,是奶奶那微不足道的养老金和低保。说来也怪,这笔钱从来没有按时按量到过。
他对学习没有兴趣,却痴迷于电脑,并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他的第一台电脑,是他在两年前青少年电子技术节上得到的奖品。为了减轻负担,他也在课余的时候通过编写一些简单的程序来赚取生活费。
然而最近,程旭发现了新的商机。考试前夕他抱着戏谑的心态,向校长办公室发送了一封有ILL病毒的邮件,ILL病毒是他自己编写的程序,能够在悄无声息中获取中毒电脑的一切信息。当他再次打开电脑时,那封邮件已经被点开,整个校网的文件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得意的一笑,在搜索栏上输入“试卷”二字,很快找到下次考试试卷。他拿出笔记下答案,本想留着自己用。可忽然间转念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奸诈,他打开QQ,给班上所有的差生发了一句“考试答案出售”,不久,他便陆陆续续的收到回复……
第二天早晨,初阳冲破了淡黑色的雾气,工业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轰鸣声不绝于耳,给宁静的早晨带来一丝音乐。浓浓的黑烟从工厂那几根鼻孔中涌出,顺着风弥散。尽管阳城居民对此怨声载道,但这确实让阳城苟延残喘的氧气罩。
在阳城东部,坐落着阳城三中,那里相对远离工业区,还称得上一片净土。此时的阳城三中,正在紧锣密鼓的举行一场考试,校园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树叶被割裂成细小的斑点。
程旭拿笔的手顿了顿。他转过头去,瞥了瞥边上的苏芊芊,想起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心中有些忐忑。
“程旭!答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咱们班再次出现假成绩的话,你知道的!”苏芊芊瞪着他,一字一顿用力地说道。
“该死!”程旭拍了拍脑袋,他直勾勾的盯着苏芊芊,似乎想用眼神将她撕碎。
果不其然,程旭所在的班夺得了年级第一。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凭借着答案,远远超过了班级第一的苏芊芊。
当天下午,他便被班主任李老师叫到了办公室,李老师今年40出头,留着平头,方脸,浓眉,厚嘴唇,给人一种正直憨厚的感觉。在他十多年的任教生涯中,也正因为它的老师本分,当同教龄的老师纷纷成为主任副主任时,他仍是一个班主任。
李老师,拍了拍程序旭的肩,让他坐下。自己又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程旭啊,这次考试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程旭有些心慌的避开老师的眼光,他看到窗台上的花,在初夏的高温下已经有些萎焉了,叶子耷拉着。
他点了点头,低下头去没有说话。他想着那盆花,想着它以前高昂着头盛开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学习,可无论是学习还是做人呢,都应该老老实实,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李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一声浑浊的咳嗽声,朱校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挺着个校长标配的啤酒肚,锃亮的皮鞋踩出“踏―踏”的声音。他的目光直接跳过李老,师眯着眼看向程旭。
三
墙壁上挂着许多画作、手工艺品,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吊灯投射出柔和的光。朱校长整个人像一块软踏踏的肥肉瘫在办公椅上,柔光照在他满面油光的脸上显得格外锃亮。
程旭心里一团乱麻,他根本没想到校长会知道。按照校规舞弊的学生从来都是严惩不贷的,虽然学习对他不重要,可是奶奶……她本可以拿着她的养老金安享晚年,却还在起早贪黑,尽管知道他成绩不好,可他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完成学业,然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程旭绝望的看向校长办公室那几尊佛像。
四
从办公室出来,李老师还在上课。他也没喊报告,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程旭在外面逛了一下午,挨到大概晚自习下课的时间才慢慢走回家,巷口那段路没有路灯,灯光向远处越来越暗,他仿佛走进一条深渊,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推开门,屋内的灯还亮着。奶奶大概已经睡了,他走进自己房里,轻轻地关上门,打开电脑开始运行他的程序,这时隔壁响起一声电话铃声,把他的思绪带回了今天下午。
“…你能不能帮忙弄的高考试题?…你的是学校会帮你压下去,还有三个月,你回去准备吧,我会和你奶奶说你在准备科技竞赛。”朱校长摸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五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阳城三中被推上舆论的中心,“阳城三中史上首次超越一二中”“阳城三中逆袭”“三中谱写高考传奇”之类的头条层出不穷。
阳城三中风光无限,校门口张灯结彩,一条条喜庆的横幅横七竖八的挂在校门口,鞭炮的碎屑堆了一地。与校外的情况相反,来填报志愿的同学们却是一片缄默,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就在高考前两天他们做了一张押题卷,基本契合了所有的高考题,所以这份成绩并不属于他们。
程序的手指摩挲着一张银行卡,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想着这个世界真是神奇,自己做弊非但没有被罚,反而还被校长怂恿着舞弊。他抬头看着天,天色渐渐昏沉,雷声在乌云中不时发出几声呻吟,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觉得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几日连绵的阴雨,将阳城笼罩在阴霾之中,而天雨也许使奶奶的风湿发作,整日坐在床上呻吟。正巧前两天北京的大姑来访,就把奶奶接了过去。
奶奶走的当晚,他正在家里编程。忽然听到一声警笛声,越来越近,到自己家楼下时,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的心猛烈的跳起来,仿佛那份不安得到了印证,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又狠狠地掐了一下左手手臂,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程旭是吧”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向他出示了一下警官证,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问…我…犯了什么事?”坐在警车上,程旭小心翼翼的地问,他此刻感到手口干舌燥,吐字都十分困难。他不时摆头看向两旁的警察,他们黝黑的脸庞上透露出一丝不苟的严肃,当车阳城三中,车灯照到那刺眼的横幅上时,他恍然大悟。
程旭感到他的世界崩塌了,他隔着窗,像被禁锢在铁栅栏内,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的灯光,朦胧而又梦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象,贪婪的想将它们尽收眼底。
让程旭纳闷的是,车最终还是没有开到警察局,而是停在了一处豪华的私宅旁。看着这栋中世纪复古风格的别墅,程旭有些惊讶,毕竟在生活普遍贫困的阳城,这么奢侈的别墅也堪称独一无二。
他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那间房比朱校长的办公室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一个小花瓶,也有各种复杂镂空花鸟图案,每一处打磨都臻于完美。屋内的柜子塞满了礼品盒,一个高大伟岸的中年男人正从其中一个盒子中拿出一个古董花瓶欣赏。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个男人―马市长的秘书牛勇。
“辛苦你们了”牛秘书放下花瓶,朝他们走来,他先是微笑着看了程旭一眼,又接着对两名警察说“你们可以走了。”
两位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可他是罪犯呀”
“你们局长会解释的,现在他无罪了”
程序突然睁大了,双眼惊愕的张开了嘴。两次都是这样,明明做错了事,却没有被处罚,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灵,还是说这个世界没有规则。
两位警察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看着他们不甘的背影,程序旭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拳头始终是紧紧的攥着的。
“程先生,从现在起你就是政府的公务员了,我们会给你十分可观的待遇,你的工作也是你所擅长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坐牢的话,可以拒绝。”牛秘书伏下身来,用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看着程旭,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回家准备一下,十天之后来上班”见程旭没有回答,他接着说“因为市长挪用了今年一半的扶贫款项来购置房产,因此阳城的财政出现了一个空洞,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再伪造一批贫困户来获得扶贫金。”
“可这些都是违法的” 细节
“这个世界不存在法律,当你的权利足够大时,你就是法律!”
程旭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像奶奶和李老师,他们都在踏实做人,到头来还是社会底层而已,而朱校长牛秘书马市长这样,却能出人头地。“当你权力足够大时,你就是法律”他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
就这样,他来到了政府。很快便成为市长的得力助手,除了解决政府工作外,他还负责帮马市长瞒天过海。短短两年内,他从基层变成了市长助理,成为人们口中年轻有为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