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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散文(精选22篇)

作者:坤坤时间:2023-01-18 18:09:01分类:经典句子

简介  漫步小月河 文/重庆蓝野 对于喧嚣而繁华的北京首都来说,我不过是一名来自西南边陲的匆匆过客,曾经悄悄来过又静静离开,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轻轻地掠过湖面,只留下浅浅淡淡的几圈微细涟漪。 在首都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里,却有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深深的

河边的散文(精选22篇)

漫步小月河

文/重庆蓝野

对于喧嚣而繁华的北京首都来说,我不过是一名来自西南边陲的匆匆过客,曾经悄悄来过又静静离开,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轻轻地掠过湖面,只留下浅浅淡淡的几圈微细涟漪。

在首都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里,却有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那就是小月河,一条看似恬淡安静却曾令我心驰神往的小溪流。

小月河的美丽和迷人之处,不光是身边有青青的垂柳陪伴,淡淡的荷香依偎,有悠然自得的人来人往,有丰富多彩的世间百态,而是因为她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好那么的纯,她自然清新的秀美、温馨幽雅的迷人,可能是最令我陶醉的地方吧。

小月河的清晨格外清新。每天上班我都要路过这里,总会看见有许多晨练的大爷大妈聚集在一块儿,比划着剑,跳动着舞,清唱着歌。很多年轻人也早早来到河边的公园里,呼吸着新鲜空气,陶冶着浪漫情操,有的在练拳 ,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踢毽,有的在聊天。晨曦薄雾中的小月河,就像沐浴中的少女,又像梳妆中的新娘,总是令人痴迷陶醉,总是令人流连忘返。每每走过河上的那座红木桥,我都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呼吸,就像泡在鲜活氧吧里,躺在幽静树林中。

小月河的黄昏绚丽多彩。下班返回宾馆途中,我都会钻进她身边茂密森林和芬芳花园,沿着弯弯曲曲、幽深漫长的小路,缓缓步入她芳香四溢的心房,就像走进一部温婉秀美、跌宕起伏的戏剧和电影,感受她带给我的一种心旷神怡,没有压力的完全放松,没有紧张的新鲜空气,那么的顺其自然,那么的怡然惬意。

我更爱夜幕下的小月河。晚饭以后,我都会一个人或者约几个同事,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漫步在小月河边,感怀她夜色中的美丽和迷人,就像酩酊大醉过后喝上一口沁人心脾、芳香温暖的绿茶一样,解除了饱胀之感,清醒了头脑之乱。

每当从横跨两岸的红木桥上走过,看见夜色中的小月河静静地躺在依稀模糊的光亮之下,如果月亮升上了天,她还会在温情的月光和晶莹的星空下,轻轻地向人们诉说她曾经委婉动人的故事,谈论她几经沧桑的历史,描绘她沉淀多年的传奇。河边的杨柳在我的记忆里,总是那么绿、那么嫩,宛如亭亭玉立的黄花少女,坐在小月河边,对着水里的镜子,梳理那不曾剪掉的秀丽长发,化妆着端庄清秀的容颜。河边也有绿绿的草坪,一片一片地延伸到森林的最深处。一群淘气顽皮的小孩儿,有的在草丛里玩耍,有的在草堆里嬉戏,他们活泼可爱的样子不正像那些小草小花吗,无忧无虑地长高长大,天真无邪地享受童年时光和欢乐年华。河边长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花,夜色中散发着各自的幽香,它们也想通过吐露馨香来昭示生命的存在,展示岁月的芳华、日子的甜蜜和情感的珍贵。

漫步在小月河边,心情会自然地恢复到宁静,心态会变得异常的淡定。其实,人生的繁华嘈杂与奔波劳累,怎能比得过这种超乎想象的静谧与安详呢?你看,那些在露天广场跳舞的男男女女,那些围成一圈放声高歌的老干部老工人,那些碎步闲聊的小姑娘小伙子,那些牵着手谈情说爱的对对恋人,还有那些遛狗跑猫的少老爷们,他们那种怡然自得和平淡生活,不是非常的美好吗,不是异常之和谐吗?如果我们能够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利用忙碌过后的闲暇时间,多到这里来走走,多感受一下真实而清淡的休闲生活,不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大好事吗?

小月河,你是我心中贤淑纯净的好伙伴。明天的我将要离开你回到遥远的故乡了,我即将离别身边这座雄伟而壮观的城市,去找寻自己的梦想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经历过数不甚数的风风雨雨,而我在你的生命长河里,不过是一名少人问津且行色匆匆的过客,不过是一名曾经喜欢浪漫却又多愁善感的中年男子而已。

小月河啊,我会永远记你在心里,不可能把你忘记,如果有机会还来北京出差,我一定专程去看看你,去听听你的陈年旧事和新鲜故事,再去感受一下你的甜美、温馨、和谐与宁静的情怀。

五月

文/水桥

关于五月,尤博我钟爱。

因为刚过了四月,眼看着到了六月,很快就是七月了。但是这几个月份,都没有五月值得留恋,更不用说其他几个月份了。一直觉得,一月会没有头绪,因为“元亨利贞”的缘故,很多事要计划;二月太短,日子过得都够不上满月;三月花意虽浓,但馨香中到处飘杂着杨柳絮;四月没有什么特点;六七月倒是可以收一季麦子;八九十月,烦热;十一月准备收获冬藏,但要准备着萧杀;十二月,萧杀。

只有五月,倒是可以书写一番,因为也没几天了。

五月的田野,还是很值得去一趟的,从头顶到脚下,都是绿汪汪的,麦苗长势良好,油绿。继续走到河边,尤其在一个雨后的下午,会有很多的收获,蚊虫不多并不来凑热闹,信步漫走,只觉得空气中有一种清新在滋润着呼吸的各个器官,使你不由得要多驻留一阵儿。河两岸的一些需要结果子的果树,此时悄悄在树叶的后面生长果实,只是绿绿的,如果不仔细去分辨,竟也不能寻见那些桃李杏棠。但是需要说明的是,李子是紫色的。

杏儿倒是很多。想起了青杏的含蕴,却是隐藏了些许青涩纯美的意蕴。几天前下班搭车回家,司机师傅倒是很健谈,路过河边一片杏林,高兴的说现在正是吃杏的最好时机。我给予了反驳,因为没有到季节啊。司机师傅沛然的笑了。那是你不懂,杏儿最好吃的就是现在,拉下树枝,在绿叶后面摘下一枚青杏,放在嘴里慢慢嚼,你会发现那是五月里最美的味道。因为没有硬核,白嫩的杏核里面是一汪纯净的醍醐。我被这个词下了一蹦,语噎。

我晚上要来摘一些来。司机师傅下了决心。我只好抬头看天。

五月的天,好的自不用说,连歌手都赶紧用上了这个名字。天空净蓝,找不到一丝云彩的打扰,相信画家也没有本领来描绘出来。

不信,你走出屋子去看看……

散落在小河边的梦想

文/烟雨平生

一条不是很宽,但却波光潋滟,清澈见底的小河,犹如一个体态窈窕,曲线玲珑的少妇,扭动其纤细的腰肢,头也不回地一路蜿蜒东去。自顾自地将眷恋她的青山,挽留她的夕阳,正在歌唱的小鸟,没有烦恼的秋蝉,不知疲倦的蟋蟀,以及风姿绰约的绿柳和保持沉默的沙滩,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身后。她为何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想此刻的她,应该是急着到遥远的东方,去追逐她的梦想去了。

但是,她那里知道,我孩提时代的许许多多美丽的蓝色梦想。就是在其无数个红霞满天,晚风轻拂的美丽傍晚,天当被,地当床,头枕她河内的淙淙水声,听着她岸边树上小鸟和草中蟋蟀的小曲演奏来完成的。毫不夸张的讲,她自己本身,恰恰正是我孩提时代的梦的摇篮,梦的工厂和梦开始的地方。

我面前的这条小河,别看她平时一副温情脉脉,柔情似水,袅袅婷婷,楚楚动人的淑女模样,可是你并不知晓,她偶尔一旦发起威来,那样子也是异常暴跳如雷,桀骜不驯的。记得有那么一年秋季,连降大雨,河床暴涨,她一扫往昔扭扭捏捏,一步三摇的常态,又是波浪,又是漩涡,裹挟着来自上游的各种漂浮物,一路怒吼着,咆哮着,一路不可一世,怒不可遏地向前狂奔。那时我才似乎隐隐约约懂得了一些“随波逐流”“飞流直下”“瞬息万变”“一泻千里”之类语文词汇的真正含义。

我的童年,适逢一个文化知识遭贬值,政治潮流受热捧的时代。当时的学校里,作为授业解惑者的灵魂工程师们,迫于政治压力,面对我们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作为我们这些本来就年幼无知的懵懂学子,也就顺其自然的落到了虚度光阴,抛掷年华的学习误区里。功课和作业极其的少,更多时候几乎为零。这就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自由,将我们各自的金色童年,散落在树上树下,散落在林间田畔,散落在夕阳下,散落在晚风中。散落在青青的草丛中。散落在翠绿的青纱帐,当然,我们童年的金色岁月,散落最多的地方,还是那条一路无声,静静流淌的美丽小河边。

当春风吹响短笛,吹绿大地,吹绿四野,吹绿枝头,吹绿小草,吹绿小河两岸的时候,我们会在岸边举着风筝疯跑,用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去追逐飞翔的小鸟,去追逐展翅的雄鹰,去追逐飘逝的白云,去……

当烈日灼烤大地,让风感到无力,让鸟感到疲倦,让小狗伸出舌头喊热的时候,我们会把自己交给小河清清溪流,一股脑将不可一世暑热和咄咄逼人的烈日抛在岸上。时而扑腾的双足,搅乱水底小鱼的梦,时而用激起水花,编织我们的快乐。编织我们的欢笑,编织我们的友情,编织……

当金风催得苹果一脸羞涩,催得石榴咧嘴一笑,催得葡萄藤弯成一个弓形,催得金菊和芙蓉竞相绽放,催得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时候,我们会将沿着地畔田间小路,“顺手牵羊,不劳而获”的瓜果梨桃之类的战利品,摆在汨汨流淌的小河边,向她炫耀的我们的成功,并让她公正评判,谁是真正的“英雄”,谁是真正的“状元”,谁是……

我从小喜欢阅读小说,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丰富的文学细胞,为我灵动的思绪,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当我们每次湿淋淋的摆脱河水的温柔抚弄之时,我总是喜欢“离群索居,独处一隅”,远离同伴们的追逐、喜戏和打闹,就在河边,寻一僻静之处,仰面朝天,曲臂躺在柔软舒适的沙滩上,独享习习晚风的轻轻抚摸,在看一会蓝色的天幕上,正在飘逸的白云,然后闭上眼睛,用思绪去尽情地编织自己一个个未来的蓝色梦想。

如果我的少年时代,是一个“打到列强,打到土豪”,人人都渴望向那面有着镰刀斧头图案的旗帜举起自己拳头的红色战争年代,我一定是红色苏维埃根据地的“潘冬子”。

如果我的少年时代,那是一个“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无数的八路军,新四军和游击队英雄将士,与疯狂的日寇机智勇敢,巧妙周旋,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的难忘的峥嵘岁月,我一定会与“小兵张嘎”一起,将自己的童年,写进“白洋淀”打击鬼子的抗战史里

如果……唉——一切好像太晚了,不过转念一想,过去没有我,也就不可能有我的梦想,但是,明天的梦想,无疑还是属于我的。

对了,将来我可以用红色是帽徽和红色的领章,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武装带和闪光的枪刺,表现自己的英武,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高原,挥洒在哨所,挥洒在密林中,挥洒在岛礁上。挥洒在……

对了,将来我可以用蓝色的工装和鸭舌的工帽,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手中的机床,表现自己的智慧,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工厂,挥洒在车间,挥洒在工作台,挥洒在生产流水作业线,挥洒在……

对了,将来我可以整洁的中山装和深度的近视镜,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手中的笔和洁白的稿纸,表现自己的才华,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寂静的深夜里,挥洒在微微的灯光下,挥洒在一部部的小说文稿里,挥洒在……

星移斗转,时光流逝,数十年的岁月风霜,早已刻深了我额头的皱纹,染白了我鬓角的青丝。我家乡的那条写满我童年幸福记忆的小河,如今早已断流,只有裸露在河床里无数闪烁的沙粒和光滑的鹅卵石,在无声地向蓝天白云,向微风小草,向一个个路人讲述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但是,如今年迈的我始终坚信:如果我去河边仔细的看一看,找一找,我一定可以找得到我当年散落在哪里的东一片,西一片的,我的孩提时代的蓝色的梦的碎片,甚至还可以将她拼接、粘贴和复原成一个完整的梦,甚至……

一条鱼的梦游

文/李焕龙

那条鱼,是我从石缝中抓出来的。

下午放学后。我们刚走出松坝小学不到半里路,就听见“八一水库”李家河段传来一声闷响。“炸鱼了!”。十几个民工已经裸身奔游在河水之中,白花花的鱼儿与那赤条条的身子都在水中翻跃着,好看极了。发现有学生奔到河边,一个民工就跑到岸上,大声叫骂。一个同来的女生被那裸体男人吓得哭叫起来,我急忙赶去,拉着她转身就走,一直将她护送到公路东边的拐弯处,再也看不到那流氓了,我才返身下河。这时,河面上漂浮的鱼儿已被捡光,得到战利品的民工、学生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地走了。

我没有走,独自坐在河边的柳树下,望着河水发呆。

太阳快落山时,奇迹出现了!一条半尺长的鲤鱼游到了我坐的石头下,我轻手轻脚地下了水,双手捂住那石缝,生生将鱼堵在石缝里。接下来,我左手捂,右手探,终于能将两个手指夹住它的腰部了,便将手指顺着它的身子猛伸上去,一下子将它攥住。捉住了!当我兴奋地大叫两声,正要将战利品举过头顶,向天空炫耀时,不料脚下一闪,倒在河里。口中呛了水,眼里进了水,手却不能松开。干脆一个猛子扎入水底,一手握鱼,一手去探河底,猛一用力跃出水面。

这鱼来之不易,是我用生命换来的。所以,它不能死,要陪我玩。

谁知,当我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这精彩故事时,母亲瞪一眼就催我吃饭,父亲瞪我一眼便出了门。直到我将饭吃完,才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将那条鱼装进水桶提下河,放生了。我问啥叫放生、为啥放生?母亲闷了半天,丢来一句:为你好!

鱼没了,可又不敢哭不敢闹,我只好上床睡觉。不知睡了多久,鱼儿出现了。仍在李家河,又见那个哭闹的女同学。我说,你不用怕,流氓跑了!她朝河里看一眼,便笑嘻嘻地朝河边跑,一直跑到水里去。我急忙去追她、拉她,可拉出来的却是条白花花、水淋淋的鲤鱼。那鱼一甩尾,呛我一口水,我一下子咳嗽醒了。

当我重新来到河边找鱼,已是一河月光,可那鱼却不见影子。直找到太阳出山,那鱼也没露面。父亲来了,拉我朝回走。我不敢不走,却一步三回头地盯着河看。父亲说:鱼已经游走了,过几天我带你到下游去找它。

暑假时,父亲带我进城玩。一天黄昏,他将我领到汉江边,便扔下我,自己跳进江水畅游。我在河边玩石头,玩了好久,忽听父亲喊了声“看鱼!”。我抬眼一望,只见父亲手上举着一条鲤鱼,半尺长,白肚皮,青脊梁,摇着尾巴。“是你那条鱼吗?”我点头称是。

我刚露出笑容,父亲手一松,那鱼又落入了水中。“我的鱼!”我大叫着扑进江水,父亲一把将我抓到岸上,二话不说地提着衣服走了。我紧紧跟着,上了城堤。父亲站下来,指着城市的路灯问:安康城,美不美?我点了点头。父亲说:这是咱们地区最大的城市,可在汉江下游还有更多更大的城市,你知道不?我说我知道,隔壁朱家表爷经常给我唱:丹江口下去是老河口,过了襄阳到汉口……父亲说:汉江水到了汉口就汇入长江,流过南京、上海,就流入了大海。我问:那些大城市,比安康还大?父亲说:大多了,美多了!于是,父亲给我讲了关于那些大城市怎么大、怎么美的故事,毕了,问我:那条鱼,到了那些大城市,好不好?我点头说好,又低头纳闷:我还能见到它吗?父亲抚着我的头,轻声说:长大了,身子骨硬朗了,你就能游到长江,游到大海,就能见到那些大城市,见到那条鱼!

这一夜,我在梦中变成了大人,我在汉江拼命地游泳。那条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那些城市,时而在我眼前,时而在我身后。

时光一晃,几十年过去。我已在汉江边的安康城安家立业,并已从汉江到长江、从长江到大海地走了好几个来回,可那条鱼仍在牵引着我的脚步,仍然跃动于我的梦境。

今夜,当梦中的鱼儿随着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这条宽阔的长渠带我游进北京,我蓦然醒悟:我是游不出汉江的一条鱼,尽管穿越了大半个中国,却始终行走在这母乳般的清流之中。

河边的雏菊

文/[美]皮特·雷诺德

有一株雏菊生长在一条小河边。河边有一间小木屋。每天,住在木屋里的小女孩都来给雏菊浇水。对雏菊来说,这种生活既甜蜜,又简单。

然而有一天,小女孩没有来给雏菊浇水。小女孩一家已经搬走了。雏菊开始担心起来。它将从哪里获得维持生命的水?它想啊,想啊。突然,一片花瓣从它身上掉落下来。风把花瓣吹落到了小河里。

“小河!”它兴奋地喊道。从出生到现在,它就看见小河一直在那里欢快地流淌着。它开始把身体往小河的方向生长,但这太艰难了。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它的身体根本无法长得那么长。而且风也在为难它,经常把它吹得东倒西歪。可怜的雏菊可以看到小河,但就是无法触摸到小河。它只好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

“总会有办法的。”雏菊鼓励自己说。它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突然,它的脑子灵光一闪。然后它开始向下生长它的根。它的根向泥土下越扎越深。它终于从深深的泥土下品尝到了清凉而甘甜的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雏菊长得越来越粗壮,开出新的花朵。

父亲的山,母亲的河

文/刘卫涛

印象里,父亲的很多时光都给了村后边的南峰山,而母亲却将青春献给了门前的那条桃花河。

在我不谙世事的年岁里,父亲常常天麻麻亮就背着背篓走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才能回来。父亲几乎每天早上都上南峰顶上给牛割草,因为家里养了大小三头牛。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牲畜,因此,房前屋后、地边坡跟的草,几乎都像被羊啃了似的,剩下一点毛根根。父亲不知翻了几道沟,几道梁,才背回一背篓草。我常常能够看到,背回来的草上面冒着露水被太阳蒸腾出的潮气,而这时候父亲的头上也冒着热腾腾的汗气。

父亲也常常去山上挖药。那时候家里特穷,家里吃的油盐酱醋,穿的衣服,还有我们姊妹几个学校里交的学费,都是父亲用山上挖来的草药换来的。他背着干粮,带着水瓶,翻沟过岭,挖回地萸、桔梗、苍术、柴胡、党参;摘过柏籽、乌贝子、五味子;捡过蝉蜕、蛇皮、杏核、桃核。他也为我们捎带过很多好吃的野果子,有时候是毛桃、酸杏,有时候是野葡萄、毛栗子,有时候是野酸枣、松子。

即使是没有青草也没有野果的冬日,父亲也不会闲在家里。他依然将一把磨得发亮的斧头随手扔进背篓,手里提一把镰刀上山,他不仅要砍回一个冬天烤火用的木柴,还得砍回过年蒸白馍、磨豆腐、炸年糕用的木柴。除了这些,还得在院子角上堆起小山似的柴摞子,以备来年所用。

一个冬天的时光,父亲蚂蚁搬家似将山上枯死的树枝砍断、码齐,一点一点背回院里,又一点一点摞起。只有在院子里有山一样的干柴垛子,父亲的年才会过得踏实,落雪的日子,父亲才不会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唉声叹气埋怨天气太坏,怨日子过得太快,一切还没来得及准备。

父亲爱好不多,唯一喜好哼两句秦腔。哼得不太标准。他从来没有上过台,只是在上山劳动的时候,能够听见他粗犷的嗓音回荡在山林里。不管是《三娘教子》《张连卖布》《周仁回府》《六斤县长》《铡美案》《秦香莲》,他都能来两句。

父亲忘情的唱腔往往会被母亲打断。母亲是去桃花河边给猪淘洗草根上的泥巴,就听见了父亲在山上吼秦腔,她嫌难听,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手搭喇叭状喊道:“回来吃饭喽!”,父亲的唱腔戛然而止。母亲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山里的百灵鸟叫。

为了和村里妇女凑热闹,衣服脏了,不管三件两件,她都会提到河边去洗,洗完了就挂在河边的树杈或者搭在石头上晾晒,然后一帮妇女们就说说笑笑。即便是天冷的时候,母亲依然不改以往的习惯,将衣服提到桃花河边去洗。

每年冬天,村里家家户户都会腌酸菜。这时候,父亲把切好的菜在大锅里焯好,母亲一笼一笼提到河上游的饮水潭里冰着,等凉了直接提回去下到腌菜缸里就可以了。

河是母亲的舞台。

母亲常常要淘很多的麦子用来磨面。而她磨面的时候,我也不得轻松。母亲将满满一担小麦挑到河边,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加上水,然后用笊篱一遍一遍在水里摇着,一颗颗麦粒就一下子清净了起来。母亲将淘净尘土、拣去沙石的麦子晾晒在路边的苇席上,这时候的我,手里多了一根细木棍子,木棍上系着一缕塑料纸,像一位投降的士兵一样不停挥舞,发出呼呼啦啦的声响,用来驱赶树上时时刻刻准备偷食的鸟儿,还有赶走了又来的鸡。

有一次,没和父亲商量,母亲就从集市上买回了三十只鸭子,父亲说他顾不上放,而我也有我的营生,不仅要写作业,有时候还得去放牛,放鸭子的事情只有靠她自己了。母亲常常一只手提个竹笼,跟着沿河而下的鸭群,一边打猪草,一边放鸭子。

如今,父亲老了,他不再去山上砍柴,因为改用煤气灶了;他也不去挖草药,因为已经开始了人工种植;他不去摘野果,因为我们都已经长大,平日里想吃什么水果都能买到;他也不再上山割草,家里不再养牛养羊、养猪、养兔;他也不再唱那些老掉牙的秦腔,村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没走的都是耳朵聋眼又花的老人,对着他们唱,连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

朋友去老家玩的时候,想让我带他到山上去转转,被父亲阻止了。他说,如今年轻人出门打工的打工,进城的进城,就剩下这些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上不了山了。好些年里都没有人上过山,山上都没路了,也说不定会有什么野物,小心会伤人。

母亲也不再去河边洗衣服,就她和父亲两个人,衣服放到盆里揉搓两下挂起来,一阵风就吹干了。屋子墙角上,放置着我们孝敬她的洗衣机,还是买回来时的样子,包装都还没有拆开。她也不再腌制酸菜,两个人腌了也吃不了,倒掉又可惜。她也不再去河边淘麦子,村里早已没有人再开磨面房,村里人少,开了养不住人,那些人就关了磨坊出门打工去了。要吃面还得把麦子拿到镇上去换。河里也再没有那些嘎嘎叫的鸭子,再也没有那些一边洗衣淘菜、一边说笑的妇女们欢快又爽朗的笑声。曾经潺潺流动的桃花河水,一下子失去了欢快的样子,它寂寞而又笨拙,在长满水草的河床中缓慢流过。

河边洗衣台

文/庞志超

河边洗衣台,一块块大石板筑起的日子,在河边一字排开,铺成小村岁月的风景,乡村女人就是风景里一幅诱人的画。

雄鸡还没有吆起太阳,起落有致的旋律就在河边舞动一天的日子,一声声悠悠的捶衣声,在乡村的晨梦里回荡……

河边的青石板,被洗衣水和雨水的冲刷,早已磨得光滑如镜,乡村女人的憧憬、爱意和人生的风景,就在这河边不断洗涤,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一代又一代,从风韵少女到蹒跚老太,绵绵不息,在这洗衣台上演绎着生活的喜悦和无奈。

曾几何时,记忆中的河边洗衣台,不再辉煌昔日的风景,洗衣机代替了捶打的旋律,哗啦啦的自来水淹没了潺潺的河流。

河边长满了青草,微风摇曳,藤萝缠绕着流水嬉戏……洗衣台上厚厚的青苔,长着古朴和悠长的岁月。

初冬的寂静

文/胖子

初冬,下雪以后,冰凉的空气仿佛凝固,偶尔有一阵北风袭来,扑脸刺骨,更觉得冷。满地都是落叶如天然地毯、铺在刚下过雪的树林子里,脚踩下去,枯叶和冰雪都吱吱的响,地还没冻透。到现在还坚持挂着稀疏的叶子的一棵棵老柳树,不甘寂寞的左顾右盼,望着光秃秃的其他树种还颇有一丝得意。没结冰的河边居然有十来只野鸭,潜水,或挺胸甩甩翅膀,像是有话讲不完似的,嘎嘎的叫,在冬天能传得很远、很远。

初冬,走在小河边,芦苇枯黄、一片片立在河里,略显苍凉,没有人烟,没有鸟鸣,宛如进入一幅静物素描般的意境。人们突然感觉视野一下辽阔起来,站的角度不同,远景也不同。河边的春天阿娜多姿,河边的夏天宁静致远,河边的秋天金色灿烂,初冬则感觉一切都是静态,一切都是简单,就等下大雪,白茫茫一片;就等最冷的时节,一年活得太亢奋了,万物都渴望着深冬的休眠。

初冬,走进树林里,树干颜色略显深色,无论灰、褐、都显得格外苍老,只有树杈上还残留的一团团白雪,湿润的空气还能闻着一丝丝树和灌木的气息,摇一摇树、雪顿时喷洒下来,活力四溅、短暂告别了大树的老气横秋。雪后的天空显得高远,初冬的阳光,和煦、穿进树林,却只能冲淡了凉气,不感觉温暖。原来树叉上的白雪在阳光下晶莹透亮,雪花精灵般的吸收光线,婉如少女稚嫩的脸庞,看着就让人欣喜。原来初冬、不仅仅有惆怅、有孤独,还有内心的对白,有深刻的反思。犹如和这幽深的,安静的老林子,还有一团团纠结在一起、就像家务事一样永远也理不清的灌木林在对孤寂的诗。

初冬,色彩不斑斓,冰雪还没覆盖大地,大地却很痛苦,土黄色,灰褐色横行,枯草,落叶,光秃秃的山头,半裸露的河床,枯水季节的河水如山里的溪流,静静地流淌。人和大自然永远交融在一起,就像地壳表面分布的元素和人体分布的元素一样,在这初冬时节也很痛苦,很寂寞,很悲怅。痛苦的是,智者追求智慧的过程,和大自然多彩的色彩互有交流才有多元的思想,而且永远一定要去追求完美、但一定做不到完美;寂寞的是,以哲学的生活方式去思考,看到大自然的原色,光鲜亮丽以外的素面,却要理性的战胜想象,而力求去整体把握世界和人生;悲怅的是,理想的生活永远在等待,此时此刻大自然和人一样,在初冬里等待未来,永远在等待万物复苏的春天。

初冬,北方的人们冷得不过瘾,没上冻则滑雪、溜冰、打雪仗还要等时间。原来只有从严寒、暴风雪中归来的人,甚至有点冻伤疼痛的人,才明白真正的冷;只有在草原牧羊的人,才可以见到狰狞、疯狂张开血盆大口的狼。初冬,它是寂静的、孤独的节气,它不是诗意的季节,不是浪漫的季节,不是碧波荡漾的季节……

青青河边草

文/汪震宇

她是一颗无名的且不受人关注的小草;她生长在一个小池塘的旁边,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然而她却并不孤独,因为旁边还有无数地这样的小草,人们习惯的称她为青青河边草。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青青河边草,她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她虽没有路边的野花那样光彩夺目,也没有白杨树那样高大挺拔,但她那种“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的精神却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一棵脆绿色的小草,一片盎盎然的生机。青青河边草,草尖上甚至还留有点点水珠,那草尖上一滴滴泉水,冰冰凉凉地,透着甘之如饴的清甜,慢慢地流露出了一条条晶莹透彻的曲线。

我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抚摸每一棵青青河边草,那滑滑的感觉,给手指带来了一丁点的舒适。不多时,一只牛儿“哞哞”叫着从远处走了过来,也许是和主人失散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它只是“哞哞”地叫个不停且到处乱窜。

终于,牛儿似乎是口渴了,它走向了那个小池塘。牛儿步入到了池塘中心,它似乎很享受池塘里的温度,它用尾巴不断地甩出水花,而水花又不断溅起,落到小草上,形成了一滴滴的小水珠,之后又流淌出了一条条优美的曲线。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这是汉乐府的一首《饮马长城窟行》,这首诗翻译出来大概是这样的:河边长满着茂盛的青草,出门的人们老远就可以看见,不觉中勾起了诗人绵绵的思绪,想念那远方的人儿。如果说,小草能够勾起一个人的思绪,那也许生长在池塘边的小草更能勾起一个人的情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河边草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无论风吹雨打,无论春夏秋冬,她始终默默地生长在池塘的旁边,她就像一个池塘的守卫者一样,坚守挺立在自己的岗位上。

青青河边草的道路是曲折的,然而她的前途却充满光明。她仅凭着薄瘠的且潮湿的泥土,与命运搏斗,同顽石争雄,经过顽强的奋斗,终于带着希望,露面于光明的世界。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卑微的身份,没有扑鼻的花香,没有高大挺拔的身躯,没有强壮有力的体格,也没有绚丽多彩的颜色,但是,她那坚强不屈的精神我顽强的生命力,这就是小草,生长于河边的小草。

青青河边草,她享受不到沃土的滋养,感受不到花儿的芳香,欣赏不到草原的壮阔。但是,她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她不怕人们的践踏,她就这样默默鼎立在池塘的旁边,也许此时此刻,她正和自己的亲友交谈着什么?

青青河边草,她也许并不是最顽强的,但她的精神却是很值得我们去肯定、去学习。身为一个地质青年,我们理应具有青青河边草的那种“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的精神,不抛弃,不放弃,为国家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记忆河边

文/西海清泉

岁月是一条悄无声息的河,携带着记忆的沙石,缓缓向东流去。你我都只是河边的看客,看日出日落,看旋涡似卷走光阴,看葱翠的远山,还有河岸上的花开花谢,水里游鱼嬉戏。用手捧起那流淌的河水,掬取往昔留下的点点回忆,心中总充满着融融的温情。

岁月的河流上,我们曾各自孤寂地漂泊数年,其间即便偶尔相遇,彼此也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那冬日里的微微炭火,却燃烧起了激情的岁月。你不经意间自嘲,似一阵春雷惊醒了我沉睡的梦,我开始在方格上刻意地爬行着。 那也犹如婴儿咿呀学语,也好似老人蹒跚行步。现在想想那过去的几十年间,有如噩梦一般的荒唐,是你打开我的心匣。

你的留言就是一把嘹亮的军号,鼓励我渐渐熟悉了方格的规则,笔耕不停,写你写我,有情有意,吹响了沉默不语的心灵。

你的评语似一阵春风拂过湖面,让我内心时时泛起层层波澜,触动了我的灵感,默认诗文的清新淡雅,是这物欲横流时代的一股凉爽的清风。你读进我的作品,走进了我的内心世界,读懂了一颗孤寂已久的心。

渐渐,你成了我的等待,我的念想。我把你深藏在内心最隐秘的地方,让我独自偷偷、慢慢地品尝!

怀念家乡那条河

文/跋山老人

起源于太行山中麓的滏阳河,流经华北平原到沧州与滹沱河会合子牙河东流至天津入海。

我的老家就坐落在滏阳河中下游离她2.5千米的地方,过河有个小村庄范家庄,那里是我的小姑家。小时候我最高兴的事之一,就是到姑姑家去玩。小姑的婆婆是极其善良慈祥的老太太 ,每次到了她家,老太太总要千方百计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招待我这个小客人。吃饱喝足的我就会找上他们村几个熟悉的小伙伴到河边戏耍。

那时的我,春秋季节爱看船家驾着小船来回摆渡接送路人,人们上得船来并不收费,单等船摇到河中间,船工放下撸浆,船横停在河心,船家开始逐个要钱了。这时候大多数人会主动交钱,也有船家认识的熟人说出门忘了带钱,船家就憨厚地笑笑说上一句:“下次记着带上一并补齐哟”,便转身向下一位去讨要。也有不认识的远方行人想不给钱的,说尽好话船家无动于衷,也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就是不开船。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有些急于赶路的沉不住气便开始替船家谴责起来,见有人出面,人们也跟着七嘴八舌纷纷劝说让那人快快拿钱,眼见得犯了众怒,那些个别想占便宜的人只好极不情愿地乖乖地向外掏钱。

河边还有一道亮丽的风景,就是看纤夫拉纤。那时的滏阳河沿途还没建起桥梁,仍是交通运输通道。大大小小的船只,将上游的煤炭及山货运往中下游沿途各个中转码头,再将中下游生产的商品装船运回上游山区。每只船上六七人抑或八九十来个人组成的纤夫队伍顺序排开,个个光着膀子穿个裤头赤着脚,唱着响亮的纤夫号子,肩挎纤弓拖着长长的纤绳,沿着高低不平杂草丛生的河岸,弓着腰一步一步吃力地前行,遇到高岗简直是匍匐而上,船队就在纤绳荡荡悠悠中慢慢行进。眼见的船队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蔚为壮观煞是好看。每看到船队由远而来,我都会兴奋不已,都会从始自终专注地目送直到它又远去看不见为止。

到了夏天,暖暖的阳光照在河滩上,那么多的河蟹还有甲鱼爬上岸边晒太阳,光脚走在上面脚底板觉得一划,弯腰用手一抠就抠出一个河蚌。那时小小年纪的我们并不知道河蚌河蟹好吃,只知道被河蟹夹一下很疼,只知道掰开河蚌很好玩,只知道甲鱼咬住人不松嘴,却从不把它们当做好东西,也不把它们带回家。那时的我们只知道鱼是好东西,见到大人钓鱼,我们也找根竹竿,把缝衣针在煤油灯的火苗上烧红用钳子弯成鱼钩,拴上纳鞋底用的线绳子,用高粱细杆做成鱼漂,刨上几条蚯蚓,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拿个小凳子,坐在河边去钓鱼。每当看到鱼漂往下一沉,将杆一拉感到钓住了,就在鱼儿即将出水面的一刹那,心咚咚咚跳到了心口,那种美的享受简直没法用文字形容。也就是从那时起培养起了我爱好钓鱼的兴趣。

河边长大的孩子都会游泳,可惜我的胆子太小悟性太低,尽管小伙伴们教我游泳的要领,我最后也只是学会了个狗刨。三伏天看到小伙伴们从河这岸游到那岸,也只有羡慕的份,自己一个人就在河边浅水里瞎扑通。后来小伙伴们教了我一个办法,把裤子的裤筒扎起来,用水湿透两手撑起裤腰朝着水面猛地往下一兜,两只裤筒立刻形成两只大气囊,双手紧紧攥住裤腰,脑袋趴在裤裆上,两条裤筒犹如两只救生大气球,在它簇拥保护下,两腿稍一用力竟非常轻松游了起来,借着河水的冲力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河的斜对面。

河对面早秋的庄稼已经开始成熟,我们有时会跑到地里拔几颗花生,有时会刨几块红薯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后来不知是谁发明了火的应用,在地上刨一个大坑,拾来柴禾高高架在上面,然后把拔来的花生,或刨来的红薯,或掰来的玉米放到柴禾上,点燃柴禾烧烤到即将烧尽之时,把点点火星的余柴及热得炙手的灰烬聚拢掩埋起我们的战利品,再用土在上面盖上厚厚一层,等我们玩得累了回来把土扒开,香味扑鼻的或花生或红薯或玉米已经呈现在眼前,大家伙一哄而上分而食之,好不快哉。至今想起当年情景都会不由得想流口水。

冬天三九严寒的滏阳河,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天堑变通途,又是另一番别致景象,尤其下雪后遍地银装素裹,厚厚的雪地里人们在河面上踏出的小道晶莹剔透,在阳光照射下泛出的闪闪光泽犹如一条金黄色的彩带,连接住河的两岸。人们自由自在地在河面上穿行,但走的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就会摔个仰面朝天。

少儿时的滏阳河,是家乡的河,美丽的河。

回忆童年在河边玩耍的情景,恍如昨天刚刚发生而挥之不去。然而,美丽的家乡那条河,连同我那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童年,已经永远定格在了昨天,成为了历史,再没了昔日的靓丽风光。

滏阳河如同全国许许多多江河一样,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修建水库中被截留了。为防止汛期洪水泛滥造成水患,它的上游修了岳城水库。水患是止住了,但它以及所有江河的中下游的生态平衡也被破坏了。一年四季长流不断的河水不见了,代之以干枯的河床或是上游沿途造纸等工业企业排出的污浊恶臭黑水;孩童水中戏水农民引水灌田两岸树木葱茏的美景不见了,代之是连年干旱地下水位急骤下降不断发出水荒告急的信息;再也听不到纤夫那高亢嘹亮的号子,再也见不到那满载的大小船只在河道水中行驶。前年我回老家,眼前的滏阳河已变成窄窄小河沟,一派衰败凄凉惨不忍睹。我在心里暗暗问自己,这就是我儿时的滏阳河么?

俱往矣,数风流如画的滏阳河只有在梦中才能与你相逢了。

母亲河的眼泪

文/王毅

我已许久没回故乡,尽管我工作的县城离故乡并不遥远。

绝非冷漠缺少亲情,也并非繁忙缺少闲情。野人怀土,小草恋山,倦鸟归林。只因为每次回家,不堪目睹母亲河的衰老沧桑。那一河脏水如污浊的眼泪,漂浮的垃圾似道道皱纹,两岸的杂树则披头散发,而拦腰斩断河流的一条条土坝,仿佛锋利无情的刀,把母亲河割得残肢断臂。这样猥琐的画面,一次次刺痛我的眼球,撩拨我的感伤,扭曲我的记忆。

相见不如怀念。我的母亲河原本不是这样的。它宽阔伟岸,碧水荡漾,是鱼和虾们的乐园,也是我情感深处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

查找有关资料,可看到关于母亲河的文字记载:内荆河古名夏水,曾是长江的分支河流。发源于湖北荆门市西北部,经江陵、沙市、监利3县市,至洪湖市新滩口入长江,全长358公里。沿线串连长湖、三湖、白露湖、洪湖、大沙湖等湖泊,联络数以百计的大小河渠、溪沟,河道迂回曲折,一般宽约百米。1949年以前,是江汉平原水网运输的主要组成部分。后经截弯取直,成为全长184.5公里的四湖总干渠,内荆河分成彼此不相连的河段。

这就是我曾经骄傲的、富饶的、丰姿绰约的母亲河。

大汉民族千百年来习惯于沿河而居。我的故乡就叫沿河村,以前叫大河村。内荆河,承载了我太多梦想和情愫。

大凡每一条河流都会烙上童年的印记。缺少河流的童年,快乐的时空何所倚呢?每次回家,我总是徘徊河边,去寻觅童年的脚印,回味内荆河的涛声,倾听龙舟竞渡的鼓点,吮吸水草的清香。那时候,每到夜深人静,常常可以听到河上行船的汽笛声,低沉而悠长,浑厚而浓重,如深情的大提琴曲,伴我渐入梦乡。外公外婆那时在河上驾船打鱼,每当夕阳的余晖映照河面,波光粼粼中,外婆的乌篷船缓缓靠岸,我和妹妹们就欢天喜地下河迎接,晚餐注定有丰盛的鱼宴。直到现在,我最爱的食谱还是母亲做的鱼:煎鱼、蒸鱼、炸鱼、鱼汤、腊鱼等。

四季轮回,我的母亲河呈现多彩多姿的美。印象最深的是夏天。在炎热的漫长的暑假,不用上学真好。晌午时分,大人们下田干活了,我们就成了河里的小鱼儿,赤条条的,白花花的,窜上跳下,吵得河水烦躁不安。而运粮船一驶过,伙伴们便惊恐地跳上岸来,看巨浪拍打着河岸。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瓜田,绿叶下的西瓜、香瓜、烧瓜等,诱惑着我们这些馋孩子。水性好的于是泅渡过河,偷了瓜在河边贪婪的暴食,而我只能隔河流口水。一次,实在顶不住瓜的诱惑,壮着胆狗刨式游了过去,划了许久,才到河中央,彼岸仿佛很遥远,而远处传来运粮船的汽笛声。因为体力不支,危险又步步逼近,只好放弃对瓜田的进攻,快快撤退回去。当小脚丫终于可以踩到松软的河床,大浪就奔袭过来。我浑身瘫软坐在河边,惊魂未定,望着远去的运粮船,望着彼岸暗香浮动的瓜田,抱怨起眼前太宽太阔的河道。

村子下游不远处,就是柳关街的码头。由一条条青石板砌成台阶,我常常坐在码头的石板上,把脚泡在清澈的河水中,任凭小鱼儿撩拨着小脚丫,痒痒的,让人心情愉悦。炫目的阳光下,结实的木跳板上,映出搬运工高大壮实的剪影,宛如一尊尊雕塑。那光着古铜色膀子、浑身黑汗水流的,不就是三爹嘛。三爹背着沉甸甸的麻袋,从船上一步步沉稳地走过跳板,走进粮仓,然后空手返回来,从监工手上领取一根黄色的小竹条,那是记账领工钱的凭据。三爹原来是村里的教师,因为家里人总是吃不饱,三爹便毅然辞去了教书行当,回家务农。农闲时就到码头当搬运工,挣点零钱养家糊口。大爹现在还经常唠叨:当初三爹要是不辞职,挺一挺,眼下也有退休工资啊。

说来好笑,我的情窦早开,也与母亲河有关。中学时代,放学后,我常捧着一本书,在河边的树林里如痴如醉地阅读,任凭树上知了刺耳的聒噪,不顾河边抽水机“突突”的轰鸣,也不闻二哥的竹笛吹得多么悠扬,却常常被河对岸一个女子的细声呼唤所吸引。

青草齐膝的河堤上,女孩叫着二哥的名字,约他去街上看电影。于是二哥就划着小船过去。我看见二哥健步跃上岸,也不管小船无主的在水面转悠,径直牵了女孩的手,消失在瓜田深处,河边散落他们风铃般的笑声,连戏水的鸭群也扑打翅膀跟着乐。不久便得知这女孩是我语文老师的女儿,她后来成了我的嫂子。

二哥的爱情显然传染了我。我常常呆坐在河边,痴痴地想,什么时候,也有一个女子在水一方呼唤我的名字,让我幸福得如二哥,如河边扑腾的鸭子们。我拿来二哥的竹笛吹起来,想象笛声也会引来我的爱情。恍惚间,绿色的瓜田边走来一个挑水的少女,她身穿白色连衣裙,高挑而苗条,来到河边,用桶荡开水面,舀了水,却不急着走开,望着河面,朝着隐藏笛声的小树林挥手。啊,那不是我中学的同班同学娥子吗?娥子就住在河对岸的小村庄,紧邻学校的后门。她应该经常到河边担水,可我却从来没有留意过。我的涩涩的青春期,我的美丽大方的村姑,我的懵懂的初恋,宛如暴涨的一河春水。爱情就这样不期而至,在静静的河边孕育,然后是发芽、开花,却没有结果。

人世间,所有的爱情都有一样的甜蜜,而失恋却各有各的痛苦。故乡的河,没有阻隔我的爱情,可是户籍政策的河,却无情地阻断了我的梦想。因为农村户口的原因,村姑娥子最终没能走进我的家门,对于已经考上大学的儿子,传统守旧的父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一个“黑市户口”的村姑的。如今,当国家户籍新政取消“农业”与“非农”之分时,我已步入中年,只能用忏悔的泪水,来诅咒这可恨的户籍制度的藩篱;只能用无力的甚至无聊的文字,来祭奠我的遥远的初恋。

前年回家时,听父亲叹息说,村里患血吸虫和乙肝的病人很多,可能与门前的河水有关。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内荆河本来与南部宽阔的四湖河是连通的,可是一座废弃多年的红卫闸,生生阻隔了上游来水。这些年内荆河不断淤塞,不断崩岸,昔日的大河俨然成了一条水沟,河床逐年抬升,已超过四湖河一米多高,加之下游一道道拦坝,我的满目疮痍的母亲河,已成为一条死河,仅存的一点天然蓄水,还可看到河的佝偻身影,其灌溉功能基本丧失。

我的思绪回到1985年的那个夏天。天空幽蓝而高远,南风从彼岸吹来,带着温润的气息。我躺在河边的树林里,一边看书,一边守护抽水机。汩汩清泉从水泵口喷涌而出,哗啦啦奔向远方的田野,水沟里不时有鱼儿腾跃。就在这个晌午,邮差送来了高考录取通知书。那一刻,面对河流我突然热泪奔涌,依依难舍。内荆河,我不能再陪伴你了,我要走了,走进一座人流熙攘的陌生城市,成为故乡人奢望的、歆羡的城里人了,河流留给我的,只有温馨的记忆和遥远的牵挂。

再回故乡,眼前满河的水花生、青苔疯长,河面已然成为捉摸不透、积蓄阴谋的沼泽地。父亲说,一河的青苔蔓延,鱼儿无法吸氧,这几年河里基本上没有鱼了。

这哪里是我家门前潺潺流淌的内荆河啊!儿时的内荆河水草丰茂,河里生长着一种叫“鸭舌头”的绿色带状水草,一丛丛细长的水草,在清澈的水底轻柔舞动,那是农家喂猪的饲料。驾一只木船下河,两支竹篙交叉伸下去,旋转搅动,拔出来准有沉甸甸的水草,一会儿小船就堆满了。现在才知道,“鸭舌头”的学名叫苦草。

恍然记起,浙江卫视去年曾开设一个栏目,叫“寻找可游泳的河”。猜想这位编导也有与我同样的遭遇,他的母亲河也一定迷失在滚滚红尘中。富甲天下的江浙一带,河流也会有同样的命运,我不禁喟然长叹。当一幢幢高楼如野草般在城市疯长,当一群群农民工背着行囊如大雁南飞,我的母亲河,唯有苦涩的眼泪在流淌。

值得欣慰的是,前不久带记者回老家采访,获知四湖流域综合治理试点工程在家乡已摆开战场,总投入近2亿元,为期3年,“治水、治虫、治污”是工程的主攻目标,内荆河也纳入了治理范畴。

乡愁是一条河,永远流淌在记忆深处。煦暖的春风中,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枕着母亲河的臂弯,嗅着母亲河的芬芳,听流水潺潺,看杨柳依依……

雪白的羊群

文/xiangrikui

早晨,到处是春天浓浓的气息,春天的温暖在空气中飘荡着。冬天寒冷的空气在昨天寂静的夜晚悄然离去,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坐在车上,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享受着春天的温暖。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经过了一个冬天,被严寒侵袭的大地,正在悠闲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阳光照耀着清清的河水,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细碎的金色、夹杂着银色的光芒,多想好好地欣赏美丽的阳光下的河水,可我的眼睛却被它闪闪的光芒刺着了,不能将这美丽的景色全部印在我的心里。美丽的河水,你总是带给我意想不到的美丽和神秘。阳光下的河水,你比天上的银河更可爱,你像一条洒满碎水晶的河流,你美丽而又充满魅力。

河边的草地上是干黄的枯草,在阳光下草儿显得更加的美丽了,像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一群雪白的羊儿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干草,温暖的阳光正在轻轻地抚摸着羊儿柔软白羊毛,羊儿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干草里有浓浓的雪的味道,干草下面一定正散发着一缕缕青草的味道,羊儿正在细细地品味着冬天和春天的交错混杂的味道。

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们出去散步,天空深蓝深蓝,蓝的有点儿发黑,那蓝色是那样的神秘而又美丽,让人想一直看着它、看透它,但没有阳光的帮助,却怎么也看不透它,更留不下一张照片,只能将它留在我的心里。一群雪白的山羊归来了,它们长长的队伍从路边的柳树下经过。灯光下柳树长长的枝条显得像初春新枝一样绿绿的黄黄的,柳树的枝条轻轻地抚摸着山羊的背,好像在和羊儿亲切地打着招呼。羊儿们一个个的肚皮鼓鼓的,羊儿低头走着,懒得理看这些枝条的美丽。

夏天的河边开满了粉色的喇叭花,它们这儿茂密长一堆,那儿又挤成一片,好像那些爱揍热闹的漂亮女孩一样,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唧唧喳喳。

金色的蒲公英一朵朵亭亭玉立,它们在显示着自己的美丽。它们大概告诉过羊儿,它们金色的花、粉色的杆、绿色的叶都可以入药。羊儿经过它们都要绕道而行,它们是药材。不久,每一朵蒲公英就会变成银色的伞,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闪闪发光的金伞,羊儿将看着那美丽的金伞、银伞飘向远方,明年这河边的蒲公英将会开得更加繁盛,更加灿烂。

河边的绿草里偶尔有一种深蓝深蓝的喇叭花,花瓣儿像厚厚滑润的绒布一样鲜嫩,羊儿常常在草里悠闲地散着步,寻找着这蓝色的喇叭花,物以稀为贵,它们常常为找到一朵蓝色的喇叭花儿而欣喜半天。

河边这一草地洒满金色的小花,小花的花瓣像绸缎一样的柔嫩,羊儿经过时都绕道而行。它们怕伤害金色的小花。那边的草地里撒满深蓝色的小花,蓝色的小花上还有一点儿亮丽的白色,那蓝色的小花让人能感觉到刺眼,像蓝色的宝石一样在草丛里闪着蓝色的光,羊儿经常停在花前驻足欣赏着。“踏花归去马蹄香”,羊儿带青草的味道、花的芬芳归来了。

羊群里有一只兔儿山羊,耳朵像兔子耳朵一样长长的,耷拉了下来,耳朵是棕黄色的,身上的毛有白色和棕黄色两种颜色,也许这只兔儿山羊是羊群的带头羊,因为高兴和兴奋,竟然忘了问羊群的主人。

去年秋天,我们去河边玩。河水清清,弯弯的河水飘飘渺渺的流向远方,像一条深蓝色的玉带河边一样一直飘远处的天边。河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一群绵羊正在河边悠闲地吃着草,一只只雪白的羊儿像一朵朵白云飘在在绿色的草地上,云儿在变换着位置,组成各种不同的美丽的图案。

野鸭三五成群地在远处的河上游玩着,几只山羊正站在河边,它们也许正和野鸭聊着天。

一对夫妇放着羊,大概有一百只大大小小的绵羊中有一只大山羊,放羊的夫妇说那只山羊是只带头羊,原来满身卷毛的可爱绵羊的领导者山羊。羊群里的雪白的小绵羊跟在妈妈身边跑着、蹦着、跳着,新奇地看着美丽的河水,新鲜的绿草,放羊的夫妇告诉我们小羊还不会吃草,小羊也和小孩一样,现在还处于只能吃奶的阶段。

雪白的羊儿,你们永远那样的可爱!你么让你总是和美丽的大自然那样的亲近,你们总是享受着大自然最真切的美!

立秋

文/陈俊

一番暑热之后,终于有了一场久违的雨。清晨我回到已很久没来散步的沿河公园,一树花在雨中明艳,想不起来那树的名字,花的名字。夹竹桃的花和木槿的花一直是开着的,从暑热开到秋凉。

落水桥的两根灯杆上拉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珍惜生命,预防溺水。横幅被雨淋湿了,中间向下垂着,两边打着皱,有时被一阵风吹着又像充了气的皮球,没有风时软塌塌的,像一个有气无力的老人。所以还是喜欢它被风鼓起,激荡着像个青春期的男人。

从上游冲下来的水,饱满,骚动,黑黄,带着泡沫、青苔、水草和旋涡。青萍早被冲走,一丁点不剩。各种水鸟在有涡纹和流纹的水面上快乐地飞来掠去,有几只白鹭浑水捉鱼,转眼隐入草丛不见了。河边的柳树似乎在雨后更丰满了,灌了迷魂汤似的,柔情万端,风情万种。在风中摇动一头浴后的柔发,随风飘动,凤冠霞帔,有一种迷人的雅姿媚骨。昔日青青今在否?当然在,经风历雨后顶端的柔枝似乎更加的柔若无骨,被风扶弄,前飘后荡,柔情万端,像一排排美少女。叫人不能不让人想到“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样的诗句,想到“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怎堪折”。

公园里的林木明显感觉老气横秋起来,没有之前的那种朝气,那种单纯和憋足劲的欢乐。虽然草木繁盛,却盛到了顶头,埋下了由盛转衰的针头线脚。

往日这里是晨练人的热闹。练拳的,练剑的,练扇子舞的,练羽毛拍子带球的,三个一团,五个一伙,老头老太放着音乐,翩翩起舞,乐不思停。而此刻这里和我一样宁静沉寂,只有轻声细气地雨声和风声。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学会,除了散散步和坐下来思考观察,我什么都不会。其实中年之后,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自己,如何培养起一个健康快乐的爱好,丰富一定会孤单起来的晚年生活。但我的现状注定我只能在文字里起舞或栖身,只能面对冰冷而又热烈的文字,注定独行多于群舞。

当我坐在公园被昨夜的风雨一遍遍打湿而无动于衷的靠椅上,它有些水迹泪痕地迎纳了我的疲惫。独自一人,痴痴静静坐着发会呆,体会着椅子上渐渐浸上来的湿气。一枚树叶无声地落下,也带着湿重和泪痕。我随即感觉那是一个生命在坠落,我听到空气中微微的苦馨和轻声的哀叹。

河边有一个钓者,是一个胖胖的老头,我每次来都看到他笑眯眯地盯着水面,心无旁骛。雨后阴晴不定,只有他带着不变的期待来到河边,我不知道他能否钓到鱼,也许他根本不为钓到鱼,而只是享受那一份钓的过程的怦然心动。他的眼睛盯着细雨打着水花的水面,那么从容。我不由走过去仔细观察起来。

胖老头带着旅行帽,穿着背心,赤着粗壮的胳膊站在河边钓鱼,沿河边是木头搭建的景观道,有栏杆围着。他撑开一把遮阳伞,把伞柄绑在栏杆上,晴天遮阳,阴天遮雨,但那把伞只是摆设,他在离伞四五步处拋下鱼钩。钓鱼杆细长柔韧,可伸缩,显然是买的专用的钓具,不像我们小时候砍一根竹子就做成钓杆。他将长长的钓线和浮子甩到河心,就将钓杆放到钓杆架上,这样省力气。眼睛盯着浮子,在水面上细致地辨别着哪是溅起的水花,哪是浮子动。他看清了浮子动,才用手拿起钓杆,鱼咬到钩,把浮子往水里拽,他不紧不慌,手里一带暗劲,轻轻往上一提,一只小鲫鱼便被他提出河面,提上岸来。一个也冒着细雨散步的老太太路过,她停下来站着看,一边搭讪,一边自言自语:“还真钓到嗻,他管么天都钓到嗻,他管那里钓都钓到嗻。”

雨忽地就停了,这初秋的雨还保留着夏雨的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有等到秋意浓了时,它下起来才十天半月,纠缠不清,绵绵无尽。

雨停后的公园里空气清新,小鸟乱叫,东边的天空有一片片浅墨的云遮着阳光,偶尔有从云隙里射出来的光线,并不烈。见天晴定,钓鱼的胖老头放下钓杆,收了伞,与几个过来看热闹的晨练的人聊着天,他拿出烟散给聊天的人,自已也点上一支,悠然自得地抽着。那个老太看了一会便继续晨练去了。河边是一幅闲钓图。

钓鱼的胖老头斜对面有一排乱石铺子,陆续有女人下河来洗衣裳,红的桶,蓝的桶,白的桶,粉色的帽子,洗着或绿或黄或白的衣,她们的身影或被细雨朦胧而更有韵致,或被雨后的晨辉映射得更有风情,她们倒映在河水里的身影构画出一幅写意派乱涂的浣纱图。而天晴起来,她们更加惬意,互相间一边大声地聊天,一边搓揉着衣衫里汗水的杂质,棒槌声声此起彼伏,像合奏着一支打击乐,而这一切都在雨后的和风吹拂中更加迷人。

我返身回到坐过的椅子边,弯腰拾起刚才看到的那枚落叶,一边端详着一边想:立秋了,又到立秋了。一些叶子会金黄的落下,一些叶子还会挂在枝头,我们都是在路上,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在大地上各自都留下了不同的悲欢。

淮河边的乡村

文/肖江

我笔下的乡村不是今天的乡村,而是四十年前的乡村。它位于淮河北岸,是沿淮平原上一个极其偏僻落后的村子。

一九七四年春,我的父母带着我们一家人从已经居住数年的小镇搬家到一个名叫湖东的村子,当时叫湖东大队。实际上,小镇离湖东并不远,大约四、五公里的路程,在小镇的北面。尽管只有四、五公里,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个较远的距离。那个时候,没有公共交通工具,连拖拉机也很少,自行车在当地也不多见,只有一些公社和大队干部才有自行车以供下乡使用。一条不宽的黄土路从小镇北头的中学曲曲折折通向湖东,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上面布满拖拉机的轮胎印。在一些比较低洼和松软的路段,还有牛蹄印和其他一些牲畜的足迹。如果赶上雨雪天,整条道路就会变得泥泞不堪,不能通行任何车辆,甚至连步行都困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乡村里的百姓要走向外面的世界就必须沿着这条土路走到小镇,再到一个比小镇大点的镇子,再从这个镇子到县城,从县城再到市里。只是,这个乡村里的百姓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到过市里,只有一些年龄稍长的人去过县城和市里,大部分百姓只去过小镇和那个大一点的镇子。这些百姓到镇上主要是出售自家产的农副土特产品,再购回所需的生活必需品。他们一般会在逢集的日子前去“赶集”,在晌午“散集”的时候回家。几乎所有“赶集”的人都是步行,肩上扛着或者手上提着各种物品,如果物品稍多,还会有人挑着担子。由于路况较差,一般情况下,从村子到小镇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当时的乡村几乎没有人能买起手表,富裕的农民家里会有个闹钟。人们赶集时往往根据太阳的高度来判断大概时间。当时,农民除了生产队的农活外,也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因此,无论“赶集”或者“散集”,他们在路上的步伐几乎都是慢腾腾的,很少看见快步疾走的人。路上的人绝大部分都彼此认识或熟悉,即使不认识或熟悉,也会是“熟脸”,大家在路上彼此碰到之后都会客气地打声招呼。

那一年,这个叫湖东的乡村所在地小学因为没有“公办”教师,只有“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教学质量和水平都很差,在全县的教育评比中“垫底”而被点名批评。为了改变这个状况,上级主管部门就将我母亲调往这个学校加强师资力量。正是这个原因,我家搬到了这个叫湖东的村子。

这时候我只有八、九岁,由于上学早的原因,我家搬到这里时,我已经上小学四年级。而这里农民家的孩子普遍上学较晚,和我同年级的孩子年龄一般都十二、三岁,有的孩子的年龄甚至达到十四、五岁。由于年龄比我大,而且他们普遍从小就帮助家长在田里劳动,所以身材比我高大而且壮实。他们的皮肤一般黑黝黝的,脸上总是带着朴实的笑容。

这个乡村属于沿淮平原上比较闭塞的地方,很少有外来人口。我家搬来的时候,距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住着几名从上海来的上山下乡知青,还有一个只有到夏末才会有人居住的烟叶收购点。当承载着我家全部家当的“架子车”(注:一种简单的人力车)到学校的时候,几乎全村人都来围观。可能他们听说我家不仅是从小镇搬来,还曾经住在遥远的城里——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方。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替我家搬家的学校教师将家里不多的几件家俱摆放进房间,还对我家有那么多书籍发出感慨,更对我家的一部台式收音机充满了好奇,只因为他们平常只能听到有线广播(俗称“大喇叭”),见过的收音机也只是砖头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还没有人见过比半导体大许多的台式收音机。他们还对我父亲戴的手表充满了好奇,纷纷凑到跟前一睹为快。可能是他们觉得我父母非常和善的缘故,我家搬来没几天,这些村民就纷纷过来走访,有的人还带着自留地里栽种的蔬菜和水果。更多的人会在晚饭后过来,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谢绝进到家里去,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怕身上的尘土弄脏了屋子。他们来访的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想听收音机。由于他们不愿到房子里,每每这个时候,我父亲就会把收音机搬到屋门口,放在一张椅子上,把音量尽可能开大,以便让坐在门外远远近近的村民都能听得到。我父亲喜欢听“新闻联播”,但这些村民不喜欢。他们喜欢听戏,黄梅戏和泗州戏。为了满足这些村民的心愿,几乎每一次我父亲都会反复选台,直到所有能选到的台都筛过一遍,在确认了没有这方面的节目后,他们方才告辞回家睡觉。当时住在不远处上海知青点上的知青剩下的已经不多,他们以前下工回到知青点之后,通常将门一关,一般不和当地百姓来往。我家搬来之后,这些知青不约而同造访我家。可能他们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很快就和我父母成了朋友,他们向我父母诉说他们的不幸和痛苦,也讲述他们的家事和个人的私事。

我来到这个乡村是高兴的。因为我还没有真正在乡村生活过,对乡村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特别是那些比我年龄大的小伙伴们的口中有数不清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乡村见闻和趣事。这一切都是我在“小人书”中和书本上读不到的。他们口中的“鬼”故事既让我充满好奇又让我恐惧不已,曾经在一段时间,每每到了晚上,我一个人总不敢独自留在家里,或者去到村子里找别的孩子玩耍。那时候的我是相信有“鬼”的,因为我确实看见过“鬼火”(实际上是磷火)。我上初中以后才知道“鬼火”并不是“鬼”点的火。

乡村里的孩子都很聪明,学习也非常刻苦,只是由于课余时间大多被家里的农活占用了,很少有时间温习功课,加上学校师资力量十分薄弱,所以,他们学习的成绩受到很大影响。我母亲来了之后,加强了教学工作,几个班级同学的成绩都进步很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母亲在当地被尊称为“先生”。

假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特别是暑假,可以和小伙伴们去钓鱼、游泳,四处去赶场看露天电影。去田野里四处闲逛时,经常可以看见野兔,我们还捉了许多只野兔,带回家后放在笼子中饲养。可惜这些在田野中生活习惯的野兔根本不适应笼中的生活,一般几天时间就会死去。后来,我们就不再捉小野兔,而是看见它们后就撵着他们在田野中乱跑,这样的情景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记得。更有趣的是在田里挖田鼠洞。这些田鼠可能是偷吃粮食的缘故一般都体形肥硕,它们在田地里挖洞,把偷来的粮食运进洞里以供小田鼠吃或越冬享用。田鼠洞非常复杂,只有有经验的人才能分清哪些是真正的主洞和副洞,这样才能够抓住田鼠。我的同学中就有这样的能手。他们在发现一个洞口之后很快就能够辨清主洞和副洞。堵上副洞,然后在主洞口点燃一些秸秆,待大量的烟进入洞里后,就在另外一个洞口等着,不大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许多只田鼠从洞口跑出来,然后在田野中四散奔逃,小伙伴们在后面穷追猛打,直到把那些逃跑的鼠辈们消灭干净才凯旋而归。如果带上工具还可以掘开这些鼠洞,找到它们的“粮仓”。“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有些乡村百姓会专门掘鼠洞找这些“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对于当时并不富裕的村民来说,也是难得的“意外之财”。

我也和小伙伴们在夏天的时候去拾麦穗和挖“半夏”(一种中药材),秋天的时候去田里拾红薯,再削成薯干,晒干后卖给粮站。有时候,一个假期的收获少则几元钱多则十几元钱,这对于那个时代的孩子来说是一笔巨资。

这些小伙伴对乡村里的一切都如数家珍,但对于乡村外的世界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于是,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外面世界告诉他们。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非常安静地围拢在我的身边听我讲外面的世界。听完之后,还要向我问这问那,他们的问题有许多我根本回答不上来,我只能回去问父母,然后再把正确的答案告诉他们。他们知道后再回去告诉他们的父母或者其他的小伙伴。渐渐地,我也成了他们崇拜的对象,只要一有空,他们就会央求我讲更多的外面的事情给他们听,只可惜由于我知道的并不多,面对他们的央求我只能东拉西扯。后来,我干脆把我的小人书借给他们看,他们如获至宝,总是抓紧时间很快阅读完毕,然后再找我换借其他的图书。

我和同年级的名叫崔海波、崔海光、年秀芝的同学非常要好,经常一起温习功课,也一起出去玩,甚至到处赶场看露天电影。我所知道的许多乡村里的事情都是他们告诉我,我也把我知道的乡村外的世界告诉他们。我们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朋友。

他们和他们的父辈一样,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这个乡村里,除了到过小镇和那个比小镇大一点的镇子赶集外,没有到过其他的地方。其实在这个村子正东三、四公里外的地方就是纵观南北的京沪铁路。天气晴好的日子,可以辨认出是货车还是客车,也能听到火车的鸣叫声。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到过铁道旁边近距离看过火车。有一次,他们看着远处的火车问我:“这些火车躺着都能跑这么快,如果站起来是不是能跑得更快?”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无法回答,看到他们失望的表情,我鼓足勇气拉住他们的手大声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带你们坐火车到北京去玩。”他们可能被我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听完后都认真地点着头。我也在心里发誓,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带着他们坐火车到北京。

一九七六年春,我家搬离这个叫湖东的村子回到小镇。我的这几个同学也和我一起到小镇北头的中学读初中,我们延续着友谊,我也牢记着我的承诺。

一九七九年,我家搬离小镇,而我的几个好朋友则由于家庭的原因全部回家乡务农。起初,我们还保持着通信联系,随着我家越搬越远,加上这些同学可能也觉得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可以告诉我,信件越来越少,以至于终于失去了联系。

我则从家搬离小镇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回过那个乡村。

二OO七年春,我专门开车前往这个我无数次梦牵的乡村。一切都变了,我家曾经居住的房子早已荒废,学校四周曾经在夏季蛙声如潮的河塘变成了臭水沟,里面泛着难闻的气味。那个我和小伙伴们曾经在夏天游泳的荷塘正被填埋。曾经人口繁盛的村子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一些老人看到我这个远方来客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当他们听到我说出我父母的名字时,他们依然能够记得在他们这里工作过的“先生”。我向他们打听那几个同学的情况,他们大都只知道村子里人的“小名”,对于“大名”(学名)则对不上号。只是告诉我,村子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外出打工去了,有的则早已搬离了村子。

听到这一切,我呆呆地站在即将消失的荷塘边,向着村子的方向望去,村子里静悄悄的,好像睡熟了一样。

“我曾经的小伙伴们,你们在哪里?”我从心中默念着那些熟悉的名字,“你们还能记得我当初承诺吗?”

我向着空荡荡的村子凝望着,内心充满了愧疚。我是一个失诺的人,我一直没有信守我的诺言。今天我来了,我要兑现我儿时的承诺,可是,你们在哪里?

一阵轻风吹来,凉凉的,带着麦苗的清香。天空是湛蓝的,偶而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空中飞过。

这个我曾经生活过的乡村正在远去,在我的视野中越来越远。这是一个正在死去的乡村,因为我的同学们离开了,我曾经的小伙伴们走了。还有,那个曾经在我少年的印象中无比美好的乡村消失了。

想到这一切,我的眼睛开始模糊,终于,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乡村的土地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当我擦干泪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村子方向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河边柳

文/谢晓衡

他俩一块长大,一块上学,一块……

那年春天,也是这样的夕阳,在小河垂柳下,他俩悄悄相爱了。小河静静流,流着她的微笑,他的甜蜜。

不久,父母把她嫁出了山。她与他泪眼盈盈,相对无语。那天,一阵鞭炮声中,她怏怏坐进了接亲的一辆货车。车在山间土路上扬起一阵黄尘,载着她离开了村子。

他捏着她送的一方白手绢,在那棵垂柳下闷坐了三天。

后来他上了大学,再后来上了前线,如今是家乡一名教师。他仍忘不了那河、那树,常独自坐在他俩坐过的石头上,凝视天边的夕阳。

忽然有一天,她牵着一个孩子回娘家来了。有人说:她的丈夫甩下了她们母子,伴上了一个富裕人家的女子。

他俩又在垂柳下相见了。她万分悔恨地哭泣,小河也跟着她呜咽。他掏出那从未用过的白手绢,帮她拭去了腮边的泪水,用仅存的一支胳膊拥抱她,紧紧的、紧紧的……

秋祭

文/刘海玲

哀怨的箫声里,秋,已和风远行。

看着这渐飘零的白云,清冷的河水,萧条的树林,秋,你去了哪里?当呼啸的北风吹起我温顺的长发,是否也要把我沉醉的秋梦唤醒。

一望无际的旷野天寒,我苦苦寻觅。秋,你确已离我远去,不留下一丝你五彩斑斓的气息。

徘徊在水天相应的河边,捡起一片尚留有脉络的枯叶,轻吻着。这里,是否留有远去的你?

那林下的枯草,翻飞的野鸭,相依偎的雀鸟,是否也要把凄美苍凉的秋色忘记?

思念,被微恙的涟漪层层远去,无边无际。独我仍坐在河边,泪如汩汩的寒水。

拿起五彩的画笔,一笔一笔用心灵的记忆去描绘你的华彩,你的多情,你的妩媚,你夺人心魄的美丽。把那个感伤的无法自拔的我一起刻在这幅缠绵悱恻的秋景里,脉脉的看着落叶在身边飘飞,不忍离去。

河边人家

文/桑干河

沿着河岸往下走,草越来越丰茂。从起初的刚没过脚脖子,直到郁郁葱葱的漫上小腿,青莹的绿盈满人的眼,朝起的阳光照在河面上,亮闪闪地泛着一波儿一波儿的粼光。

转过一个弯,河水放缓了脚步,水面开阔了许多。三五只、七八只、十来只鸭子挤出青蒲的绿帐,打着旋儿,相互招呼着,悠悠然地飘在河面上,感受着水的柔情。怪不得苏轼要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呢!

几间青砖红瓦的小屋掩映在浓绿的树荫里,半熟的杏子探头探脑地露出半青半黄的脸,杨树枝扎的篱笆把小院围的像半个月亮。一只母鸡“咯咯咯”地扑腾着飞上篱笆,一群鸡仔追逐着一只衔着青虫的小鸡仔,跑过树荫下的小方桌,一片绒绒的鸡毛飘飘悠悠地落进了茶碗里,靠着木椅看书的男人没有丝毫觉察。

一条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从河边一直延伸到篱笆墙外,女人端着一盆刚洗过的衣服,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院。几只小羊羔从栅栏下钻出来,“咩咩”地围着女人的裤脚转。女人吟吟地笑着说:“哎哟哟!别着急,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等一下啊!”边安慰着小羊们,边麻利地把一件件衣服晾了开来,小院刹那间又多了些迎风舞动的花花绿绿。

女人刚把一盆煮熟的黑豆放到地上,小羊们便迫不及待地拥上来。远远的篱笆下的鸡仔们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飞一般的奔跑过来,不失时机地插在小羊们的缝隙中抢豆吃。树荫下,黑狗茫然地望了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头重又埋到臂弯下,继续打盹。

男人从书后面脉脉地看着忙碌着的女人。自从多年前摔伤了腰,家里家外,所有的粗活重活都是女人一个人扛着,他能做的事很少。镇小学的民办教师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看着孩子们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一个个茁壮成长着,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

一串稚嫩的歌声从河对岸飘过来,伴着“哗哗”的流水声,飘过小河,飘过篱笆,飘进男人和女人的耳中。女人眼神儿柔柔的望着河对岸,男人也伸着脖子望。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大捆猪草,小心翼翼的踩着河中的搭石,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女人一阵紧张,不由得握紧了男人的手,男人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四目相对,会意的一笑。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小家伙放下猪草,“瞧!我摸的小鲫鱼。”手里高高的举着串满柳枝的小鲫鱼,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女人怜爱地用手捊去小脸上的汗珠,男人欣慰地看着粘在一起的母子俩,只是“呵呵”地笑。唉!这小小男子汉,居然也能打回猪草了。

阳光热辣辣地炙烤着,西红柿红的胜火,黄的如金,闪着灼目的光泽;黄瓜嫩绿的似乎要浸出水来,豆角一簇簇一簇簇拥挤得可爱,一畦畦的油麦菜长势正旺,油菜也不甘示弱,尽力地伸展着。鸡仔们左刨刨,右啄啄,在菜畦间忽隐忽现;小羊们跪卧在篱笆下,喇叭花开得正艳,爬满了篱笆,一只羊羔情不自禁的嗅闻着一朵喇叭花。清凉凉的树荫下,小方桌上摆着凉拌了的黄瓜,渗着白糖的西红柿,炒豆角,西红柿炒鸡蛋,油炸小鲫鱼,卤鸭蛋。菜全是女人自己种,自己采,自己烹调。吃不完的菜蔬,女人能晒的晒干,做酱菜,能泡的做泡菜。一年四季,全家人都是吃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菜,女人的脸上溢着满足的笑。

小家伙夹了一片西红柿送到女人碗里,男人停下筷头,盯着看,小家伙又夹了一段黄瓜送到男人碗里,男人看着女人笑个不停。小家伙这次夹了一条豆角,送到自己嘴里:“这是姐爱吃的,我替姐吃了。”是啊!上大学的女儿放了假才能回来。女儿上大学前,家里地里的活儿,样样能干,是女人的好帮手呀!如今,女儿远在千里之外读书,儿子虽小,却也能够帮着女人干活了。

太阳热烈地奔放了一天,终于累了,脸色黄黄的靠着西边的山慢慢地往下滑,恋恋不舍地挥洒着最后的余晖。

鸭子们摇着肥嘟嘟的屁股进了窝,鸡们上了架,还“叽叽叽”地嘀咕个没完,大羊,小羊归了圈,猪早就打起了呼噜,黑狗却双目炯炯有神,在院里院外来回踱着。

南瓜稀饭的香味儿从小屋里溢了出来,院儿里女人也安顿好了。女人摆上碗筷,男人刚好辅导完儿子最后一道题。香甜的南瓜饭,白嫩嫩的水萝卜拌着绿莹莹的油麦菜,虽然简单但却可口。

女人边吃边和男人商量着,等秋收过后,那俩只母羊下了羔不卖了,自己养到过年,收入还能多一些。男人也知道,自从女儿考上大学以后,女人就盘算着怎样能够多增加一点收入,让女儿顺顺利利地完成学业,还有儿子以后也要上大学。

男人只是担心女人的身体吃不消,女人却信心满满,她说心中有希望,日子就有奔头,精气神儿就永远十足。

夜深了,汩汩的水声合着此起彼伏的蛙声奏着夜的乐曲,这是夜的摇篮曲,摇进了河边人家甜甜的梦里。

构座河边草屋

文/十年一剑擎

心中一直有一座草屋,就构建在一座远离尘嚣的山林间,就依傍在一条清澈的溪流畔。

那片山林不大,也许就是崇山峻岭的一隅,一条山径蜿蜒到幽静,片片竹林摇曳着婆娑;那片山林很纯净,露珠映照着翠绿,山溪淙淙着鸟鸣,清风带着雾岚的气息。

那条山溪不宽,溪流在草堂前开阔,山水在悠远处聚潭,涧流在上游处跃岩,游鱼小巧的可爱,纤虾在石罅中穿梭,粼粼的水波轻揉着细沙。

那座小屋不高,堵堵木墙,扇扇木窗,覆顶的茅草节节棱棱,早已经被风吹日晒的枯腐,原本的暗红早已风化成灰淡,斗笠蓑衣静静地点缀,显露着永远不会褪色的日月。

小屋一定掩映在竹林丛中,远处一定是一带郁郁葱葱的松林,近旁的岩石一定纯净的如同磨洗,石丛一定让溪流缠绕。

也许是在热带雨林,可是,我不喜欢热带雨林的湿热郁闷,那些翠绿浓酽的似乎要冲爆枝叶的重托,那些丛林密密浓浓,让山岚似乎浊重了许多。还是,温带的山林吧,翠绿来得清新,丛林稀稀落落,岩石遮遮掩掩,小径清清楚楚,空气在树丛穿梭,山风能够在水面疾徐,四季的色彩分明而亮丽。

不要太精致、精巧的小屋,不要西化的那种小巧别致的,就传统化,就中国化,就环保化。

最好带点挑花源的灵气、鲜气、秀气,修竹掩映,桃花夹岸数,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甚至来点鸡犬相闻。对,就来点鸡犬相闻!要不,浪费了这美艳的风景。

最好带点陶渊明园田的意境,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要不,太空旷、太寥落、太凄清、太孤绝了,让自己的心会湮没,让生活会褪色。

我心中的小屋呀,我正用我的心灵一点构建着!每天,我想休息的片刻,我就会恍然驾临,独享我自己的世界。

故乡的洛峪河

文/吴成杰

故乡的大河陪伴我度过了快乐时光,满载着许多梦想。无论走到哪里,我对故乡的大河的思念仍然无法释怀。

家离县城七十里,车沿着蜿蜒的公路向前行驶着,离村不远时,车拐过一道大弯,突然间视野开阔了。天空蔚蓝,树格外的绿,野花开得特别鲜艳,水清亮,哗哗的河水一如既往奔腾着。伴随着阵阵悦耳的鸟鸣。一群喜鹊从远处飞来叽叽喳喳地落在河边。河边洗衣的女人说着笑着,羊群悠闲地嚼着青草,老牛缓慢地迈着步子摇动着尾巴驱赶着苍蝇,牛犊子在小路上卷起阵阵灰尘哞哞地叫着。杨柳青青,婀娜多姿,这条河叫洛峪河。

太阳红艳艳,碧绿透明的河水环绕着村子,从山脚下静静地流过。高大的白杨映在水里,浓浓的绿荫覆盖着河面。垂柳枝头缀满沉甸甸的花絮轻轻地拂过水面。风吹粼粼的波光冲刷着长满苔藓的大石板,摇晃着没在水澡的小草。温暖透蓝的晴空,一团团雪白的云朵飘移着。云影垂落在河滩上,在草地翻滚着,轻轻地划过水面,消失在河岸。忽聚忽离的燕群钻进云层,再次飞出紧紧地贴着水面飞向河岸茂密的树林里,风在小路上荡漾,扬起的灰尘的落在庄稼地,迎风吹着脸颊凉嗖嗖的,庄稼地沙沙声传到河边,一只灰色的野兔竖着尖尖的耳朵锐利的眼睛警惕巡视着周围,猛得跳上一条土坎迅速地钻进庄稼地。天空晴朗,气候温暖。蔚蓝色天空挂着一轮太阳,温暖的阳光洒遍大地。闪烁的河面小鱼游来游去,色彩绚丽的鹅卵石在清澈的河水中熠熠生辉。

从老屋到大河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要穿过一片碧绿的庄稼地。河滩上长着没膝深的蒿草,有着一条人畜践踏过的小路直通河边。炎热干旱的季节,河水小了,往昔水流湍急的地方成了河滩,野草散发着醉人气息混合庄稼成熟的甜蜜味道。从老屋一路小跑来到河边,衣服还没脱就迫不急待地一头扎进清凉的河水中,在河里玩累了,便躺在河滩上,仰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眺望着起伏的山岗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在树林上空盘旋,穿过山谷,舔着山崖,袅袅炊烟与白云融为一体。倾听着牛羊嚼动野草声音,耳畔萦绕着深沉的河水声,许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会在夏季来河里游泳,对这条大河更是无限的眷恋。

遥盼河边新柳吐青丝

文/刘喜臣

春天的脚步刚跨过冬天的门槛,天气就柔和起来,风也跟着绵软了,吹在脸上柔柔的,像春天哈出的湿气。柳树是春天的信使,随着气温的上升开启了生命的征程,身体不再像冬天那样僵硬,婀娜多姿,任凭风的摆弄,显得轻松自在。叶芽儿赞足了劲,等待春雨的刷新。只要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儿,树枝就会绿出一头秀发。

老家门前有一道深深的沟,是几座大山凹陷的旋涡,山沟里有一汪长长的溪水。人的情感很是微妙,仿佛没有树就没有了依靠,人到哪里都喜欢种几棵柳树,或是标记生活,或是记录奋斗的历程。那些柳树因得了溪水的润泽,受到人们的恩宠而枝繁叶茂,总显得比山坡上的树年轻许多,仿佛枝条里能挤出汁液来。长长的枝条像细细的发丝,抑或少女的发辫,孩子们便寻思着用它做柳笛,吹响春天的号角。

春节刚过,气温便迅速回升了,那些天寒地冻的日子倏忽间消失了,整个山沟里的冰川也开始融化了,一汪溪水清澈透亮地流在地面上,柔软而修长的身段像一匹明滑的绸缎,蜿蜒着向东流去,直抵大江大河,让静默的日子跳跃出生命的韵律来。我们再不用每天沿着山谷砸冰窟窿找水了。牛羊望着清冽的水,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撒着欢子,踏出一路尘土,奔到河边,一头扎进水里喝个够。记得大冬天,我们到山沟里驮水,平整的冰面铺满河道。要找到水,就要伏在冰面上听水流的声音。然后用镐在厚厚的冰面上凿出一个窟窿,用瓢舀水,装满铁桶。等驮回家里,桶里已经是半桶冰半桶水了。寒风凛冽的天气,一会儿又冻住了冰窟窿。别的驮水人来了,又要重新凿冰找水。仿佛水就是一个精灵,稍不留神它就溜走了。因此,过春节时,家家都要祭拜水神,以求让水源丰沛,惠及百姓。

俗话说,五九六九河边看柳。柳树的枝条发绿了,人们就开始了春耕的准备活动,做着来年的打算。祖母把蒜、菜豆、葵花等种子一一拿出来,经过精心挑选,然后再晾晒一番,等待种植的时令下种。我和弟弟总要趁祖母不注意,偷几粒葵花籽,悄悄地收藏起来,准备打扮自己的小园子。祖父便背着小背篓,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剪刀,到河边剪下柳树枝,用来编制笸箩、背篓。那时候,祖父已经七十多岁,上不了树,就带着我和弟弟上树去剪嫩枝。我们兴冲冲地跟着祖父,像两只快活的羔羊,蹦跳着到山沟里去。来到柳树跟前,祖父先看看哪些树能剪,哪些树不需要剪。我和弟弟先溜一会儿冰,吃几根“冰棍”,只等祖父说声“上树”,我俩便迅速跑到树底下,脱掉鞋子,光着脚丫,猴子似的窜上树去。谁先上去,总要卖弄一阵子。祖父怕我俩在树上瞎折腾,时时提醒我们,教我们剪枝时,防止弄破树皮,要在每一棵树上均匀取舍枝条,尽量让树好看一些。

祖父把剪下的树枝再做修剪,去掉旁逸斜枝,放入溪水里浸泡一下,那些枝条吸足了水分,更加柔滑靓丽了,像着了油彩,任凭怎么扭曲,它也不会折断。祖父稍微一晾晒,就开始编制,他先拿几根粗一点儿的枝条做主轴,竖着交叉成八卦形状,再用细长的枝条横着编,枝条温顺地在他的手里跳跃着,祖父的动作非常娴熟,像在穿针走线,不一会儿就编出了形状。我和弟弟玩得没趣了,便跟着祖父学,可无论怎么用心,编出的东西就是不如祖父漂亮。祖父笑着说,这是个精细活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并不那么容易,需要手劲匀称,不能时松时紧,也不能性急,否则不会编出好东西来。但我俩总是静不下心来,编着编着就失去了信心,往往半途而废。祖父一脸严肃说,不能浪费树枝,树长一年不容易,这么好的枝条,怎么能让你们给糟蹋了。看着他编出篓子、笸箩、篮子等各种用具,我们不停地赞叹祖父手艺好,并给自己选择一件带回家。村里人见了,都很喜欢,自己也收集一些树枝给祖父,让祖父也为他们编一些篓筐之类的东西,祖父欣然答应。祖父的手上经常磨出血泡,但他仿佛没有一点儿感觉似的,继续编,直到一件作品编制完毕,他才长出一口气,回过头来再修剪一番。他说编东西需要忍耐,也需要一气呵成,不要编编停停、停停编编,停下来再编,手劲就不一样了。后来我发现,祖父的手严重变了形。祖父说,这都是编这些东西编的。从我记事起,祖父就是一个编织手,苇席、竹篾、篓筐样样都会,而且编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受看。见祖父编得好,村子里许多人也跟着祖父学习编制,祖父也认真地教他们。不少人学会了,编了很多东西,多出来的还拿到集市上去卖。祖父却从来没有卖过,他也教父亲学习编制,说只要手艺传出去了,以后就不用花钱买别人的。

自从祖父去世后,再也没人让我们每年爬上树去剪树枝了。人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也没有人愿意再用柳枝编出的那些东西。那些老物件越来越少了,像一件件古董陈设在老家的土屋里。那些柳树越来越茂盛了,枝干越来越粗壮了,溪水也越来越清澈了。记得一次端午节,按照习俗,门上要插柳枝。我和弟弟来到柳树下,准备上树折几根树枝,可是怎么也爬不上树了,只能相视而笑。恍然间,觉得那些日子已经很遥远了。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山沟里的人一拨拨都走了,要么举家移民搬迁,要么打工进城,留下更清静的环境,盛放童年的渺渺余音。每年春天,那些柳树、杏树争奇斗艳,将剩下几户人家的房屋包装得花红柳绿。人们将乡村称作一方净土,那些人家堪称“世外桃家”,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让城市人向往。如今,春天的脚步已经涉足大自然了,溪水又叮咚作响了,掬起一捧,水花像音符一样溅落出最为清纯的声音,咽下一口,那甘甜像儿时的水果糖一样陶醉了心田。那些新柳吐出青丝,含着风的柔情,告诉人们,春天来了。它鲜活了古诗的意境,让那些怀乡的游子又一次钟情起家乡的风物来。

榕树的发现

文/尚延佑

春天来了,到处充满了生机。小河里清澈的水缓缓地流着,河边长满青草,树迎着风儿不停地摇动,各种鲜花色彩各异,蜻蜓在草上飞起又停下。鸟儿在不停地歌唱,春天真美啊!

我来河边,眼前的一切真让我陶醉啊,我高兴地跑来跑去,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我来到了一棵小榕树旁蹲了下来,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榕树发芽了。有的小芽刚刚顶破厚厚的树皮露出细小的芽尖,不得不让我惊叹,稚嫩的榕树芽力量真大啊;有的已经发出了浅褐色的小叶子,在太阳照射下油亮油亮的;有的叶子长大了,它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成了嫩绿色,啊,原来我们在夏天看到的深绿色的榕树是这么变来的。

大自然真神奇啊,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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