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冷云鸢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离开了三年,好像什么都变了。
曾经只对她一个人温柔的小叔,好像忽然变得跟她异常疏远。
听医院的护士说,他经常跟于渺一起去参加跳伞、攀岩、滑雪这些极限运动。
可在她记忆里,萧庭宴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还喜欢这些。
冷云鸢有心脏病,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护着的瓷娃娃,根本不会去碰这些运动。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走进过萧庭宴的世界。
所以,这就是小叔不喜欢她的原因吗?
傍晚,萧庭宴再次出现在宁家。
房间里,看着她刚吃完的药,萧庭宴微微蹙眉:“你妈妈说你不好好吃饭,为什么?”
“吃不下去。”
看着小姑娘圆润的头顶,萧庭宴的声音软了下去:“安然,别闹小孩子脾气,不吃饭怎么行?”
听到他温柔的语气,冷云鸢忍不住鼻子一酸:“小叔,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喜欢跳伞?”
萧庭宴一僵,“这是大人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可是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第一次感受到少女的倔强,萧庭宴蹙眉,“你知道了又怎样?”
冷云鸢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是啊,知道又怎样?她能陪小叔去玩这些运动吗?
一股自弃感涌上心头,直到萧庭宴离开,冷云鸢仍失神的坐在房间里。
“是不是只要我努力,我就能走进你的世界……”
周末,趁着父母都有事在公司加班,冷云鸢一个人来到了攀岩场。
这是一处以自然岩壁为特色的攀岩场,看着高耸的悬崖,冷云鸢心中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萧庭宴,她强行把那股害怕压下。
这些年的治疗,让她的病已经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虽然医生多次嘱咐过尽量不要剧烈运动,但她还是想来体验一下小叔喜欢的东西。
攀岩比起跳伞、滑雪来说,已经算是相对温和的了。
她想要走进萧庭宴的世界,宁可冒着危险,也想向他证明自己的心。
但冷云鸢刚系上安全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冷云鸢!”
萧庭宴大步走到她身边,看见她居然打算攀岩,脸色冰冷:“你疯了吗?来这干什么!”
冷云鸢刚想说话,于渺忽然笑靥嫣然的从后面跟了上来。
“安然,你也在这儿呀?”
今天是周末,他居然,又和她待在了一起。
冷云鸢低着头,强行忍住眼角的酸涩,“医生说过只要我小心一点,不会有大碍的。”
“那也不行。”萧庭宴语气强硬,“赶快给我下来!”
她仍是不动,一副要坚持到底的样子。
于渺看到这个场景,连忙打圆场道:“好了,知凛,别对小姑娘这么凶啊,安然的身体她自己肯定最清楚,就让她试试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素来愿意听于渺的话,听她这么说,他竟然没有再劝下去。
于渺露出一抹笑,也将安全绳套上,对冷云鸢说:“安然,我们来比比?”
萧庭宴没再说话,只是漆黑的眸深沉无比。
论攀岩,她自然不可能是于渺的对手,不一会儿,于渺就甩了她大半。
冷云鸢在半空中气喘吁吁的停下,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下意识觉得有些恐高。
她刚想继续爬,却又听见“嘎吱”的声音。
还没等反应过来,上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抬头望去,竟然上面的安全绳松了,两个人即将都要往下坠去。
“啊!”
从高处摔下的失重感,让冷云鸢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出来,她下意识叫着小叔的名字。
地面上,萧庭宴看着那两道摇摇欲坠的身影,瞳孔亦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