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的咖啡,今天我多加了一点糖,你尝尝。”
陆河对入口的东西向来严苛,他喝咖啡嗜苦,可对苏筱的擅作主张,却没有任何意见。
甚至轻啜了一口,温声道:“不错。”
时鸢再也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而陆河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挽留,眼神讳莫如深。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时鸢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拼命往前跑着,等快到的时候,濛濛细雨已经变成瓢泼大雨。
可站在门口,她却看到家门紧闭,而自己的行李都被扔了出来。
她立马跑过去敲门,“爸,妈!”
可无论她巧了多久,直到浑身湿透,门也始终没开。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时母市侩的声音。
“还不赶紧滚回陆家,你要是敢和陆河离婚,这个家也就别回来了!”
那一刻,她只觉地裂天崩!
她身子缓缓下蹲,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曾经,她以为时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不是。
后来,她以为陆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也不是。
原来,她从来都是没有家的。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陆河才开车过来,强硬的将她抱了起来,带到车上,带她回家。
陆家别墅,时鸢脸上满是湿痕,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陆河蹲在她面前,拿着柔软的干浴巾为她擦拭,为她一遍遍擦头发,擦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时鸢的眼眶慢慢凝起水雾,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从前的陆河。
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还像从前一样关心她爱她,另一个,却对她冷淡疏远,甚至找了一个跟她相像的女人留在身边。
她心底再次升起一阵凄凉,任由一滴泪滑过眼角。
“陆河,你不想离婚是吗?”她忽然哑声问。
他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也看向她:“是。”
氛围沉寂良久,最终,时鸢像是终于认了命。
也终于明白,这场婚姻,掌握主权的从始到终都是他,能够说停的也只有他。
哪怕他明明已经有了别人,只要不同意离婚,她就永远走不了。
时鸢空洞的开口:“我知道了。”
这天之后,时鸢不再提起离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
只是她的精神越来越差,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和陆河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这么持续了几天后,一天中午,她喝了口阿姨吨的鸡汤,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的不行,保姆连忙给她递来垃圾桶。
看着时鸢惨白的神色,保姆迟疑着开口:“夫人,你的反应有点像孕吐,是不是……”
时鸢一滞,因为这几年都没能怀上孕,所以她一直没往怀孕这方面想。
但算起来,这个月的生理期确实也推迟了。
下午,时鸢就一个人去了医院检查。
在医院大厅,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陆河和苏筱。
“你怎么来了?”陆河看向她。
时鸢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发抖,“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苏筱看到时鸢惨白的面色,笑着解释:“陆太太您别误会,是我上班的时候觉得头晕,陆总关心员工,才陪我来检查身体的。”
看着面前的画面,时鸢只觉得心头发涩。
她一个人来检查自己是否怀孕,而她的丈夫,却在关心着别的女人的身体。
时鸢深呼了一口气,压下那股涩意:“我肠胃不舒服,来检查一下。”
苏筱站在陆河身后得意一笑,又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衣袖:“陆总,我的号到了,我们走吧。”
他看了时鸢一眼,最终还是跟苏筱离开了。
时鸢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妇产科走去。
几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到报告上明晃晃写着【怀孕4周】。
期待已久的孩子真的来了,可时鸢却觉得拿在手上的怀孕报告如此烫手。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她和陆河的婚姻已经走到这种地步,这个孩子,还要留下吗?
她怔了许久,最后缓缓伸手抚上小腹,明明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时鸢的心却又好像一下子就软了。
“时鸢?”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抬眸望去,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易川,是她高中时的学长,正好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学长。”
易川走过来,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时鸢站起来:“我怀孕了,来做检查,准备去拿药了。”
易川一愣,看见她手上果然拿着怀孕报告,接着又看到时鸢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身为医生的责任感让他拉住了时鸢。
“怎么一个人过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陪你一起去拿药吧。”
时鸢点头,两人一起走,走廊上突然有两个护士推着担架急速跑过,易川忙拉了一把时鸢,怕她被担架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