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封自觉让步:“里面那个。”
三人对视一眼,这屋里哪个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一目了然。
为首的白大褂男人对照着手机里的信息看了眼,好心的解释:“给我们打电话的正是梁先生。”
“梁先生!?”
池听荷不敢置信的抬头,梁封此刻正冷冷的看着她,无情的眸子里,尽是不近人情的冷色。
池听荷就算再傻,此刻也全明白了,以梁封的手段,只要他想,谁都能是精神病,所以,他这是在为池念夏报仇!?他爱上池念夏了?
不!不可以,她才不要去精神病院!她才不要!
“梁封!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梁封闻声,默然扯出了一抹冷笑:“为什么不能?池听荷,听说过报应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话落,他打了个响指,三名白大褂人员立马上前将人架了出去。
苏小小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所以,在车上他和他助理打电话说要叫精神病院的人来,是因为这个?
梁封的视线落到苏小小怀中的骨灰盒上:“能把,她给我吗?”
男人的嗓音,少见的小心翼翼,竟然是在询问,苏小小却只觉得讽刺:“抱歉!我想念夏不会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话落,抱着骨灰盒头也不回。
梁封痛苦的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不住的浮现池念夏那张脸,她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在床上疼的红了眼,怯生生看着他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别走的样子……
她像池听荷吗?
其实,一点儿也不像。
……
这天,梁封驱车来到池念夏的屋子,在里头待到了半夜,他也不开灯,就那么待着,这里,是有池念夏气息最多的地方。
他在她家里翻出了好多和他有关的东西,偷拍他的照片、曾经想送没能送出手的礼物、还有他送她的那些首饰。
池念夏好像特别的傻,傻到什么都藏在心里,他认识她五年,从来不知道她的日子过的这样糟糕。
时针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池父给他打了通电话,开口就是询问池听荷,问他能不能放了她,池父的话里没有半句对池念夏的关心,讽刺的是,梁封接这通电话时,正看着手里,池念夏小时候对家庭幻想的日记。
她一直想有个家,可是哪个家都不要她,池念夏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梁封恍惚间想起了几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池家已经认回了池念夏,可池家总说池念夏这不好那不好,哪哪都比不上池听荷。
当时也是半夜,池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池念夏拉着池听荷吵了一架,害的池听荷出了车祸,那天,池父也是如此,跟他卖了好久的惨。
他听信了池家人的一面之词,也觉得是池念夏错了,抓着她去给池听荷输血,无论她怎么否认不是她的错,他一句都没听。
直到第二天,她晕倒在客厅,他才知道原来那天她也出了车祸,伤的比池听荷重。
可因为池家父母的遮拦,他只当池念夏是故意在博取眼球,想要得到同情,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直到他几天前命助理去重查此事,才知道当时居然是池听荷故意开车撞的池念夏。
现在想想,当时的所作所为太可笑,他梁封,简直错的离谱……
“池念夏,我真的……错了……”
心,疼到痉挛,可电话那头,池父还在端着他一贯爱用的可怜口吻,说着池念夏的不是,让他别对池听荷动手。
梁封听的厌烦,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反手拨给助理,出口的语气冰凉:“最迟明天下午,我要看到池氏倾家荡产的消息。”
欺负池念夏的人,都该给池念夏赔罪。
……
第二天,各大新闻板块的头条被池氏霸了榜,池氏破产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池家父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池父再给梁封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数不尽的疲惫:“梁先生,算我求你,放过我们池家。”
梁封听过,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我放过你们,当初又有谁放过了池念夏呢?”
‘啪嗒’。电话再度被无情的挂断。
梁封理了理衣领之间的领带,副驾驶上,是一束被阳光照耀着的桔梗。
今天,是池念夏下葬的日子,太阳特别的好,梁封特意买了最新鲜的桔梗,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助理的电话打来时,他已经在路上,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却莫名的慌乱:“总裁!您小心,池家的人……”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梁封耳边炸响,紧随其后的,是空白的大脑,和糊住双眼的鲜血。
“总裁!总裁!”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手机还在尽责的传达助理的声音。
梁封的耳边,却只剩一阵嗡鸣,洁白的桔梗滚到眼前,梁封痛苦的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疼痛席卷全身,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梁封……”恍惚间,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
一声又一声,温柔至极,梁封迎着光的方向,艰难的抬头,入眼的,是一身白裙的池念夏。
她干净的好似一尘不染,那只手缓缓朝他伸来:“梁封,我来接你回家。”
“好。”
他松了眉眼,任由鲜血从嘴里溢出,困难万分的吐出两个字。
“回家。”
这次,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