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钱给星星治病了,我刚刚联系了一家自媒体,他们对你曾经被拐卖过的事非常感兴趣,给的报酬很丰厚,你回来直播一下,再讲讲故事。」沈康说。
我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沈康,我现在姓姜,不姓沈。」
沈康大吼,「沈梨!那是你侄子!你侄子!」
我说,「那沈梨呢?沈梨是你妹妹,也是爸妈的女儿。」
沈康沉默了很久。
突然说,「奶奶曾经开过一家艺考培训机构,后来机构被迫关闭,她开始到处旅游。」
「你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关闭那家机构吗?」
……
在姜女士生日这天,我跟姜女士说要出门一趟。
跟沈康碰面的时候,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你也不准把奶奶的事情说出去。」
沈康焦急且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快开始,老板等着了。」
我再次打开了直播。
不同的是,这一次,再去回忆那三年被拐卖时的悲惨日子的时候,我不再被痛苦束缚。
因为,现在,我有很多很多爱。
对我来说,那只是一段过去的岁月,而我在向前走。
我平静地讲着故事。
但是,老板不买账。
谁愿意看正常人讲故事。
没有特点,不能博眼球,没有热度。
他们质问,
「你不是说她的精神不正常吗?我们要的,是展现她的痛苦,她的无助。这样观众才会同情,才会有人送礼物。」
「人物跟最初说好的不符,你这算违约,要赔偿违约金的!」
沈康急得满头大汗,「老板,我没骗你,她之前确实不正常的。你看她之前直播的样子,就是一个精神病啊!」
「我不管她之前怎么样,她现在这正常的样子就是不行,你要么想办法,要么就是违约!」
沈康当然不愿意违约,违约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他赔不起。
于是,他找来了铁链。
他说,「老板,这个绝对管用。被拐那三年她就是被这个锁着的,待会儿我拿这个去锁她,她绝对顶不住。」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我的手脚被铁链锁上。
顿时,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些被铁链锁着,被折磨、被强行凌辱的画面,如大坝决堤般汹涌澎湃的将我淹没。
脑子在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焦距。
「求你……哥,求你,拿掉它。」我用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去央求沈康。
可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忍忍,这样才能赚钱。」
他毅然决然地离开。
铁链锁住我。
我开始狂躁,疯狂地、报复地尖叫。
体内膨胀的情绪一直在叫嚣,我痛苦地挣扎,自杀的念头又在我脑子里死灰复燃。
可是,他们却在鼓掌叫好。
……
我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手腕上又缠上了许久不见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