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火车的时候,我其实是忐忑的,这是我第一次背井离乡换到另一个城市生活。
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不点儿。
我父母早亡,我妈妈在医院病逝的那一晚,她攥着沈瓒的手,插着喉管,说不出话来。
但沈瓒读懂了她的意思,弯腰摸了摸我妈妈的头发。
「阿姨,我会用一生去好好陪伴袅袅的。」
我妈妈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永远地睡了过去。
我眼泪又在往下掉了。
旁边坐的人都可能觉得我神神叨叨,起身离开。
大概是我吸鼻涕的声音太大,对面靠窗抱臂睡觉的男人动了动,搭在脸上的鸭舌帽掉了下来。
小麦色皮肤,五官也挺好看的。
他看我哭成这样怔了两秒。
我带着哭腔:「抱歉啊,即将离异,带一娃,有点儿想发疯。」
他点头,把帽子戴上,也起身走开了。
回来的时候,我面前多了份纸巾跟水。
他袖口半卷,我看到手背延伸到小臂上的纹身。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纹身,但感觉很酷。
我下意识地抓了他袖子一下。
他愣住。
我有点结巴:「这、这个纹身很好看,哪里纹的?」
男人下车前给了我一张名片。
「一枭纹身江艋」。
找到住所稳定下来后,我用存款在云南开了间小客栈,还借了些钱,每天生意能维持生活运转。
也让我有空闲时间带小孩儿。
孩子长得很快,我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怪我。
但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等到了两年之期,我就能再次提出离婚申请。
而这一次,沈瓒也将没有任何办法再用婚姻这个名义来束缚我。
我的身材其实早已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但我仍然不敢露出肚子上的皮肤。
妊娠纹也好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到斑驳的白色痕迹。
我甚至换衣服的时候都不敢照镜子。
沈瓒那句「你肚子上的妊娠纹让我感到害怕」,就像是一句萦绕在我脑子里的魔咒。
我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