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伤感从何而来
张帆
到了秋天
落叶多，落花多
想说的话
也多
说白了
话多，就是寂寞
得不到
又怕失去
藏在心里的心思
无人过问
就变得沉默
就变得越来越孤独
母亲加谷
张帆
母亲把日子，装进蛇皮袋
用布条，紧了又紧
生怕没有系好
漏出生活的贫穷
一路上，西风呜呜地呼
母亲吁吁地喘
我想，不是那几袋谷子重
是岁月太沉
加工厂，并不远
母亲性子急，三步当作两步走
她似乎想把这辈子未走的路
一下子走完
到了加工厂，矮小的母亲
将车上的稻子一袋袋搬下来
不知是母亲背着袋子，还是袋子背着母亲
远远看去，她们一般高
不一会儿，谷加好了
那些褪掉的谷壳
既像她栽秧时滚落的汗珠
又像她挑谷时磨掉的皮
看着白花花的大米
母亲笑了
看着母亲白花花的发
我流泪了
田和路
张帆
田，是稻田
路，是土路
母亲每次去稻田
必须走那条土路
田，高高低低
路，坑坑洼洼
像极了
她坎坎坷坷的一生
春播种，夏锄草
秋割谷，冬砍柴
路，重复地走着
田，重复地种着
就这样
种了一辈子田，走了一辈子路
而田和路
给她的，都是沉重的生活
拖柴草的马车
张帆
风大，雪大
那辆拖柴草的马车
走着，走着
就走不动了
那个赶马车的人，鞭子在空中扬了半天
打车不行，打马又不忍心
他狠狠地
抽了一下他自己
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没用时，他从不打别人，只打他自己
他的一生
被他打得身心疲惫
这个没用的男人
只有用打他自己
来体贴马，关爱别人
除此以外，只有沉默和木讷
每个冬天，母亲和马
总是被他这样打
打得心甘情愿地为他
拖了一车又一车的柴草
雁南飞
张帆
雁在天上飞
人在地上望
不知不觉，雁和人
流成了两行离别的泪
雁往南飞
人向南望
人随雁儿飞
雁盼早日归
雁南飞
心欲碎
一排排雁阵呀
是一行行相思泪
山.夕阳.河流
张帆
因为世事无常
所以大山沉默
因为岁月很重
所以夕阳下山很慢
因为河流怀揣着远方
所以源远流长
秋夜月
张帆
风，把叶子剪得
细细碎碎的，叶子把月光
剪得细细碎碎的
月光把思念剪得
细细碎碎
风一吹，叶子就摇一摇
心，就晃一晃
细细碎碎的思念里
飞出一只只花蝴蝶
纷纷扑打着我铺满白霜的窗
窗内一盏清瘦的青灯儿
托着腮，暗自神伤
夜色太迷茫，心儿太慌张
她不知去哪里找寻那些飞进灯影里
在也没有飞出来的花蝴蝶
于是，借风之手
在窗的玻璃上
偷偷刻画着，细细碎碎的样子
细细碎碎的思念，而细细碎碎的月光
始终不露声色
作者简介：张帆，男，出生于70年代，应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写诗多年，也发表过作品，现就职于湖北省应城市水利和湖泊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