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墙
张帆
用你喜欢的青竹子
从东窗插到西窗
竹子不挑粗的，也不挑细的
要正合你醉翁不在酒的美意
篱笆墙也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刚好让牵牛花，把你缠缠绵绵的小心思
爬进你的心里去
早晨，太阳从东窗升
第一缕霞光，淡淡地
照在你的身上，像带露的茉莉
傍晚，夕阳从西窗落
你坐在篱笆下，一盏菊花茶
把你的小情感，喝的意味深长
正午，一朵花在篱笆上悄悄爬藤
一朵花，在院子的篱笆上
悄悄爬藤
它把院子里的阳光
爬成了正午的静
院子的门
半开半掩
风吹来火吹走的时候
门，总“吱呀” 地叫一声
这时，这朵小花
就会竖起耳朵，默默地偷听
秋天的正午，陪爱人一起晒太阳
好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
陪爱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么多年，一直为生活东奔西跑
闲暇的时刻，很少
爱人一边帮我洗头发，一边抜白头发
突然，停了下来，她说
不能再抜了，再抜，我的头
光光的，像我爷爷的坟头
听着她的絮絮叨叨
我不想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
为了这个家，她也苍老了不少
只是，她不说
我只想对她说，秋天马上过去了
冬天来时，我们把炉火烧旺
茶，慢慢煮，话，以后
细细说
称呼你一声爱人
今夜，月光透进窗口
把你的影子，照得如此清瘦
这么多年来，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儿女
忙完了单位忙家里，岁月的霜
不仅染白了你的发，也苍老了
你早己不在年轻的容颜
今晚，坐在你生病的床前
看着你蜷曲的身子，听着你呻吟似的呼吸
拉着布满茧子的手，喊你一声“爱人”
我不禁泪水满面
与那年一样的秋天
稻子熟了，与那年一样的秋天
熟得金黄一片
你不说，我也知道，家里缺人手
我正准备请假，回家帮你收稻子
听刚从老家来深圳打工的小毛说
“你媳妇早就把十几亩稻子割完了
没打电话跟你说吗”
闻听此言，我心里秋风阵阵
那年秋天，我觉得是你农田里的一株稻子
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你农田里的一株稗子
老屋秋日的正午
院子里，阳光不大
风大
因风而知冷
门口柿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
很不情愿地在飘落
一叶而知秋
屋檐吊着辣椒，廊道挂着高粱
被日子压弯的扁担
横在一口破缸上
奶奶走后，院子里冷冷清清
听不到鸡叫，看不到狗跳
地上，只有秋风扫落叶
孤独的爷爷，抽着烟
靠着墙角，一言不语
像那把生了锈的镰刀
这个秋日的正午，坐在院子的安静里
看着一只只远去的大雁，我忧伤地想起了几个
被我忽略了的亲人
作者简介：张帆，男，出生于70年代，应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写诗多年，也发表过作品，现就职于湖北省应城市水利和湖泊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