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身边的那一片田里啊
不知道你的泥有多肥
不知道你的土有多厚
只知道你的沟沟坎坎
都是生活的磨难
身边的这片田野啊
不知道你的田有多广
不知道你的地有多宽
只知道你弯弯曲曲的田梗
都是日子的艰难
身边的这片田野啊
夏长棉豆秋收粮
冬播小麦春下秧
每一个寒暑
都有农人忙碌的身影
身边的这片田野啊
夏怕汛
秋怕旱
每一个季节
都让乡亲忐忑不安
身边的这片田野啊
永远不知道
你的每一声蛙鸣
你的每一声虫叫
都是我打不开的心结
身边的这片田野啊
永远不明白
你的每一株稻
你的每一棵禾
都是我解不开的乡愁
水稻
水稻不长在田里
还能还在什么地方
只有我知道
长在父亲微驼的背上
长在母亲苍皱的手上
长在乡亲们又是施肥又是打药
天天等日日盼的愿望中
水稻是个孩子
当风吹过的时候
听有的母亲掀开衣衫
低下脖弯下腰
给他喂乳又抚摸
水稻是个感情丰富的植物
里面长满了泪水长满了汗水
甚至还有镰刀割破手指的血水
不信你打开他的内心
一粒粒米全是咸的
都是盐的结晶
稻子扬花
悠悠的清风中
稻子在扬花
一株株稻禾容光焕发
扬花
其实是稻子在抽穗
谷物在灌浆
扬花
其实是农人的汗水
一颗颗在结晶
过不来了多久
农人脚上的露珠和背上的汗水
将会结成一粒粒圆润的谷穗
过不了多久
那些口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将会是一片丰收的金黄
悠悠的清风中
稻子在扬花
我却看得满面泪流……
芝麻
芝麻叶涩苦
那是生活的露水苦
芝麻香
那是农人的体汗香
芝麻小
那是以小见大
现在幸福的日子
都是父母曾经劳作的辛苦
芝麻细密
那是他心里的决窍
经得住天旱雨涝
才有前程开花的节节高
人们都说
面对利益的选择
面对人生的复杂
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而我却说，能让父母不老
生活得更好
我宁愿去捡芝麻
丢掉西瓜
玉米
秋天来了
玉米像一个孤独的老人
站在田野
还在回想着八月丰收的喜悦
清凉的晚风中
玉米的枝叶己经泛黄
隐隐透出所经历的沧桑
玉米花也己经老去
细细的花粉撒落了一地
只是那一缕缕淡淡的芳香
还有点意味深长
从种子开始
农人就一粒粒挑选
施肥，打药，捉虫
不停的劳动
使玉米在期望中一天天长大
汗水浸透了每一寸地，每一个根须
玉米是庄稼的一个代表
认识
了玉米
就认识了庄稼
经历了玉米
也就经历了农人的艰辛
绿豆
未熟的绿豆
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不知父母的辛苦
所以总是呆头呆脑显得很青涩
熟了的绿豆
满腹都是对农人的感激
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一个个咧开嘴，欲语还休
剥开绿豆
那一粒一粒的
不是籽实
是日子贫穷的泪珠
剥开壳子
那一颗一颗的
不是绿豆
是生活的汗珠
绿豆
又细又长
细的是母亲的心思
长的是我对她的挂牵
绿豆
止渴消暑，清热解毒
可为什么不能祛除
病了我多年的乡愁
红薯
红薯无心
所以很愚蠢
耦空心
所以很聪明
这是老人们的老说法
我都不以为然
聪明与愚蠢
与植物无关，与人心有关
愚蠢的人，并不是无心
是心善，是情真
不去计较什么
别人才觉得它傻
聪明人有心
那心也是小心眼
玩手段，耍阴谋
往往让人觉得很讨嫌
红薯
生在土中，长在土里
像农人一样踏实
像土地一样可靠
红薯，很土
那土，是一种纯朴
红薯，很蠢
那蠢，其实是一种善良和仁慈
青棉桃
青棉桃
不会说话
不过，它的话
只说给母亲听
也只有母亲听得懂它的话
六七月的太阳比火还烫
一阵阵热浪吹过棉田
像棉花一样弓起又弯下，弯下又弓起的
是我的母亲，她在棉花丛中
教青棉桃说话
一只只青棉桃，像一群撒娇的孩子
挤拱在她的胸脯前
争着抢着吻她的脖子舔她的脸
这时，母亲的衣衫，在风中，翻飞得比白云还高
她的笑，比棉花还开得灿烂
说实话，我最怕棉桃学会了说话
它们一学会了说话
母亲就会天天在棉田
不是捉虫，就是打药
不是剪枝，就是掐丫
说实话，我最怕棉桃说话
它们一开口说话
棉田就会一片雪白雪白
那白的雪
就会染白母亲的发
红高粱
一坡坡的红高粱
像一个个纯朴善良的乡亲
用自己的辛勤汗水
默默坚守着
乡村清苦的日子
你努力向上长着
把阳光拴在生活的枝头
把风雨披成御寒的风衣
即使在炎炎烈日下
你也不会让汗水白流
总是去滋润脚下的每寸黄土
多少年来
你，以及我们的祖辈们
就这样坚守着家乡
坚守着心里的一个愿望
那就是把红红的高粱籽
挂在每家每户的屋檐
让日子红红火火幸幸福福
风吹稻浪
稻浪
随着季节的更替
随着时令的改变
一日三变
早上的稻浪
是清新的青绿
一阵风吹来
滚动的都是草叶上闪亮的露珠
中午，烈日炎炎
汗水涔涔
翠绿的稻浪
涌起的是火风万里
傍晚，清风徐徐
黛绿色的稻浪里
茔光点点，蛙鸣声声
田野一片祥和宁静
夜深了
稻浪是一层金色的月光
满怀喜悦地闪耀着
农人对生活的希翼
作者简介：张帆，男，出生于70年代，应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写诗多年，也发表过作品，现就职于湖北省应城市水利和湖泊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