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太阳雪
银树纷纷落栽,
粗线条的华丽,
直接打开。
多汁的快行者,
油菜花的芬芳,
思极聚来。
自然倍感稀奇,
白色半掩黄绿,
蝴蝶路迷。
这让我想起梦,
或者青春要好,
欲泪还笑。
转眼风吹天霁,
那些银蛇白兔,
消了踪迹,
在原野在山岗。
所有繁华热烈,
瞬间收场。
春村图
油菜花燃烧了边远;
夹竹桃夹住了两岸。
草帽半遮,悄然独钓;
鹭鸶迟疑,欲落还旋。
野鸭在近处或浮或潜;
有鱼扫尾,灵感一闪,
那涟漪会是谁的笑靥。
蒙蒙春雨如酥如烟!
春景
涟漪的春风带出杜鹃声援,
薄暮的亮色,糖精般婉转。
山林撑伞沾湿了霞光,
溪水出罅,泠泠的香。
脚下蝴蝶,片片野花,
看一篮春草,窈窕而下。
看街景
水果摊催动摊主殷勤的笑,
老乞丐的鱼尾纹舒张洁白,
如菠罗逗弄一张饥饿的纸钞。
面无表情的人深藏着幸福;
笑谈者比划着结伴而行;
气球拎着小孩的单车上路。
住在柳堤的春风追逐少女,
街上就是她们的闺房,
私语、说唱就唱,然后散去。
西天的云边在闪烁跳跃,
就像过去的快乐在述说,
医院门前,垂死者瞧见这一切。
共容的森林
涧水流进阳光,流进树阴,
不同色调的丝绸抖动。
两边的青山,展开的巨翅,
感受着云天涧水的互动。
你是否领略到森林的合唱?
涧松黄鹂、林中啄木鸟掌着
和弦与节奏,像吉它与鼓,
而风声、流水如同贝斯的应和。
他们的赤脚迎着蓝涧而上;
他们的撩水交换满脸通红;
他们的好奇爬上等待的白岩;
笑逐和谨慎在天籁中相溶。
森林里走来一个友善的招呼,
熟练地从背包拿出铲尺,
在那棵树上铲了块空白,
绑上塑料袋要采集树脂。
他们的沿溪行收到一潭翠湖;
他们的打水漂,心在远处。
苍鹭在对岸的水草中觅食,
对他们的游戏持宽容态度。
他们的高呼在树叶上停留,
山谷回响指挥苍鹭的止行。
它们分明读懂了人群,
它们见过太多的风景。
这时那树脂青年再次经过,
忍不住加入这开放的群体,
拾起石片,向对岸飞去。
工具包和他们的野花躺在一起。
等待
她撷枝白兰朵
白裙飘得山径弯出
青草太阳花匍匐着
侍以水晶的露
山潭椿叶静娴
盼去春的天鹅重来
守望一句诺言
风雨任袭花季任败
山水也感应着天涯
白云冷焰闪光
扯下花瓣占卦
爱不爱爱不爱怎样
就像花瓣成泪
花落不是为了结果
她被思念撕碎
坚强是思念的邻座
春忙
穹庐笼罩,山远岑近;
麦苗油菜之上云雀唱飞;
烟柳村舍,河岸列队。
潮云弥漫,蓑衣钓春。
银镰汗水在飞,眼手随心;
木船流影载着如山的麦堆;
打谷场上,机声人声如沸。
阳光如火,送餐人皆童音。
灰肥篝火借着东风上天;
燕子游犁在鞭响中飞奔;
鹅母带雏在田头吃青,
自律知道春忙无人过问。
老妪弯腰,拾穗人在空田。
最爱看那日月同照,
炊烟在薄暮中和歌并行,
提醒劳累,饭菜来照料。
我正在说的这话是假的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那儿奶粉三聚氰胺,鸭蛋苏丹红;
你们那鸡肉含激素,吃起来够冲动。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都是通过伪劣食品认知化学元素;
你们那儿的男孩女孩都太过早熟,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的学校不许乱说乱动,只许老实听话。
你们的学校只看成绩,不管低能、品差。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的财力出众,却总也培不出大师;
你们的英才流失太多,逝者如斯。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那里的城乡差别实在是,简直离奇;
农民作了牺牲,还总被看不起。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的案件太多,真相老吵吵着要掩盖;
你们的城市一个样儿,都是拆拆拆。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无诚信,因被骗而骗人,内心如炽;
你们不对陌生人微笑,又怅然若失。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你们那儿的电视都反着来看开;
历史剧被调戏,向着现实意义篡改。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资本赚了黑钱,转向爬山摄影或娱妓;
宁愿“死在巨富里”,也不投身公益。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不是真的。
利益集团胆子大,连政府都敢“绑架”;
歹徒们更是无法无天,专抄访民的家。
我说的这话是假的,岂非是真!
我说这话时,天在下雪,
雪有灰尘,灰裹纯真。
外星人来过
人类在宇宙空间站
把名曲和二进制留下。
幻想着外星人路过时
能接上话茬。
就像土著在荒原上
留下空屋和饼茶,
等待着来自山外的
脚步的接洽。
这脚步曾路过空间站,
全身装备着比天还高的文明。
他们看不懂破衣一般的名曲,
就像人类看不懂蚂蚁的争鸣。
其实这脚步来过我们地球,
也曾想和我们攀谈事情。
他们看到人类自相残杀,
面对专制和疾病时的德行。
蚂蚁们的嘴里巧舌如簧
可就是看不着
它们在出什么招。
于是我们把头摇了摇,
说这些弱智的脑瓜不外乎
想着吃和性交。
至于想和我们交流
那可真是可笑。
空间站太小,
装不下一个伟大的先验。
那外星人闲来好奇,
用一双透视的眼。
他看得懂人类的心理,
也代表了外星人的意愿。
大脑袋小身子,眼睛里
瞬间掠过闪电的留言。
他说孩子们呵,
呵嚏——呵嚏嚏!瞧这天。
先别忙着跟巨人握手,
你还太矮小,心太奸。
先按我所说的去做——
改掉那些尚武专制的臭毛病;
专心造些比思想还快的飞船。
这项政策一万年不许变!
预言的灰炭
苞谷穗里走出白嫩的恋人,
身裹白里红边的丝状裙子
多汁的杆儿上明眸皓齿
平野上稀落的树,如倒立的吉它;
如一位母亲的孕腹,我要高歌
3.5 65 | 3 35 32 | 1ⅰ- |
静待目光的指挥棒
打着悠缓的3/4拍,
静待一位王的诞降。
远山透明,白云节节拔高,
山外没有世界,山就是天堂的台阶。
我想海豚音:3.5 65 | 3 35 32 | 1ⅰ-|
中天红日,皮筏的渡桨,
穿过贪玩的翻卷的黑石,
巧舌的泡沫涂满预言的脸庞。
这时我想哭,梦中我自创
“ⅰ 7.6 | 4 3—|3—0|”的乐句,
无限悲凉,无限哀伤。
梦中我看见太阳——
这只苍鹰栽毙在我的眼前,
一幅灰炭的模样。
作者简介:赵国明,笔名荒芒。原北京青年报副刊编辑、子报主编,全国台联《台声》杂志主编、办公室主任,现供职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作家文摘》报。北京市作协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出版诗集《诗说台湾》《倔强的多棱镜》等四部,散文通史《台湾 台湾》,与人联合主编出版《外交官历史亲历记》。近体诗《中国的立场》入选2022年江苏省高考历史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