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额头,一步一挪地去里屋找水喝。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上身的男生,背对着门口坐在病床上。
「莫晚醒啦?」林姐率先看到了我。
贺楼紧接着转过身来,慌张地下床查看我的额头:
「没事吧,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刚清醒过来,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只是愣愣地指了指他**的上身。
X大男菩萨啊!
这要是发到抖音上哄姐姐背单词,不得火死!?
我摸了摸后颈转过身去,林姐在旁边看破不说破:
「正好,莫晚帮我上个药,我去看看外边那个。」
又来?
贺楼后腰上有一道几公分的擦伤,伤口不深,但看着有些骇人,周围的沙砾已经清除干净,就等上药了。
我咽了咽口水,让他转过身去。
「林姐说过双氧水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啊。」
贺楼转过身,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药水微凉,他止不住微微战栗,我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这紧致的后背……谁能不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岔开了话题:「今天病人还挺多的。」
「嗯,是江砚,你要去看他吗?」贺楼转过身来,湿漉漉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他怎么也在这里?
我不过犹豫了三十秒,就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转过头,紧抿着唇,忽而开口:「没事,姐姐你去看他吧,毕竟感冒可是大事,我这小伤口不着急。」
我望着几公分的「小伤口」,犹豫着棉签到底要落在哪里。
「我来吧。」林姐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头发拢得干净利落。
还得是我林姐。
我刚侧过身,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江砚。
他也是刚从球场下来,将手中的热水递给了我:「喏,姐姐。」
林姐摇头「啧」了一声:「行了啊,头上的伤不严重,用得着两个人慌里慌张地把你送过来?」
我接过水,咕咕灌了下去。
林姐上完药,转头去外屋取药:「伤口不要碰水,药按时涂。」
毕竟是因为我受伤的,我狗腿似的付钱拿药,忙完时,发现江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姐把我们轰出医务室后,我死死揪着贺楼后腰上的衣服,走在他身侧。
「林姐说包扎容易粘连伤口,你睡觉的时候就趴着吧。」
江瑶这三年没少生病,我跟着林姐,大小也能当个小助手了。
他个子很高,明明是我抻着他的衣服,远看却像他在遛狗。
「百多邦软膏涂在伤口上。」
「嗯。」
「生长因子凝胶等结痂之后再涂。」
「嗯。」
我原地立定,他被我牵着,也只得停下来。
「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期待,但无言,像奶奶家养的大金毛。
「算了,你今天赢了吗?」我昂头问他。
「赢了,姐姐来看的每一场,我都会赢的。」
天色渐暗,他站在林荫的深处。
和我枯燥求学生涯中曾经憧憬过的那个少年,骤然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