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你找死?”
一道狠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爆炸一般的把她从暗海中惊醒。
她瞬间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面孔,剑眉风目,鼻梁挺直,唇形完美,轮廓清晰分明,但那双深邃细长的凤目中,分明含着刺骨的杀意。
她感到自己呼吸很困难,脖颈被紧紧抓住,力道仿佛要折断她的脖子。
她艰难的抬手想要挣脱开这双手,但根本没什么用,眼见已经缺氧到满脸通红,那男子才满脸嫌弃的松开手。
“咳咳。”姜绒弯着腰凄惨的咳嗽,声音嘶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吐出来。
死去的记忆回到脑海,被背叛,被杀害,被残忍的毁容……
“啊啊啊啊……”
那极致的,痛彻心扉的痛苦历历在目,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在痛。
她不是死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萧盈,你又在演什么戏?”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不耐烦。
姜绒回过身来,愣愣地看着说话的男人,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流着。
“是你救了我吗?”她止不住哽咽地问,泪水导致她的视野有点朦胧,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她只能听见男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深深的厌恶,仿佛她是一只让人厌恶的癞蛤蟆一样:“萧盈,我劝你乖一点,别再做这种动作试图引起本王的注意,下一如果你还敢寻短见,本王不会再救你,你就直接进乱葬岗吧。”
话音落下,那男子也不再等她的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轮椅转动的声音不断响起,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最后消失在耳边。
姜绒呆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
萧盈?是在喊她吗?可她是姜绒,不是什么萧盈。
等到她身上的剧痛平静下来之后,她站起身来,环视自己身处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件件都是精品,透着奢华,但很陌生。
姜绒心生疑惑,这里是哪里?
头突然一阵剧痛,姜绒弯下腰捧着脑袋,一段陌生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
这个身体名叫萧盈,是大周国右丞相的女儿。但尽管她出生高贵,命运却十分崎岖,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后来又被批命格过硬,克所有亲近之人,自此便被父亲厌弃。
右丞相觉得此女不吉利,便将她送到一处偏僻的小庄子,只留下了一个老仆人照顾,就这样一直孤苦无依的生活,直到五个月之前,右丞相又把她接到家中,很快便嫁给了当今的辰王,夏帷。
这是什么?姜绒不敢置信的走到屋子里的铜镜面前。
出现在镜子中的脸很漂亮,杏眼俏鼻,红润的嘴唇,眼眸流转之间带着一股风情。由于刚刚哭过,此时的眼尾泛着微红,格外楚楚可怜。
姜绒紧紧闭上嘴唇,镜子里的女人也闭上了嘴唇,她又颤颤巍巍的举起左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手温润,看着镜子中女人的手,她闭上双眼。
这不是她。
她早就死了,也是,被刺了一剑,又刺了无数刀,最后还被踢下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露出一丝苦笑。
她已经不是姜家的女儿姜绒了,现在她是惨遭自己家和丈夫厌弃的辰王王妃,萧盈。
怪不得她总觉得刚才的男人眼熟。
竟然是夏帷,那个备受当今皇帝宠爱的六皇子。
但是夏帷年少成名,备受宠爱,才华横溢,容貌俊美,性格清雅,是京城最受世家女欢迎的皇子之一,但现在的夏帷却坐上了轮椅,性格也变得那么残酷和冷漠。
她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并不是姜绒所关心的事,毕竟,她和夏帷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只想要回家,回到自己父母和兄长的怀抱之中,诉说自己的委屈。
她站起身来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被她忽视的疼痛传来,来自她的右手腕。
她低头一看,那里缠着纱布,刚刚的动作早已经使伤口撕裂,深红的血迹渗了出来,传来阵阵的疼。
姜绒眼神复杂。
刚刚那段记忆,早已经给她揭示了萧盈死亡的原因。
萧盈虽说生来不受父亲喜爱,被送到了偏远的小庄子里,但那样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奢华,倒也称得上平和。
但突然,萧家派人来这李接她,萧盈性格懦弱,根本不敢抵抗,再加上心中还有着对萧家的期望,渴望能获得以前没有的亲情,便怀着忐忑不安却略带期盼的心情入府了。
但事情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
萧家人对她极度冷漠,仅仅三天便将她嫁入辰王府。
出嫁那天,她只有一个小轿子,被人从偏门抬到辰王府,那天晚上,她自己在屋子里等了一晚上,但夏帷一直没有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一个仆人来给她送饭。
萧盈即使再天真,愚蠢,也能看出自己不被萧家和辰王喜爱。
这个时候她发现,就算她想离开,也根本毫无办法。
她回不到以往的生活了。
于是她每天都以泪洗面,在这个屋子里郁郁寡欢,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卑微,为自己的无人所爱。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人喜欢她,她活着,根本没什么意义。
这个想法日渐严重,终于,她承受不住心中的悲苦,割腕自杀了。
再后来,就是姜绒进入了这个身体。
姜绒想着这个女子的生平,慢慢向外走去。
这个身体不是她的,无论是夏帷还是萧家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回到自己身边。
她要把姜轻语的真面目揭穿。
还有纪释……
这个人,她是如此的爱她,但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姜绒把又不自觉流出的眼泪擦干,眼神变得坚毅。
她要夺回她失去的一切,还要把所有受过的苦,一点一点的全部都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