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鸟雀清啼。
我醒来时,房内空无一人。
枕边放了一封信,我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起来,拆开看。
信中寥寥数句,解释他为何离开。
圣上一早差人来寻他,急调他作为本国使臣,出使邻国。
最后一句是——
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做他的妾?
不,他说了不会纳我。
那就是见不得人的外室了。
我扫了一遍就下榻用茶水将信泡烂了。
昨夜的种种荒唐只当是露水情缘一场。
我冷静地穿戴整齐,推门而出,在寺院走了一圈,很快继母过来寻我。
「锦珠,如何了?崔氏子是否许诺纳你为妾?」继母没有丝毫愧疚不安,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没有。」我压下心底的冷意,垂下眸。
「你的清白都舍给他了,他怎的不允诺?」继母没料到是这个结果,笑意僵在嘴角。
「不成,我得去找那崔氏子,必须让他——」她面色不虞,不甘心道。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意识到回金陵的绝佳时机来了。
「母亲,我们别白费力气了,崔折玉去了邻国,他走之前对我说,平生最厌恶别人的算计,只怕回来后就该腾出手收拾沈家了。」
我打断她,咬着唇揪着衣角,装出惊惧难安的模样。
继母被唬住了,脸上又青又白,「真的?」
「母亲想一想,清河崔氏的嫡子,怎会乖乖如我们所愿?这次我算是白白失了身,给沈家惹来了大麻烦。」我脸色煞白,眼里泛出羞愧的泪花。
继母阴沉着脸,当机立断。
「不成,那咱们快回金陵,邻国遥远,崔氏子少则数月,多则半年才回来,我们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说不定他就忘了。」
继母吓得当晚请辞,也不提让我入张侍郎府的事了,收拾行李包袱,带我踏上了回金陵的船。
转眼间,回到沈家两月有余,母亲一直在物色富商,挑挑拣拣不是嫌这户玉石生意不景气,就是嫌那家不通海运。
她要为沈家找个长久的摇钱树,为她儿子铺路。
可没等她挑好人选,我就被路过金陵游玩的宁王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