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
萧行却笑了。
「怎的是我拐你?」我皱眉。
「我本欲死,你进牢五日,我便越狱,说你拐走我,你不冤。」萧行浅笑道。
「难道将军不是早就想越狱,却苦于师出无名?」
正好我来了,他就有了被美人迷惑,乱了心智的借口。
我不信萧行会因美人计。
他兴致不错,「随你怎么想。」
我抿唇道:「那我就这么想了。」
萧行笑得很开怀,他的手搂在我的腰上,「你高兴就行!」
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紧张地盯着路面,夜色深重,很怕他一个不慎连人带马摔在沟里。
他却很轻松,一路疾行人和马都沉着稳健。
「再坚持一个时辰,便可落脚休息。」他以为我慌,出声宽慰我,「莫怕,我在。」
「我不怕。」我道。
「是吗?」他偏过头,气息扫过我的耳畔,「可怜我的手都快被掐断了。」
我忙松手,窘迫得面颊滚烫。
我娘她们,由萧行不同的下属带着,分开行路。
等到漠北再汇合。
短短两个时辰,萧行的势力已震慑住我。
此刻我们落脚在驿站,驿丞恭敬待他,仿佛萧行只是办差路过。
「将军为何甘愿被囚?」
我捧着伤药,侯在净室外,萧行沐浴而出,光着上身,遍布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他坐下,我给他后背上药。
「他们证据确凿,我无力反驳,所以就在牢中小住几日。」
萧行漫不经心,说他为什么谋逆。
他得力的副将投靠了太子,伪造了他的罪状,他看完后也觉得罪状做得精妙,还夸了副将行事有进步。
至于朝廷为何不杀他?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当他养的兵都是吃素的?
我道:「九死一生,将军将来必有大福。」
他穿好衣服回头看着我。
「这么说,你也是大福之人。」
我笑着应是。
「托将军的福。」
他笑而不语,过去床上靠着。
我停在床边脱了外衣。
「将军让一些,我睡外侧,夜里好照顾您。」
我说完,他眼中划过惊讶之色,耳尖也微红了红,但迅速恢复如常。
「你是萧某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子了。」
我散了发髻,将灯取来搁在床边。
「哪里有意思?」灯下,我问他。
他笑而不语。
「我献出自己,求将军救我全家。如今将军做到了,我自当信守承诺。」
我垂着眉眼,手指紧绞,心中十分害怕。
我曾幻想过我的新婚,烛影浮动锦被温软……
但从未料到,是在家破之后与人交易,在这老旧的驿站内行事。
「你可真是言而有信。」萧行撑着面颊看着我,「不过我也有一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下来,示意他问。
「这一夜过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猛然抬头看他,皱起眉头。
「何意?将军要的是露水情缘吗?」
「我看云小姐求的才是露水情缘吧!」萧行面色微沉,似是对我不满。
我错愕地看着他。
「说说以后,你有什么计划。」萧行的视线扫过我的锁骨,停了一瞬又将目光移到烛火上。
烛火跳了一下,熄了。
房间很黑,只有我们彼此相近的呼吸声。
我低声道:「我兄长他们发配去了漠北,我想救他们。先保住一家人性命,再做打算。」
他忽然坐直,离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