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明却垂下眸去,看向桌上那根银钗:“你我之间,只有救命之恩,并无男女私情,若从前我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
顾忱明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迟浅月心上。
也让云筝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嘴唇颤着,好半天才艰难道:“明哥哥,我知道是因为长公主的离开你不舒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等你冷静下来再……”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出去吧。”顾忱明打断她的话,冷冷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烛台内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顾忱明才回过神来。
他躺在了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迟浅月就在不远处站着,眼里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想起了一件事。
云筝嘴里的救命之恩,是什么?
可现在她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到半夜时,窗外渐渐飘起了细雨。
迟浅月并不需要睡觉,就站在门口看着这深夜的雨,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迷茫来。
现在她算什么呢?就这样无形无状跟在顾忱明身边,直到他寿终正寝?
死过一次的迟浅月并不愿意这样。
曾经她也向往大好河山,也想过等中原安定之后卸下身上长公主的重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从前,她的所有计划里都有顾忱明,到后来,她也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在这时,睡在床上的顾忱明,嘴里发出一声念叨:“浅月,你别走。”
迟浅月心里一震,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顾忱明翻了个身,呼吸绵长。
难道她竟入了他的梦?
一时间,迟浅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她自嘲一笑,这莫非就是人们口中的死者为大?活着时,他眼里从没有她,死了后,却感觉他的生活中处处是她。
……
北疆已没有余力还手,顾忱明也将北疆首领押送回京。
庆州百姓在战事平息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是他们始终无法忘记,那日挡在他们身前,以生命相救的身影。
于是,百姓自发筹集了一笔钱,在这座离边境最近的城池内,建了一座庙。
庆州城主写下折子,上面只有一句话:请皇上为此庙赐名!
皇宫之中。
迟明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奏折,神情憔悴。